对眼前这个看起来似乎还有点官威的男人,罗俊楠是大感头疼,这年头脑子少根筋的傻-逼满街走,可让他这种正常人怎么活哟!也懒得跟他多说废话了,罗俊楠直接朝徐依诺说道:“把你手机号码说一下,我打给你,你再翻翻通话记录就行了。”
“小子,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呢?”罗俊楠不想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人纠缠不清,只可惜这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却没有放过罗俊楠的打算,见罗俊楠华丽丽地无视了自己的存在,他不免有些生气了,“你还是个男人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也下得去手?我告诉你,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了,你就别想走!”
“你说什么?”罗俊楠这才把目光转移到了这个大秀存在感的男人身上,语气也渐渐的冷了下来,“有胆子再说一遍?”
“哎呀,你们别吵了……”眼看现场的气氛就要朝着大打出手的方向发展,有点傻眼的徐依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潘主任,您别误会了,不是他撞得我,是我不小心把他的车给撞了……”
原本这事儿有徐依诺亲口承认就该有个了结了,可谁知道这位潘主任却冷冷一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眼罗俊楠,说道:“小徐,你还年轻,不知道社会的黑暗,像他这种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明显是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身边又没人,这才趁着你开车的时候,把车倒过来撞了你的车头好讹诈你,这种事情我可见多了!”
罗俊楠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听着这位潘主任在那儿大义禀然地发表他的敲诈论,罗俊楠抬手就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见过嘴贱的,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嘴贱的,老子今天就叫你长长记性!”“啪~!”
脆亮的巴掌声毫无悬念地响了起来,罗俊楠这一巴掌的力道究竟有多大?反正这位潘主任是被抽地仰面躺在了那辆东风标致207的引擎盖上,脸颊都浮肿了起来,嘴角也溢出了血迹。
“你……你怎么打人呢?”徐依诺直定定地看着罗俊楠,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只可惜,罗俊楠压根儿没有解释的意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精美的名片递给了徐依诺,又掏出钱包随手抽了几百块钱出来丢在了潘主任的身上,临走之前罗俊楠说道:“你要有心的话,等发了工资就把钱送到名片上的地址来。”
丢下这句话后,罗俊楠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了,潘主任扶着腰、捂着脸从车子的引擎盖上爬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着,脸色简直铁青到了极限,“太张狂了,这小子简直太张狂了!小徐,把他的名片给我!!”
“可是……”徐依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重新咽了回去,毕竟说到底,罗俊楠也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而这位帮她出头的潘主任,却是学校里的教导主任,他说的话,徐依诺不敢反驳。
罗俊楠的名片到了潘主任的手里,不过上面却没有明着写出碧水蓝湾的字样,只是写了个地址,顶上还有罗俊楠的名字而已。
拿着这张名片,潘主任咬牙切齿地说道:“城东大道208-216号……罗俊楠,你给我等着!!”
潘主任自觉受了天大的侮辱,罗俊楠却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讨要那么几百块烤漆的修车费用而主动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说到底,罗俊楠就没有把那个姓潘的什么主任放在眼里。
捷达车的车皮是出了名的结实,之前那一撞也只是撞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坑,刮擦了一些漆皮而已,罗俊楠压根儿不在乎这点损伤,直接开着车就奔着西坡区而去,这一趟他打算在区里住上几天时间,大坝县这边的事情也大多都步入正轨了,不需要他再时时刻刻的盯着,在政府方面正式公布消息之前,他还能放松几天时间。
母亲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两个多星期前罗俊楠就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说是母亲已经能够下地走动了,法院那边也已经审理了这起案子,判决对方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以及营养费三万三千六百二十元,这些钱也都已经顺利拿到了。
这趟回去罗俊楠除了要安顿家里的事情之外,还得应付一下母亲帮他联系的那个所谓女大学生,另外,谷秀秀前两天也给他打过电话,说是自己在家里学别人做了个什么淘宝网店,叫猫眼女子的?一台二手电脑花了一千多块钱,她倒是心疼地要命……
一路上开着车往区里赶,罗俊楠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这些琐碎的事情,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才是他真正期待的生活!
大坝县通往西坡区的道路依旧挂着道路施工的牌子,一路上堵一阵走一阵的,原本一个小时就能开到的路程,愣是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等罗俊楠把车停在东园酒厂的厂门口停车位上,拎着礼物下车的时候,都快三点半了。
经过外头那超市门口的时候,超市的收银员正靠在门框上无聊地嗑着瓜子,见罗俊楠提着大包小包过来了,她就颇感兴趣地问道:“罗大帅哥,一段时间没见着你过来买烟了,现在去哪发财了?”
“呵呵,发什么财呀,在下面的县里混饭吃呢。”罗俊楠朝她笑了笑,随口问道:“今天这么闲啊?店里有大前门了吗?”
“天气热,都没人出来出动了……大前门我们这边肯定是买不到了,你要真有时间,不如去沿海转转,那边可能还能买到大前门。”女收银员笑着回应着。
“那行,回头有空了,我就去沿海转转。”罗俊楠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转眼间已经走进了巷子。
家还是那个家,低矮的屋檐、破旧的木门,父亲正和谷伯伯面对面地坐着下棋,地上丢了一地的烟头,母亲搬过一条小板凳坐在家门口,两腿之间夹着一只塑料小盆子,正在那里不紧不慢地摘着一把四季豆。
见到这样的情景,罗俊楠就咧嘴笑了笑,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死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正在和谷伯下棋的父亲抬头瞅了罗俊楠一眼,一看罗俊楠身上的穿着打扮,他老人家就皱着眉头说道:“什么打扮?跟个二流子似地,长点的裤子买不到?穿什么半截的裤子!”
“……”罗俊楠一阵愕然,低头看了看自己露在空气中的,长满了腿毛的小腿,怎么的,这年头穿个七分裤就成流氓了?
还是母亲知道疼人,见罗俊楠站在太阳底下,母亲就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说道:“别在外面站着了,多大的太阳,万一晒黑了,回头人家女大学生看不上你怎么办?赶紧进来吧,正好我煎了一锅凉茶,你也来喝几碗……”
家里的事情从来都是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情,可罗俊楠却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反而乐在其中。
在母亲的催促下连喝了两碗不知道是什么草药混在一起煎起来的凉茶,反正苦苦涩涩的,一股子的中药味。
放下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后,罗俊楠也搬过一张小板凳和母亲一块儿坐在家门口摘着四季豆,有说有笑地聊着一些道听途说的事情,直到罗俊楠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才终于打破了这种宁静而祥和的状态……
电话是疤子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