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面楚朝就拉着楚江海一番打量,见他连衣服都没破才放心,叹道:“吓死父皇了,海儿,你若出事,让父皇怎么办?”
“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心了。”楚江海愧疚的低头。
“你放心,刺客的事,父皇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待!”楚朝一拍桌子,怒道,“连皇子都敢刺杀,真是胆大包天!”
“皇上息怒,九皇子没事真是万幸,就别再提这些糟心的事了。”罗妃伺候着楚朝,忙剥了一颗葡萄送入他口中。
楚朝心情好了几分,才露出了几分笑意:“不过海王真是让朕刮目相看,七名刺客,都没伤到你分毫,你的武艺真的进步了不少啊!”
“父皇……”楚江海不敢欺瞒,但也为宁醉蓝着想,没有立即说出实情,而是瞥了罗妃一眼。
楚朝会意,拍拍罗妃的手:“你先回去休息吧。”
罗妃嫣然一笑:“是,臣妾告退。”
她当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维护自己在皇帝面前的形象更重要,反正她也有途径,能查到是怎么回事!
罗妃退下,屏退了其他人,楚江海才指了指站在下面的宁醉蓝:“是她救了我。”
宁醉蓝进宫之后一直低着头,因为扮着男装,倒也没人认出她来,但皇上肯定能认出来,她只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幸楚江海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参见皇上。”丝毫不掩饰的清脆声音,让楚朝诧异的看了过来。
一看清宁醉蓝的容貌,楚朝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蓝儿?你怎么会与江海在一起?又怎么救了他?”
楚朝和煦的问着,心底却有他自己的思量。他紧紧盯着宁醉蓝,想通过她的神情,看出她话里的真假。
宁醉蓝态度恭谨,语气平淡:“儿臣在王府里闷了太久,就扮男装出来散散心,恰好遇到九弟喝醉,便送他回去。后来遇到刺客,儿臣也只是想尽一个长辈的力量保护他,幸亏暗中有高手相助,我与九弟才没有受伤。”
她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楚朝收到回报,知道杀手们的伤,除了刀伤,还有奇怪的暗器伤口。刀伤是宁醉蓝造成的,但暗器是何人所为,他并不知情。
“你会武功?”楚朝问道,他没忘记,三年前他把宁醉蓝捡回来时,宁醉蓝柔柔弱弱什么也不会。
宁醉蓝淡淡的“嗯“了一声:“这几年子鹜教了我一些防身功夫。”
听她说的那么亲昵,倒与暗卫传回来的讯息不符。楚朝面色不变:“你与鹜儿相处的还可以?”
“儿臣与鹜王,并无夫妻之情,更像兄妹之谊,若父皇想要给儿臣赏赐,不如就赐儿臣与鹜王合离吧!”
宁醉蓝没直接说她与楚子鹜关系恶劣,反倒找了个兄妹之由,算是给了皇帝面子。她知道楚朝不会轻易下旨,今日的请求只是想看看他态度如何。
果然,楚朝面色不变,淡然道:“你们成亲三年,是朕为你们主婚,怎能说散就散?蓝儿,你也要清楚,若是与鹜儿合离,你恐怕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父皇以为,儿臣还在意这个吗?能不能嫁出去,都比现在的状态要好!”宁醉蓝说着,一挽袖子,露出她白嫩的手臂来!
一枚鲜红的守宫砂,在她的小臂上!
不仅楚朝震惊,楚江海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也没想到,成亲三年,宁醉蓝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宁醉蓝就是故意让他们知道,她与楚子鹜没有夫妻之实!楚江海不是多嘴的人,而楚朝一定会教训楚子鹜一顿,楚子鹜盛怒之下,必会不惜一切代价休了她。
若能顺利,她也就目的达成。若是不顺利,至少也给楚子鹜找了不少的麻烦。
她现在要看的,只是楚朝的态度。
毕竟楚朝当年赐婚给她和楚子鹜,不可能无缘无故,他一定有他的考量。这也是宁醉蓝好奇的原因之一。
楚江海难掩震惊,楚朝却表现的十分平静,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身为帝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楚子鹜与宁醉蓝的相处关系?从赐婚开始,他的暗卫就一直盯着两人,楚子鹜未曾在月光苑留宿也是明摆的事。
楚朝沉默了一会儿,就道:“蓝儿,朕知道,委屈你了,你放心,朕一定不让你再受子鹜的委屈。”
宁醉蓝还在猜测他说的不受委屈是指什么,楚朝已经说了出来。
“朕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享与王爷同等爵位待遇,你与他平起平坐,哪怕他不喜欢你,也不敢再轻待你!”
宁醉蓝顿时失望起来,楚朝的补偿,竟然是给她封号?
她不想要的东西,哪怕是被封为皇后,又有何用?
楚朝也不在意宁醉蓝的失望表情,又安抚了楚江海几句,让两人出了宫。
“二嫂……”楚江海禁不住又恢复了先前的称呼,踌躇的望着她,清亮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同情,“父皇的圣旨下来,封了你的诰命,你与二哥和离就更难了!”
“无妨,若不能和离,我就只能丧偶了!”宁醉蓝美眸闪过一丝杀意。
楚江海吓了一跳,差点忍不住去捂她的嘴:“二嫂可别胡说!”
宁醉蓝瞥了他一眼,清秀的面容浮起淡淡的一抹笑:“你放心,我不会胡来,若能和平解决,我不会走上绝路。”
“那就好……”楚江海嘴里应着,心里却不放心,以宁醉蓝雷厉风行的性子,被逼急了,真有可能去杀楚子鹜。
回到王府,天已经黑透了。
宁醉蓝是宫里的人送回来的,楚子鹜自然不敢说什么,但他脸色阴沉,对宫里人也没个好脸色,宫人宣了圣旨,就回去了。
宁醉蓝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又是鹜王正妃,身份尊贵到了极点。但王府的人却低头不见礼,甚至躲躲闪闪,宁醉蓝敏锐的发觉有些不对劲。
她回到月光苑,楚子鹜竟然也一路跟了过来,而到了院子里,宁醉蓝才看到,月光苑的下人们,跪了满满一地,最前面的就是夏冰,脸色煞白,显然跪了许久已经虚弱。
“怎么回事?”她眸底光芒闪过,却还是冷静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