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和彩绣,一个强忍着恶心推开了伸向谢澜的手,一个把谢澜牢牢的护在了身后。>
被文娟推开的小厮恼了,指着三个姑娘叫道:“小骚,娘们不识抬举,其他书友正在看:!等会儿看爷怎么收拾你们!”
谢澜冷冷的看着这群人,拔下了头上的玉簪,用尖尖的那头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放我的丫鬟们走,否则我就死在这里。”谢澜说道,“你们无非是想让谢衍承蒙羞,我要是死在这里,你们可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嘿嘿!五姑娘,就是你死了,那尸体一时半会还凉不了,够我们哥几个乐呵一把的了!”小厮愣了一下,淫,笑着说道。
谢澜眼睛都没眨一下,平静的说道:“那也是我死之后的事了,管不了那么多。不过你想清楚,我死在你们手里,可比我被你们羞辱严重多了。”
倘若她只是被人羞辱了,送回四房,谢家只会当她是耻辱,盼着她赶快死掉,这样的丑事别被人知道,免得影响谢家的声誉,但出了人命,还是谢家嫡出的姑娘,死了还要被奸,尸,这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了。
谢相就是再不想管四房的闲事,也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姑娘,我们不走!”彩绣紧紧的挡着谢澜,哭着说道,“我们留下来,你走吧,我们是丫鬟,是奴才,命不值钱!”
谢澜看着彩绣满是泪水的眼睛,没有吭声。
她上辈子已经够对不住彩绣了,这辈子依然没办法护住彩绣,给彩绣找一个好人家。
“你们到底放不放人?”谢澜握着簪子,用力的刺进了脖子上的肌肤。尖锐物体刺入肌肤的疼痛感让她更加的清醒,她还能感受到血顺着脖子往下淌,渗入了她的衣领。
领头的小厮想了想,若是谢澜死在这里,那麻烦就大了,他们也没那胆子真把谢澜怎么样,不过是想把谢澜带出来,让姑娘家失踪几个时辰,揩油占点便宜,到处嚷嚷,让谢衍承的妹子名声尽毁。
真要杀人,他们的主子徐思行没那个胆子。
“放她们走!”领头的小厮叫道。
谢澜推着彩绣和文娟,冷声喝道:“快走!”
“我不走!”彩绣哭着说道,“要死我就陪着姑娘一块死了!”
“文娟,你带彩绣走!”谢澜命令道,又压低了声音,悲凉的说道:“你们不走,怎么叫人过来?”
一个人折在这里,总比三个人都折进去强。
文娟满脸都是泪,最后看了眼谢澜,拽着哭成泪人的彩绣走了。
围住谢澜的汉子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让文娟和彩绣离开了。
谢澜手里的白玉簪子依然没有挪动地方,她看着文娟和彩绣跑远了,消失在巷子口后,就打定主意,直接用簪子扎破喉咙。
这种死法很痛苦,前世里她听从北方逃难过来的王子义说过,被扎破气管死的人都是喘不过气,活活憋死的,喉咙漏气漏的像个风箱一样。
可她若是被这群畜生羞辱了,怎么都是个死。
谢相是不会让她活着的。
现在自尽是死,将来受辱后回家依然是死,谢澜该如何选择,不言而喻。
她只是不甘心。
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好不容易等到了喜欢的人,好不容易生活有了新的希望,她却要背着一个“不洁”的名声,死在这里,。
她死了,她喜欢的薛焕会娶别人,薛焕那么温柔体贴的男子,她怎么舍得让给别人?一想到薛焕会和别人生儿育女,过日子,他的温柔体贴,爽朗风趣会给另外一个女子,她就忍不住嫉妒恼恨的发狂。
只是,她再不甘,再嫉妒,再恼恨,又有什么用?
老天不公,命运弄人。
她想好好的活下去,奈何没有这个机会。
母亲失去了她,失去了活下去的支柱,也活不久了。
她努力抗争了这么久,逃过了种种算计,却依然逃不到最后。
若是这个时候她为保清白自尽,谢相应该会看在她性格刚烈,不辱谢家门风的份上,不会为难她的母亲,也会为她报仇的。
至少这个时候死,死的有意义,不算白死。
谢澜握紧了手里的簪子,仔仔细细的看着围着她的几个男子,她要把这群人的相貌都记住,日后做了鬼,也不放过他们!
领头的小厮淫,笑着往前走了一步,朝谢澜伸出了手,舔着舌头说道:“小骚,娘,咱们换个地方乐……”
他话没说完,就愣在了那里,难以置信的低下了头。
谢澜也瞪大了眼睛。
一支利箭从他的颈后射入,直接穿透了他的脖颈,锃亮的箭头就在他下巴下面,血沿着箭头,滴到了地上,箭尾部白色的箭羽还在微微的颤动着。
直到这人扑通倒到了地上,在场的人才回过神来。
“谁?谁啊?”有人惊恐的大叫,拔腿就往之前躲藏的那处宅院里跑。
还有人抱着头躲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不过是一群跟着纨绔主子欺男霸女,偷鸡摸狗的宵小之徒,遇上真正的敢杀人,会杀人的人,只有伏地颤抖的份。
这群人躲藏的宅院大门忽然被关上了。
大门里面传来了凄厉的叫声,还有刀剑刺入肉,体的声音,有鲜血顺着门缝淌到了外面。
躲在巷子角落的几个人惊恐的往巷子外面跑去,却被几支连发的羽箭夺去了生命,扑倒在地上。
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
谢澜还保持着手握住簪子刺喉咙的姿势,而之前那些企图染指她的人,都已经成了一具具流血的尸体。
一个穿着白袍的人从临近的一处屋檐上站了起来,身上背着一张几乎和他一样高的铁胎大弓,从屋檐上纵越而下,快步跑到了谢澜跟前,拿开了她握住簪子的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薛焕的怀抱安全宽阔,气息干净温暖,谢澜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扔掉了簪子,嚎啕大哭起来。
“澜娘,没事了。”薛焕柔声安慰道。
“我害怕……”谢澜脸埋在薛焕怀里,哭着说道,她满头都是后怕的冷汗,一颗心扑通跳个不停,眼泪沾湿了薛焕胸前的衣裳。
要死的那一瞬间,她很难过,她一点都不想死,她想着母亲,想着薛焕,她害怕母亲老无所依,她害怕薛焕彻底将她忘掉,其他书友正在看:。
薛焕声音轻缓,动作温柔,抚着谢澜的背,“澜娘,别怕,我带你回家。”
他在看向地上那些尸体时,眼神一片肃杀。
这会儿上,宅院的门打开了,徐俊穿着蓝色的锦袍,身上沾满了一团团暗色的血迹,手里提着一把钢刀还往下滴着血。
“表哥,都解决了。”徐俊沉着脸,戾气十足的说道。
薛焕点点头,说道:“我先送五姑娘回家。”
“那我去找老赵他们。”徐俊说道。
薛焕又点点头,怕说多了让怀里的谢澜听了害怕,便说道:“有劳你了。”
徐俊笑了笑,神色有点狰狞。
谢澜趴在薛焕怀里,站在徐俊的位置,只能看到谢澜露出的黑发,只能听到谢澜恐惧抽泣的声音。
徐思行那个猪头,果然是欠教训!
徐俊走了之后,薛焕轻声说道:“澜娘,我们走吧。”
“他,薛大人,你看看他!”谢澜指着躺在地上,早已不能动弹的车夫说道。
薛焕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探了探车夫的鼻息,转头看向谢澜,沉沉的摇了摇头。
人早就断气了。
谢澜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车夫在四房干了多年,老实忠厚,有媳妇有孩子,却因为她死于非命。
“莫要难过了,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殓他。”薛焕走到谢澜身边,搂住了她,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以后咱们好好的照顾他家里人。”
谢澜流着泪点点头,想要跟薛焕走,然而腿软的厉害,迈不动脚步,薛焕干脆抱起了她,走到了巷子口,吹了个唿哨,一辆马车飞奔而至,稳稳的停到了两人跟前。
薛焕把谢澜抱上了马车,动作温柔的放到了座椅上。
“其实我早就该过来的。”薛焕把谢澜鬓边的一缕乱发别到了她的耳后,轻声说道,好像怕声音大一点,谢澜就会受到惊吓。“今天早上,我听说你家门口多了很多帮闲,就留了心,派了人守在你家门口……不过徐俊找我有些事,我得了消息迟了,来晚了,让你受了惊。”
谢澜脸上满是泪,沾满了乱发,身上的衣裳也脏了,沾了尘土,狼狈不堪。
“不怪你。”谢澜喃喃说道,眼泪又涌了出来,“若不是你,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看谢澜那副可怜模样,薛焕心疼的好像刀割一样,一双温暖的大手包住了谢澜冰凉的手。
“我会处理好的。”薛焕说道,“你只管放心,绝不会有人知道你被劫持。”
徐俊和老赵就是去处理那些人了,至于那些人是被剁成肉块喂狗,还是运到野外一把火烧了,这些小事就不必让谢澜知道了。
马车先停到了薛焕在四房隔壁的宅子门口,薛焕指使车夫打来了一盆水,拿了帕子细细的给谢澜擦了脸,又给谢澜擦衣裳上的灰尘。
谢澜再出现在四房门口时,绝不能是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否则不知道要面临多少风言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