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昨夜,她大半夜忽然浑身发热的样子,上官玲就忍不住后怕。
她不停的用手擦拭着眼泪,但那些泪珠,如同断线似的,不受她的控制。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她强撑起身体,想要起身,南宫无忧见状,迅速出手,扶住她的臂膀。
眉头不悦的皱紧:“你不要乱动。”
明明刚苏醒,她乱动做什么?不知道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吗?
“我没事。”她倔强的要从床榻上坐起来,身上出了一身热汗,这会儿粘得要命,“我想沐浴。”
“不行。”他断然拒绝,若是再染上风寒,岂不是又会让病情反反复复?
“可是我难受。”也许是在病中,她难得露出了小女孩的一面,任性的说道。
一抹绯红染上他白皙的面颊,脸庞微微侧开,不愿去看她这副让人无法拒绝的可爱样子。
上官玲不知何时也止住了哭声,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来回在他们之间打转,眸光泛绿,好似发现了什么奸情。
“我真的浑身不舒服。”她糯糯的说道,孩子气的声音,让南宫无忧彻底投降。
他想,或许他永远没办法拒绝她的要求。
“好好照顾你娘。”出门前,他特地嘱咐了上官玲一句,这才前往厨房,想要为她烧水。
刚踏出门,夜月便从院子里迎上前,凑到他的耳边,道:“主子,上官姑娘带来的丫鬟似乎有些不对劲。”
“恩?”因她苏醒略显缓和的面色,微微一冷。
“她从昨夜就一直躲在暗中哭泣,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对不起姑娘。”二皇子府就这么大,以夜月的功夫,任何一个角落的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过他。
他昨天夜里就注意到红莲反常的举动,照理说,她的主子正在病重,她即便再伤心再难过,也不会持续这么久,且口口声声向她道歉,这不科学!
“去问问,这事莫要告诉她。”她才刚苏醒,不应操心这些琐事。
“是。”夜月顿时应下,抬脚向红莲藏身的地方走去。
而南宫无忧则来到厨房,想替她烧热水沐浴。
刚进入厨房,一股浓浓的烟雾,就从门里头刮了出来,味道有些呛鼻。
“咳咳咳。”他虚咳几声,抬起袖口掩住口鼻,在朦胧的灰烟中,他依稀看到,灶台旁,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抬脚走入厨房,“你在做什么?”
清浅如云的声音,让正在忙活的上官白吓得差点把蒲扇给扔到地上。
“在烧柴。”他想给娘亲准备吃的,但这柴火半天也烧不起来,上官白和它杠上,一门心思,非得把柴火烧旺,这才导致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雾。
南宫无忧微微摇头,伸手将他手中的扇子夺走,“我来。”
“你不是在照顾娘亲吗?”上官白蹙眉问道,被烟熏得一张小脸黑一块,灰一块,模样看上去有些滑稽。
“她已经醒了。”话音刚落,上官白咻地一下,窜出厨房,撒开双腿,就朝厢房的方向狂奔过去。
从一醒来,上官若愚就忙着安抚上官玲提心吊胆的情绪,上官白回来后,她又要安慰他,好不容易把两个小家伙心里的担忧抚平,正等着洗澡,谁料,府外,有客人登门拜访。
“娘亲,是大姐姐,还有漂亮姐姐。”上官玲跑去前院迎客,见到熟人,立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在她身后,并肩走来的罗氏姐妹花,带着一帮婢女,浩浩荡荡将屋子站满。
“哟,你的气色不错啊。”虽然躺在床上,但上官若愚仍旧不忘调侃罗亚两声。
她今日的气色,比起那天在四皇子府相见时,好了许多,白里透着粉红,眉宇间的盛气,比昔日更甚,不见丝毫苦涩。
“那当然,本小姐可不是某些人,病一场,就变成这副鬼样子。”罗亚对上官若愚这幅病怏怏的模样很是厌恶,她还是喜欢看到生龙活虎的她。
“若愚,听说你病了,我和姐姐特地来探望你。”罗子清含笑开口,明眸皓齿的小脸,却含着几分疲倦与抑郁。
上官若愚偷偷朝罗亚递了个眼色,无声的询问她,罗子清这样子是怎么回事。
罗亚不屑的冷哼一声,“你们先下去。”
“是。”追随她们前来的婢女恭敬的退出房间,离开时,还不忘将房门替他们带上。
没有外人后,罗亚才在椅子上落座,讥笑道:“本小姐这妹妹最近犯了相思病,呵,一心为了一个男人,茶不思饭不想,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抹泪。”
话虽然难听,甚至暗藏讽刺,但仔细听,却不难发现,话里的担忧与关切。
罗子清脸色一暗,“姐姐。”
“成了,你在府里的一举一动,爹都告诉了本小姐,诺,正主就在你面前,你若是想要知道,那人的消息,自己问她。”罗亚指了指床榻上的上官若愚,将难题抛给她。
我去,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还是一枚病号?病情刚有所好转,就让她帮忙做感情导师,真的可以吗?
一排黑线悄无声息的滑下她的额头,上官若愚心里颇有种交友不慎的悲催感。
“你还在想着我的表哥?”她眸光一转,落在罗子清的身上,有些意外,她至今仍旧对沙千宸的念念不忘。
不过是一面之缘,就能情根深种?坑爹呢!
罗子清苦涩的扬起嘴角,昔日明媚如阳光般绚烂的笑容,此时仿佛蒙上了淡淡的灰色,“我……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他……”
她生平第一次爱慕一个人,第一眼见到他时,就注定了一生不变。
可如今,她连默默注视他的机会,也没有,只能一遍又一遍回忆那天在酒楼里的画面,越想,他的轮廓就越发清晰,让她难以忘记。
上官若愚嘴角一抽,“可他现在已经回国了,你就算爱他到死,他也不会知道的。”
她的话虽然残忍,却是事实。
罗子清低垂下脑袋,神色愈发黯淡:“我知道,我只是想偶尔能够得到有关他的消息,就够了,我没想别的,真的。”
“所以你们今天来,压根就不是来探望我的,而是来找我帮忙,对吧?”擦,这什么朋友?她们这样做,今后还能愉快的一起玩耍吗?
罗亚凉凉的勾起嘴角,神色倨傲:“你精气十足,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我怎么听你这话,巴不得我生病啊?”她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