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心王国处于整个大陆的西面,上靠常年冰封千里荒芜人烟的极地,左靠蓝海,越过蓝海,就是大陆另一端的花海帝国,而往下延伸,除了海还是海。历史仿佛一直在嘲笑这个国家,越是贫瘠,却越是战乱不断。百年以来,内战一直没停,而国家之间的角力也一直在持续。右侧的巨鹿王国接壤着狮心、花海、梅尔蒂奇、卡斯拉加这四个王国,并且保持了几大王国间微妙的和平关系。优越的地理位置和的天独厚的生态环境,使得巨鹿王国虽然仅有狮心王国的十分之一大小,却在军事与魔法研究上远超其他四大王国。狮心王国除了自古以来那急切的侵略之心外,其他一无所有,仅靠着游牧和零碎的矿藏支撑着这病入膏肓的国家。
假使外敌过强,也有可能产生一种令人团结起来的结果。可惜,正如上面所说的那样,狮心王国极其贫瘠,平民百姓除了在思考这顿饭怎么吃饱外,剩下的就是在思考下一顿如何吃饱。国内五大郡,被五个家族统治着,他们分别是波恩郡的李斯特家族,兰特郡的摩拉莫尔家族,中立领土冈特郡的冈特家族,亚历山大郡的斯劳奇家族,最后,还有皇城诺萨城所在的皇室世袭领土艾伊威尔郡。
这其中除了中立的冈特以外,其他四大家族已经打打闹闹的几辈子。常年战乱使得贵族越发有钱,而老百姓则要为了几个铜板拼命。
最终,在十年前,爆发了举国震惊的叛乱。这次叛乱由一些小贵族牵头,带领着诸多的浪人、逃亡士兵、雇佣军人、猎人等等三教九流之徒,在短短两个月内,就由极北之地攻打到了皇城诺萨城外。惊慌失措的国王亚当四世不得已承诺分权给各个领主,而条件则是每个领主都要出兵协助清除叛乱。其间的各种复杂的关系、各种怪异的事层出不穷。直至巨鹿王国屯兵边境,各大领主才不情愿的结成联盟,讨伐叛乱者。
最终,历时一年,清除了国内的叛乱之徒,而亚当四世也信守承诺,同意各大领主扩充私军,并且允许他们以个人名义和外邦的领主结交。而所谓的王国,早已是名存实亡。在叛乱清除后的这几年时间里,虽然各大领主都在默默积蓄实力,韬光养晦,可是各种暗杀、摩擦、死斗却是发生的越来越多。
纳兹轻抚着床铺上空着的半边,神情没落的望着窗外。
小耳朵死了。
当他在第三天傍晚醒来时,祖父轻声在他的耳旁说道。而纳兹除了心里有一阵奇怪的绞痛外,居然没有哭出来。之前,小耳朵和祖父一起战斗在了第一线。而不幸的是,它也仅仅是只狗,不是狼,更不是那种战斗魔兽。它仅仅是一只普通的,上了年纪的老狗。结果仅一剑就被斩成了两段,这就是小耳朵的结局。
纳兹躺在细草堆成的床上,慢慢回忆着小耳朵的点点滴滴。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睡一会……”爱丽丝略带疲惫的说,“菲尔德林爷爷如果看见你这样,没准儿又要说我没照顾好你。”
纳兹别过头,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怨恨。要不是这个奇怪的女孩突然闯入了自己的生活,可能现在他还休闲的和小耳朵一起玩耍呢。
“你真的不吃点?”爱丽丝端着土豆泥做的浓汤,像看动物似的看纳兹。
后者一动也不动,待她问第二遍的时候,才在喉咙口上咕噜道,“放那吧,今天不想吃饭。”
爱丽丝叹了口气,麻利的做起了一些家务杂活儿。
老菲尔德林在两天前去狼堡了,一来他要去打探打探消息,他们在与爱丽丝的侍卫大战之后,由于担心教会来骚扰,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躲进了山里,可是几天之后,并没有传来教会搜捕自己的信息。于是老菲尔德林就决定再去狼堡走一遭。而老菲尔德林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变现一些财物。在纳兹醒来之后,老菲尔德林便决定再休息上几天,就开始启程送爱丽丝到皇城。而路上需要一定的金钱,爱丽丝只是个小孩,身上不可能有钱,而纳兹家里,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于是老菲尔德林把死了的那两个侍卫的盔甲和武器重新打磨,消去了家族标识后,打算到狼堡去换点钱和粮食。
“纳兹……”爱丽丝用手枕着头,好奇的问道:“你真不记得是怎么操控尸体的了?”
纳兹白了她一眼,不想作答。
“说说嘛……我觉得那种魔法好神奇。”
纳兹摇摇头,“真不知道……”。那天晚上,在矮个侍卫举剑劈下的一瞬间,他操控着已经中毒身亡的高个战士杀死了矮个侍卫。然而,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杀死矮个战士后,自己浑身开始乏力,继而那具被操控的躯体仅让自己体会了十几秒的死灵法师的感觉后,又继续瘫软在地上。接着,纳兹昏了过去。
祖父在他醒来后,对这件事只字不提。纳兹不清楚为什么,但隐隐觉得祖父有些焦虑和担忧。
“活人能操控吗?”爱丽丝继续着她的幻想。
“能。”
“哦?”爱丽丝两眼放光,撒娇似的说道:“怎么操控?教教我呗。”
纳兹已经完全识破了她的技俩,这丫头心眼多,浑身都是坏心思。看似讨好般天真无邪的问自己问题,实际上就是想套出一些关于死灵魔法的信息。可惜,其中的奥秘自己都还没研究清楚,又怎么能说给她呢。
“附耳过来……”纳兹装着很神秘的样子,低声说道。
爱丽丝脸上出现一副得意的表情,凑了过来。
“诺,这就是操控他人之法,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了……”
“你……”爱丽丝明白自己被戏耍了,顿时气得脸蛋通红,可惜纳兹像个病秧子似的躺在床上装死,她奈何不得,只得狠狠一跺脚,气鼓鼓跑出了房门。
纳兹脸上虽然是一副嬉笑无常的样子,心里,却是有些沉重。经过上次一战,他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生死边缘,命运像脆弱的稻草般,被别人随意摆弄的无力感。
力量,决定了一个人的自由。纳兹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如果那晚他没有能够侥幸控制尸体,如果之前祖父没有替他挡下一剑,如果当时的离间之计没有成功……如果一切都没有这么多巧合的话,现在他应该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乱葬岗里了。
纳兹再次回忆那天晚上的情形,只记得最后,脑子里所传来的那种空前的精神力,这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感觉,当他真正操控着高个战士的尸体行动的时候,突然有一种灵魂脱离身体束缚,而自由奔跑的快感。特别是在高个战士的剑刃抹过矮个战士脖子的一刹那,他几乎要高兴的笑出声来,那种锋利的铁刃割破喉咙时的摩擦感和脑袋掉下来后坠入泥土中的撞击感,都深刻而清晰的反应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