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闯到二楼,伸手,拉住一个下人,语气不善地问:“他在哪?”
那个下人被庄生的气势吓住,身体颤了颤,伸手指了指书房的位置。新·匕匕·奇·中·文·网·首·发ШШШ.
庄生松开那个下人,转身,就朝着书房走去,猛地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转身,将房门反锁。
赵亦深坐在窗前,一双眼睛,看着窗外,像是没有察觉到庄生的做法一般,始终没有回头。
看着他这样淡然的模样,庄生怒火中烧,气冲冲地走了过去,伸手抓住赵亦深的前襟,将他扯了起来:“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庄生怒吼。
那是他心爱的女人,自己守了一辈子,舍不得让她伤心,希望她幸福,可最后,却被面前的男人伤的体无完肤,他怎么能不愤怒?
赵亦深的目光,淡淡从庄生的脸上扫过,平静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庄先生在说什么。”
庄生笑,那样的笑容里带着三分轻蔑,三分嘲讽,三分愤怒,还有一丝无奈:“你会不知道?赵亦深,你当我庄生是傻子吗?”
赵亦深的目光闪了闪,什么也没说。
“这个世上,唯一能够让她这么难过的人,现在就只有你而已,只有你而已!”庄生大吼了一声。
然而,吼完了,他却愣住了。
心中渐渐泛起了苦涩。
原来,他一直都清楚,在她的心里,最爱的人只有面前的这一个而已,原来,他这么久以来,都是在自欺欺人!
“庄先生,你是不是太高估我的能力了?”赵亦深说着,笑容里带着几分轻嘲。
他伸出手,拨开庄生抓住他的手,瞬间,他又跌坐回轮椅上,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因为庄生的举动,他的脖子被衣襟勒出了一道红痕:“虽然有些事情不想承认,可我自己的女人,心心念念的却是别的男人,这是事实。”
庄生错愕地看着赵亦深,恨不得抽面前人几个巴掌:“赵亦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庄生,我清楚,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没错,我是喜欢她,是爱她,可是她心里有的从来都不是我,你不知道,她就连做梦的时候,喊得都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赵亦深大吼了一声,显然他的情绪有些失控。
“嘭”的一声,一拳落在了赵亦深的脸上,一丝血迹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赵亦深伸手碰了碰,看到了一抹红,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带点儿苦涩腥气。
原来,这就是他的血的味道,还真不是什么好味道。
“你即使将我打死了,这也是事实。”赵亦深冷冷吐出了一句话。
庄生的眼睛微微眯起,透着几分危险,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有本事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她不爱我,心里有着别的男人,无论你让我说多少次了,这都是事实。”
又是一拳,落在了赵亦深的脸上。
嘴角有些疼,可心里更疼,像是有一把钝了的刀子,在一下一下的隔着,似乎流血了。
“你有种,再说一遍。”
“她不爱我,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嘭”的一声,又一拳落在了赵亦深的脸上,原本苍白的脸,因为被打,出现了红色,只是微微有些泛肿。
庄生扬起手,再想要打去,却是在对上他含着嘲讽的目光时,收住了手。
“赵亦深,我告诉你,你会对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的。”
那一刹那,赵亦深只觉得心口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的很,他很想很想挽回说出口的话,可他也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
在庄生即将走到门前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站住。”
庄生回头,轻蔑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怎么?后悔了?”那一句“可惜迟了”还没有说出口,他就看到庄生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扔在了地上。
庄生向来有几分胆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却不敢去捡掉落在地上的文件。
“将这份东西带给她。”
庄生迅速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射在赵亦深的身上:“是什么?”
“离婚协议书。”
“嘭”的一声,身后的房门被撞开。
最后那五个字,正好落在了门口出现的人耳中。
她迷蒙着视线,看着坐在那里的人,微微垂着的头,带着几分讽刺,像极了初见时的模样。
凉薄的唇,紧抿着。
是谁说过,薄唇无情,果然无情啊!
木微凉想笑,她也确实笑了。
庄生离开后,没几分钟,她就被景瑶喊醒了,景瑶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解释了一遍之后,她害怕庄生干出什么傻事来,便和景瑶急冲冲赶到了别墅。
却没有想到,听到的是那样的几个字。
木微凉想,如果时光倒退,她一定不愿在这个时候赶到这里,听到那样让人心碎的几个字。
“离婚协议书!”
嫁给这个人的时候,想过要离婚,那个时候,心里是别的男人,想着离婚了,她就自由了,然后可以带着母亲,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后来,是真心喜欢上了,便再也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她曾无数次的问他,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吗?
他应的虽然很轻,却代表了他的承诺。
可是,那样的承诺,就像是面前的几张纸一样,很轻很轻,没有什么重量,一阵大风吹过,便会飘走。
她眨了眨眼睛,将即将落下的眼泪逼了回去,腿上好像灌了铅一样,有千斤重,可她愣是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她听见自己说:“你是认真的吗?”
她多么希望,他只是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多么希望,自己刚才听错了,然而,她却清晰的看到了他嘴角勾起的嘲讽的笑:“怎么?说的不够清楚吗?”
她没有动,目光落在了他的手指上,“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亦深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下一瞬,他拔掉了戒指,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户,有冷风夹杂着雨,灌了进来,下一瞬,他伸手一扬,戒指从半空中滑下,落下一个完美的弧度,消失在了她的视线。
朦胧中,她隐约间瞧见,那年四月一,他嘴角的嘲讽,她眼中的倔强……
“微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