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恣意也笑了:“我想哥了,我都快忘了哥长得什么样了。”
“一晃眼,又大半年了。”古静云叹口气,随即又笑了:“还好,就回来了。”
看她这么高兴,云恣意没敢提自己要走的事,何况要及笄以后才走,还有好几个月呢:“娘,爹呢?爹知道吗?”
古静云摇头:“一大早,你出去以后,你爹也出去了,现在都没回来呢。”
只要不是去夜云柔那里,云庚去哪里,云恣意都觉得无所谓:“爹去谈公事了,不用担心他。”
“他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要人担心?倒是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整天往外面跑,要不是知道有尹哲跟着你,你让娘怎么放心?”古静云语气里满是宠溺。
“娘,你对爹就这么放心?不怕爹出去花天酒地?”
“你爹不是那样的人。”古静云笑了:“小衣,你爹对我,真的很好,整个京都里,也找不成这样的男人。所以,夜姨娘的事,你别那么针对他。”
云恣意挑眉:“我心里有数——行了,没事我回去了,老头子还让我练心法呢。”
古静云拉不住她,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摇头:“这孩子,一提夜姨娘就这个表情,也不知道两个人上辈子结了什么梁子。”
两个人上辈子肯定没结梁子,云恣意之所以讨厌夜云柔,只单纯因为她是个小三,不关其他。若是这女人没嫁入云家,云恣意觉得两个人成为好姐妹也是可能的。
“青黛,忘了我嘱咐你的事了?”出了古静云的院子,云恣意对着青黛开口。
青黛回答:“小姐嘱咐的事,青黛哪里敢忘。夜姨娘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一天都没出门——青黛想着,没事就不用跟小姐说了,免得小姐听了她的消息,又要烦闷。”
“这个你不用管,我每天在家的时间不多,我回来,你只需把她的一切动向告诉我就好。”云恣意笑笑:“烦闷倒不至于,我还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明天我还得出去,继续盯着。”
青黛只得应是。
经历了被自己男人杀死的事情,云恣意现在懂得了,不管怎么样,让自己强大起来,总是没错的。还有对人的戒备之心,那是万万不能少的。
前世,就是因为她太过于相信男人对自己的感情,才会没有防备地被人家一枪杀死。
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不能让它再次发生。
所以,练得出神入化高深莫测的武功,一直是云恣意想去做的事情,听得古天为要来带她走,她的内功心法修炼得更是带劲起来。
又是一夜无眠,却依旧神采飞扬,精神饱满。
唤了青黛进来服侍,云恣意又嘱咐她盯着夜姨娘,用了早饭,带着辛瑞出门了,尹哲,自然是隐在了暗处。
出了门,云恣意问辛瑞:“秦淮的家在哪里,你应该认得吧?带路。”
辛瑞在夜云离身边,每日不得停歇,总有让他操心的事,昨日在云府,却是正儿八经地闲坐了一天,对于长久操劳的人来说,真是极其不适应。
他心底自然是有疑问的——比如云恣意看上了他什么,非要把他从三皇子那里把他要过来。再比如云恣意会让他干什么,总不能就让他一天天在家里呆着,什么都不干吧?
听到云恣意的吩咐,他心底的疑问更多,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从小就被训练的暗卫,他自然知道服从命令就是他的天职。
到了秦府门外,辛瑞总算知道云恣意出来为什么要带着他了。
看着门口的守卫,云恣意开口:“你都认识吧?能进去吗?”
之前辛瑞在夜云离面前,办的就是对外事务,皇亲国戚权贵高官之间的一切错综复杂的关系,他都理得很清楚,经常奉了夜云离的命令和他们打交道,也因此,这些人的府邸,他大多都来过。
辛瑞点头:“大小姐请。”
云恣意看他一眼:“在外面,叫我云公子。”
辛瑞称是,直接带他进了秦府。
守门的人,自然是认识辛瑞的,三皇子的人,谁敢拦?
云恣意大摇大摆地进去了,太阳刚出来,气温也不高,她偏偏拿了一把折扇放在胸前呼啦呼啦地扇,清亮迷人的眸子四处打量,见府邸各处都还有迎亲嫁娶留下的大红喜字,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秦淮不过是五品的刑部给事中,照理说这样的官职,根本巴结不上风少凌那样的身份,但秦淮母亲和风家有远亲,再加上秦淮八面玲珑,圆滑世故,倒也在京都权贵里混了个脸熟。
云恣意带着辛瑞进门,守门的自然不敢拦着,但通报这事儿还是少不了的,早有机灵的守卫去通知了秦淮,也因此,云恣意二人进门没多久,远远地,就看见秦淮迎了过来。
秦淮老远就抱拳:“贵客临门,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
云恣意挥了挥扇子:“秦公子,别来无恙啊。”
秦淮游走在高官权势之间,也算练就了一双识人不忘的眼睛,只看了云恣意一眼,就想起她是谁了,又见云恣意还是一身男装,连忙笑道:“云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快请,快请!”
“不用进去了,我看你这院子里景致还行,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就好。”云恣意就跟到了自家后院一样随意,看见院里的亭台石桌,自己就走了过去,还不忘招呼辛瑞:“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辛瑞乖乖跟上。
秦淮完全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云恣意来他家的目的,也不明白辛瑞怎么会和云恣意在一起,而且看那样子,辛瑞对云恣意,很是恭敬——虽然很多疑问,但有一天,秦淮很笃定。
那就是,云恣意,不好打发。
秦淮吩咐了身边的人上茶待客,这才跟着云恣意,进了凉亭。
云恣意坐了,辛瑞在一旁站着,秦淮自然也不敢坐,讪笑:“云公子光临寒舍,不知……”
云恣意不等他说完,直接招呼辛瑞:“坐啊,站着干什么?”
说完又对秦淮抬抬下巴,一副降尊纡贵的模样:“你也坐吧,站着说话,我还得抬头看你,怪累的。”
秦淮抹了一把汗,心里更是没底:“是,是。”
“今天来呢,是听说秦大人近日抱得美人归,又娶了美娇娘,特来祝贺的。”云恣意装模作样地在怀里摸了摸,半晌把手拿出来:“只是走得匆忙,忘了带贺礼了。”
秦淮吓得一头汗,他可没忘第一次见面云恣意就打了风少凌的事:“云公子折煞小人了,不过是纳妾而已,哪里敢劳烦云公子大驾?”
“哦——”云恣意拉长音调:“只是纳妾啊,我看你这阵势,不知道的,以为是娶妻呢。”
秦淮又抹了一把汗,他知道,大晔国尊卑分明,妻妾之间的礼数断然不同,但这些事也就是心里明白就好,很多高官权贵都喜欢把迎娶妾侍操办得风风光光的——不为别的,就是自己喜欢。
因为娶妻多半是为了家族联姻,不得已而为之,而纳妾则是迎娶自己看中的女人,这之间,自然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