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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帮我递条毛巾。”洗到最后发现浴室里没有多余的干毛巾,白玉堂自然而然地趴在浴室门边对着展昭求救。

把毛巾递给了白玉堂,展昭原本是打算直接回房间的,但是路过走廊的窗边时,展昭瞥见在底下似乎有一个小小的人影。

探出头往外一看,展昭看到有一个小女孩站在路口。原本那个小女孩是往屋里看的,但是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小女孩直接抬头对上了展昭的视线。

那是个不大的小女孩,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路中间,小小的身影在这个地方在这一刻会给人手足无措的感觉。

她站在那里做什么?展昭不是很明白。原来他以为这只是一个路过的孩子,一旦发现有陌生人在看着自己,孩子的第一反应就是走开。但是这个孩子只是坚持和展昭对视。

不方便直接开口和孩子隔空喊话,展昭在原地烦恼地踱步。外面的太阳虽然说不上大,但是一个孩子站在路中间最会让人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孩子犹豫着抬起手,经过了很久的思考之后次才对着展昭招了招手。

是在叫自己吗?展昭吃惊地指了指自己,这个孩子是希望自己下去吗?那个孩子也点了点头。

虽然很疑惑,展昭还是飞快地奔向了楼梯。急促的脚步在楼梯间响起,但是等到展昭跑到院子里,原先在路口站着的那个孩子却不见了。

她呢?展昭茫然地站在路中间,四周张望了一下都没有看到刚才那个孩子,“去哪了?”

“展先生,你怎么在外面?”房子的两个主人正好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了,虽然只在这里住了几天,但是他们都很喜欢展昭,看到展昭茫然地站在路中间,免不了上前关心几句。

“没有……我在找人。”展昭还是在关心那个孩子的事情,看来那两位应该刚从外面回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展昭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孩子跑出去?”

“小孩子?”两夫妇奇怪地对视了一眼,丈夫才想起了什么,“你说的是小丫头吧?我刚刚看到她跑出去了。展先生找她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刚刚看到她站在下面,就想和她说说话,也没什么大事。”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展昭就回到了屋子里。

刚走上楼梯,一条毛巾就盖在了头上,接着两只手就隔着毛巾在他的脑袋上揉搓了起来。展昭也不挣扎,眯起眼睛享受起白玉堂的服务来了。

白玉堂抿着嘴给展昭擦头发,直到展昭的发根不再滴水了才稍微放慢了手上的速度,“洗完头头发也不擦就跑出去,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一看到展昭肩膀上湿掉的一大块,白玉堂又拿起一条干毛巾给展昭擦肩膀,见展昭出神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又掐了一下展昭的脸让他回神。

“啊不是。”见白玉堂脸都要黑了,展昭连忙解释,“很奇怪,刚才有个小女孩在下面对我招手……”

小女孩?招手?白玉堂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他刚才到底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女孩子?”说话的同时白玉堂扳过了展昭的肩膀,今天展昭要是不跟他解释清楚就别想走出这道门。

“你想哪里去了?”白玉堂拔高了的音调让展昭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白玉堂和自己的头发都是半干的状态,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去拿吹风机的打算。

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展昭还是很心虚地瞟了白玉堂湿哒哒的头发一眼,然后把自己头上的毛巾放在了白玉堂的脑袋上,就像白玉堂刚才为他所做的那样帮白玉堂擦起了头发。

“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一个人站在路口,而且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一想起刚才那个孩子孤零零地站在路口对着自己招手,展昭就更加不明白了,“但是我一跑出去那个孩子就不见了。”

越想越泄气,展昭手上的动作也放轻了,最后一个人坐在床边苦恼地思考着那个孩子究竟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把展昭的苦恼看在眼里,白玉堂忍不住开口安慰,“这个村子不大,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陪你一起出去找找?”

“好啊!”能够把悬在心里的事情一次性解决,是展昭求之不得的事情。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后,展昭也就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让白玉堂给自己擦头发。

沾湿的头发贴在眼角,似有若无不轻不重地搔着眼角,让展昭无法无视。被发丝弄得有些发痒,展昭随意地抬手撩了一下,但却没有成功地把头发拨开。

白玉堂笑着按下了展昭试图再一次举起的手,“我帮你。”说完,白玉堂的指尖落在了展昭的眼尾,轻轻地撩了下展昭的头发,手指在发丝在挑动,梳开了细软的发丝。

展昭的眼角留下了一道水痕,之前被头发闷得发热,展昭不自觉地偏过头想要在肩膀上蹭一下,不偏不倚地触到了白玉堂的指尖。

白玉堂的手指在展昭的眼角滑过,上扬,最终碰到了展昭的眼睫。轻微却无法忽视的瘙痒感让展昭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浓密的眼睫毛刮过指尖,白玉堂也下意识地收回了手,看着展昭不说话。也不知为何,展昭冲动地想要对着白玉堂道谢,却又不忍心打破两人之间的静谧,最后只是无声地对白玉堂说了句“谢谢”。

不过总是有这么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吗?静美的时光就是要被人打破的。比如说现在。

“哟,我们忙东忙西,你们两小孩就直接扔下我们偷跑回来打理,还这样那样……啧啧啧,都没有我们两个人的容身之地了……公孙公孙,我们还是走吧走吧。”

包拯的声音忽然打破两人之间的静谧,展昭和白玉堂彼此都是一惊,同时往门口看去,正好看到包拯拉着公孙策就要往外走。

“别啊别啊。”展昭立刻就坐不住了,三两步就跳到了门口就想要挽留公孙和包拯,“都等你们好久了……”

展昭看向桌上的背包,又看向公孙,毕竟包拯和公孙,做主的是公孙嘛。果然,公孙一看展昭这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是带回了什么东西。

“别闹!”一旦碰上正事公孙的兴趣马上就来了,立刻制止了包拯把他往外拉的行为,“我和包黑子去收拾一下,展昭,等会儿我们就来。”

说完公孙策就直接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没一会儿就把拿着干净衣服的包拯推出了房间,顺手甩上了门。包拯愣在原地,“等等啊公孙,不是说要收拾吗?你把我关在门外干嘛!”

“你去展昭他们那间!”公孙策快速地脱着身上的脏衣服,随意地应对着包拯,“节省时间。”说完就没声了。

包拯站在门口非常地纠结,实际上他真的很想对公孙策说他们用一间也可以非常节省……但是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最后转身前,包拯还是死死地瞪着那扇门,好像就这么看着就可以把这扇门给瞪穿,或者是让公孙策回心转意把门打开。

当然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奢望,所以包拯还是捧着衣服走到了白玉堂和展昭的房间。“咳咳,可以向你们借用浴室吗?”包拯说话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漫不经心,而现在的语气和之前出口调侃两人时一模一样。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有接茬,摆明了就是把问题的回答权完全交给了白玉堂。

对包拯而言,欺负展昭,那是花招百变层出不穷,毕竟展昭脸皮薄,随口调侃两句就受不了了,但是白玉堂……包拯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出口调侃,而且就算调侃了白玉堂也可以马上恢复镇定。

比如说白五爷自从被他打断了之后就一直靠在床头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作,但是全身上下都表达了对包拯的不满。

“要用浴室?”白玉堂挑眉,心里决定不管包拯怎么说一定要把他晾在外面。展昭马上就察觉到了白玉堂的意图,不着痕迹地拍了拍白玉堂示意他别过分。

白玉堂换了个姿势,双手抱胸,还是一个眼神抛过去,包拯你就看着办吧……

包拯心里在天人交战,要是平时他肯定会很愿意和白玉堂较量一番,但是现在还是清理自己最重要。否则公孙策出来的时候看到他还是邋邋遢遢的样子,而且还是四个人中唯一一个邋遢的人……肯定会把他踢出这一次的讨论,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对于这种胶着的状态,包拯知道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利益相诱,“咳咳,这一次出来行程还有空出来一两天,说不定回去哪里逛逛……”

包拯故意拖长了音调,白玉堂就知道肯定有什么苗头,果然,身后那只猫在听到逛逛这两个字之后就来兴趣了,原本是别过脸,现在盯着包拯一脸期待,白玉堂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惨了,被包拯给抓住了。

什么时候猫也这么好钓了……白玉堂无奈地看向包拯,猫上钩了,不代表他会上钩。

包拯靠在墙上,非常自信的样子,“我还在想出去玩的时候要不要拉着公孙去过二人世界……不过好像人多更加热闹点,白玉堂,你说对吧?”

“啧……”白玉堂赶在展昭点头同意“人多热闹”这一说法前冲着包拯点头,“浴室随你用,别弄脏了。”

包拯乐呵呵地一挑眉,猫上钩了,后面还跟着个白五爷,买一送一。

直到包拯关上浴室的门,白玉堂还在心里考量着有得必有失,这笔买卖实际上并不亏。而展昭关注的唯一一点就是包拯谋划着接下来的几天要和公孙策一起去过“二人世界”,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公孙策知道。

公孙策和包拯再次出现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包拯拉着公孙策在椅子上做好,帮公孙策擦起了头发。

看到这一幕,展昭和白玉堂同时眼皮一跳,这一幕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展昭,东西呢?”没能进入最后一件墓室,公孙策真的很遗憾,所以对展昭带出来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展昭从包里把画纸拿了出来,摊开放在床上。之前在墓室里的时候白玉堂没有机会仔细看展昭的“画作”,现在看来展昭的画工还真的不错。

对于冰层下的花纹白玉堂记得大部分,而画纸上展昭所画下的每一个部分,每一根线条,都和他几犀利的细节相吻合。

“猫儿,很不错嘛。”白玉堂忍不住开口夸赞。展昭自信地挑眉,对于这些功夫他还是挺有自信的。

这些小玩笑只是为了调节一下四人之间的气氛,虽然公孙策和包拯没有进入最后一件墓室,但是他们也明白这张纸上画得是什么。

“这就是巨阙剑和苗刀的图形?”公孙策全神贯注地看着上面的纹路,虽然手下是纸张的触感,但是他一直都在幻想着刀鞘剑鞘的触感。

“刀剑确实丢了对吧?”包拯也聚精会神地看着,和公孙很快就发现了这张图纸上不协调的部分,“部分的纹路模糊处理了,这不像是你会犯的错误。”

一说到这个,展昭和白玉堂就失望地叹了口气。展昭懊恼地说道:“原本巨阙剑和苗刀是嵌在冰层里面的,但是现在确实不见了,看墙上的痕迹应该是在不久前才被凿掉的,现在重新结冰了,我是根据冰层下的纹路画出来的大致情况。”

说完,展昭就把画纸递给了白玉堂,三个人都看着白玉堂,作为四个人里唯一一个见过巨阙剑和苗刀的人,他的评价对他们而言很重要。

“苗刀的话,我只在梦里见过一两次,他总是把刀挂在墙上,也没有太注意,不过已经很像了。但是这柄巨阙剑几乎一模一样。”看到画纸上的图形,白玉堂就陷入了梦里的回忆。

“那么也就是说,在我们对这片墓地进行开发之前,就已经有人先进入了墓室里面……糟糕了。”公孙策忍不住咋舌,包拯也神色凝重。白玉堂和展昭也觉察到了事情的矛盾,开始担心了起来。顿时房间里的气氛凝重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四个人才重新放松了下来。白玉堂作为在这件事情里面形式上牵扯最少的人率先发言,“现在有两个可能的情况。”

“第一个是目前为止我们最期待的,也是最好的情况。有一批盗墓者在你们发现展白墓之前就先进入了里面。第二个情况就是,考古队里面有人动了手脚。”越说到后面,白玉堂的声音就越冷。

不光是白玉堂的声音,四个人之间的气氛也是如此。

公孙策决定让第二层墓室和第三层墓室作为一个秘密,所以只报告了第一层墓室,但如果考古队里有人动了手脚……

“听着,展白墓当初在设计的时候就是一个下延式的设计,每一层墓室都在不断往下深入,造墓的时候是项大工程,但是这项工程是值得的,最起码下延式的设计给考古的发掘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最后决定放弃进一步发掘?”展昭惊喜地看着公孙策,这是结果是他求之不得的。

虽然说他们恢复了墓室的摆设,并在机关处清除了所有的痕迹,但是展昭最担心的就是在接下来的探索工作里其他人发现了这个开关。

公孙上报的只有第一层的墓室,好让所有的人以为这只是一个空冢,但是人一多,就容易出事,他们谁也不能保证就不会有人机缘巧合地破开第二道门。

公孙策点了点头,心里完全没有发虚,“我的话会起很大的决定作用,而且第一个墓室里面其他的东西也足够满足他们了,我大致检查过了,并没有留下任何会指明身份的东西。进一步发掘需要花费的费用挺大的,他们肯定不会冒险的。”

“但这一切成立的基础条件是玉堂说的第一个情况。如果是考古队里的问题,那么这件事情就会有危险。”越想着第二种可能性,展昭就越觉得心里发虚,能否保住墓穴的秘密的思绪不断地撞击着他,让他无所适从。

“这确实是个问题。”包拯也赞同展昭的想法,这一次的谎报他们三人都承担了很大的风险,他们不能白白地承担这个风险。

“这样吧,明天的发掘工作我和公孙去把关,如果有情况的话我们会帮忙应付,最起码会保住第三间墓室的秘密,不过最好的情况就是不让他们发现门,如果让他们发现了第二间墓室,那么深层发掘的事情就不能保证了。”

思来想去,这个也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只是展昭不明白,为什么包拯只拉上公孙而不拉上自己呢?

展昭向包拯传达了这个疑问,包拯歪着头说,“你和白玉堂不是约好一起去找什么吗,今天你还有工作要处理,只好明天了。墓里的事情交给我和公孙就好了,你们也就别去触景生情了。”

触景生情吗……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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