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章:却独独不像个人
阆苑城,皇宫。
勤政殿中,因着即墨腾瘫痪在床,不能处理朝政,即墨昌文已经着手做起了监国的职务。
这一日看完大臣们送上来的帖子,即墨昌文坐下还没半刻,便有一黑衣隐卫闪身从外面走了进来。
跪在大殿之上,那人语速费飞快且沉重的说着:“启禀二皇子殿下,外河县有急报。”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卷书卷。
双手呈到了即墨昌文的面前。
“你先禀报。”即墨昌文看出了此人的欲言又止,命人将那书卷从他手中接过的时候挥手吩咐着。
那人得了命令,这才将自己这几日跟踪即墨桦在外河县的所闻说了出来。
无非是如今敌军已经深入西城内陆,但是即墨桦却依旧深居在县令的府邸之中从不露面。
即墨昌文听到如此,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即墨桦在这个时候撂挑子是准备干什么?准备让那些敌军攻入阆苑城活捉自己吗?
即墨昌文已经是抑制不住自己容易爆怒的情绪了,拍桌子站起来的时候却顶在了一边护在自己身边的禁卫军统领身上,眼中闪过的光芒是狡诈的,冰冷的。
犹如一只被控制住的狐狸一般,他的情绪也在飞快的变化着,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突破口一般的,由愤怒变为欣喜,更甚至是有一些期待。
从龙椅上快步走下来,他走到了禁卫军统领赵河身边。
赵河见到即墨昌文走过来,一个激灵,急忙站得端正。
“赵河,如今你手中能够调动的军队有多少?”
即墨昌文沉沉的问了一句,而后目光扫在了赵河身上,意味深长。
赵河不是浸淫权力之人,但是在皇家之中做守卫统领这么些年,又如何不懂这些皇室子弟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是这些年来他一直兢兢业业,做好本职工作的即可,能不去涉足那些皇族争斗就不去。
没想到如今……
即墨昌文这样一问,其中的意味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他想用他手上的兵。
如今墨王殿下正在前线,二皇子此刻调兵,只怕并不是为了前去应援。
为的什么,赵河心中很是清楚。
“回禀殿下,如今西城形势紧张,属下手中的兵将已经散布在皇宫四周严密把守——”
“我问你现在手中能调动的军队有多少!”似乎是已经听明白了赵河话中的转移之意,即墨昌文很是不悦,一把将赵河的衣襟擒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回禀殿下,墨王殿下带走的只是少数的精英部队,属下手中的禁卫军人数不过三百——”
“三百——”
即墨昌文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这种光亮,是一抹算计的光亮。
其中的歹毒,几乎要刺破即墨昌文的眼睛化作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向周边的人。
“去下令集结皇城禁军,你,去将军营之中的兵符收缴上来,我要亲自带兵出征!”即墨昌文说完,狠狠的看了赵河一眼。
赵河心中一虚:“殿下,前方已经有墨王殿下镇守,您……”
“即墨桦?呵呵,你是没长耳朵吗?你没有听到刚刚禀报说的即墨桦不务正业,沉迷女色吗?指望他能够上阵杀敌,只怕我西城是一定会沦陷吧!”说完,即墨昌文伸手狠狠的将赵河的衣襟揪住,恶狠狠的道,“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忠诚与我,想要叛变?”
“殿下,属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赵河被即墨昌文的话语吓住,急忙垂头跪下,“只是皇上如今尚未脱险,皇城之中如何能够离得开禁卫军的保护,二皇子若要调用禁卫军去前线,只怕不妥!所以,还请二皇子殿下赎罪!”
“没有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即墨昌文冷笑一声,从一边的龙案上面抽出宝剑,唰的一下亮在了赵河的面前,“如今即墨桦已经起了叛变之心,你是不是想等着我带兵前去讨伐敌军的时候联合即墨桦对我进行偷袭?”
“殿下,属下万万不敢!”
赵河心中一惊,正要抬头对即墨昌文解释的时候,那把冰冷的长剑一惊刺入了他的胸膛。
鲜血,在他的胸口绽放成一朵花。
而他的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即墨昌文。
他没想到,即墨昌文如此胆大,竟然敢在这勤政殿上杀人。
而且,杀的还是自己,自己可是皇城禁军的统领。
即墨昌文………
“二皇子殿下,你,你,意图谋反,好大,好大………”好大的胆子这句话还没有说说完,便被即墨昌文一下子给截在了他的口中。
即墨昌文狠狠一抽一送手中的长剑,他口中便喷溅出了大片大片的鲜血。
直到赵河的身体倒在了地上,血都要流干了,即墨昌文才停止正不断的在他身上扎下的剑。
狠狠的甩开长剑,他满面鲜血的时候,那双明眸之中才似乎有了片刻的清醒。
然后,再度模糊,被狠厉充满。
“殿下,您这是………”一边的隐卫同样被即墨昌文的举动给惊呆了,他似乎不能相信,就是因为一言不合,即墨昌文就杀了赵河。
赵河可是皇城禁军的统领,没有他的号召,皇城禁军是不能走出京城一步的。
“即墨桦与敌军故意战败,意图勾结敌军谋反,本皇子要举兵攻打敌军保卫我家园,赵河不从,便是起了谋反之意,这样的人,不该杀?”即墨昌文说着,恶狠狠的扭头看了那隐卫一眼。
“该杀!”隐卫心中一颤,而后才缓缓的道,“只是这皇城禁军是出了名的衷心,只听统领之命,如今赵河死了……”
“你去下旨,让三百禁军于今夜午时之前在城门整军集合,若有不从者,杀无赦!”
戾气冲天的吼出了“杀无赦”三字的即墨昌文浑身冰冷,脸上已经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一般的白了起来,他的眼眸中之中黑气萦绕,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在裂开一道道的口子,而从里面流出来的鲜血已经不是鲜红的了。
是黑色的。
即墨昌文暴怒得像头野兽,却独独不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