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然醒的时候正听见门外吵闹声音不断,有一个是他父亲的还有一个沙哑无比,只是一瞬,她想她父亲来了心头一松便又睡着了。
厅中,訾越与红衣相对而立!
“你就是这般报答我的?”訾越眦目欲裂,伸手就要去揭开红衣脸上的面具,要撕开他的真面目。红衣身子利落一偏避开探来的鹰爪手,二人拳脚相加,一时间分不出胜负,只是整间大屋子反倒成了比武场了。
红衣胸口上挨了狠狠一掌,向后折退两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訾越一掀衣摆,脚下站定,喝道:“今儿我就打死你个混账!”脚下发力,使力朝红衣劈去。红衣踢腿相拼,又是一脸十几招,架不住訾越腿上的快攻,以手并挡,被那一腿朝肩上一劈就单膝落在地上。
訾越伸出一掌朝红衣天灵盖劈去,看着又狠不下心去,这是他的徒弟啊!就如同他的亲儿子一般,他哪里舍得?“唉!”一声收回了手脚,痛心疾首:“你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她和你不合适!”
红衣仰着头看訾越:“再给我一年,一年,我赢了你,她就是我的。”訾越提着红衣的衣襟,将他拉扯起来:“你以为你聪明有天分,你就能在一年之内赢我吗?你少在那里发疯,回去好好坐你的黄金宝座,你不是个该发疯的人。”红衣扯着嘴角:“只要一年,我能赢你。我要她,我就是发疯,别人疯一时,我本来就是疯子!”
訾越同他讲不通理,又道:“她不会喜欢你。你们不般配的,她和其他人不一样,跟很多人都不般配,尤其是你这种人。纵然她喜欢了你,她还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绝对不会委屈自己低贱自己。”
红衣抓着一句话:“一年,只要一年,多一天也不要。”
訾越负气,这人就是疯子:“天下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偏偏要她?”红衣扯着嘴角笑道:“你答应就行了。”
訾然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正坐在床榻边守着她。訾嫣一见她醒了,就急忙给她端了杯热水,苦叽叽道:“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帮着你跑出去了。”訾然抿着干涩的唇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訾嫣头上的小包子:“我没事的,不要难过。”
訾嫣被安慰出去之后,訾然才支支吾吾问素云她有没有被人做那种事情。她只知道那个人对她有心思,但是不能排除自己已经被人做了那些事情。
素云细细瞧着她,手指拂上她温美的脸庞:“要是真的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又有些想哭,她如珠如宝的女儿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訾然将头窝在鹅毛枕头里,也有些难过:“那以后找夫君给我就告诉他吧,我不想他怪我骗他。”
素云叹了一口气:“没有,你爹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訾然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咬痕,有些不可置信,都这样了还会没事?素云知道她的想法,又道:“真的没有,别害怕。”
訾然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她的爹娘宠她但从不骗她倒是真的。不过这次的事情让她生了许多戒心起来,也打定主意再不一人乱跑或者去山上了。
接下来就听朝中传出晋王和魏王为了争夺兵权不合的事情,晋王被斥责,魏王是彻底将兵权拿稳了。
不过这一切根本不会影响到訾然的生活,她开始到琴馆里面去学琴,教她弹琴的是个年约三十的美丽少妇,弹得一手好琴。
这日雪白纱帐轻轻飞舞,訾然被蒙着眼坐在琴案旁抚琴,这是少妇说的,先摸琴,闭着眼弹。
吱吱呀呀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少妇听不过去,恍若玄女秀色的脸庞上死死拧着两条细长的眉毛,转身离开了。
訾然的手被止住,有一双带着茧子的手捉住她的手,教她拨着琴弦。她略微缩手,这应该不是那个少妇。连同钻进她鼻腔里的气息都要厚重一些,她就要掀开面上的纱。
“急什么?”少妇声音如同黄莺:“是你师兄。”
訾然便不好再说什么,到头来说是她小家子气太过忸怩是小事,要是让人觉得她拿乔将别人看低就不好了。
男子的气息落在她的脖子上面,她微微缩了缩脖子,心头一团乱却是又打定了主意,再好听也不学了。
男子一双狼眼微偏盯着女子羊脂一般的脸庞。轻轻嗅着她的气息,一朵淡雅的海棠花卡在她的耳际。指上越拨越快,越拨越快,他的气息落在了那朵海棠花上面。
訾然肩膀一收,哗一声推他。待她扯下捆眼睛的纱布之时,却看不见飘飞缭乱的纱帐里面的男人。她咬了咬唇,有些发怒,那个混账竟然敢对她轻蔑。
少妇走过来笑得红唇轻颤:“怎么了?发什么火?”訾然不好说被人占便宜,何况也没抓到别人,要是别人没占她便宜呢?她便借口:“学得不好,不想学了。”转而平复了一下心情:“我给你煮茶吧,过些时日我想出去看看景色,没空给你煮茶了。”
少妇想了一会儿便答应了,待到訾然煮了茶就回去,她才进了内堂对男子道:“回去吧卫容,以你的本事早就不用我教了。”卫容笑道:“好。”
訾然准备明日就出门,这一出门就想大江南北地跑,不过东西还是要带齐,身边也要带几个心腹才是。
到了夜里,訾嫣缠着訾然要和她睡在一起,还攻占了訾然的鹅毛枕头,窝在訾然怀里同她说着夜话。
“你想什么时候回来?”訾嫣问道。訾然想了一会才道:“不知道,一年半载吧。”
这一走就一年半载……
不知何时那位明月楼的公子爷出去云游了,那个出现在京都达官贵人中的智囊又销声匿迹了。
“师父,不用等整整一年了,现在我就可以赢你了。”
“你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是不是自寻死路比过才知道。”
卫容站在猎猎作响的旗下,手持长剑,挑衅地瞧着对面的訾越。訾越也手持长剑,自傲看着卫容:“那咱们就比一比,你若输了,就不得再碰她!”
一段激烈的争斗,剑戟铿锵,最终只余留一把剑架在訾越的脖子上,柔润的嗓音带着满意:“我种好了梨花接她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