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容本是在在乾元殿商量如何对付吴王,可是萧云匆匆跑来说是赵绾吐血晕倒了。商量完那边的事情就赶忙跑了过来,一来就见赵绾死气沉沉脸色煞白躺在床榻上。
“怎么回事?”卫容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赵绾眸中闪过心疼。
九儿摇着头哭丧着脸跪在地上:“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忽然就这样了。”
“忽然,什么叫忽然,给朕说清楚!”
他有些压制不住火气,赵绾虽是前些日子也常说有风寒那是因为她懒不想起床才让人觉得是缠绵病榻,这次的病来的太刚猛了。
“奴婢真的不知!”九儿已经哭出来了,她没想到赵绾会忽然吐血晕倒。
宋林把了脉狠狠皱眉情况不容乐观只对卫容道:“小主是郁结于心外加急火攻心伤了心脉。”
“那到底要如何?”
“只能慢慢调养,悉心照料着,只是一时半会儿是下不了床了。”
“只是这样?”卫容见宋林的表情不像是这么简单。
宋林犹豫了一瞬才道:“依着小主现在的状况只怕是形同半个废人,什么时候能下床是要看情况的,什么时候醒来也不定。”
卫容一怔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了出去。
赵绾已经昏迷了一夜还没醒来,他握着赵绾的手有些叹气只道:“真是不省心,朕还没好你就又病上了。”真像是和她聊天却又沉闷得紧,像是巨石压在胸口上。
才两天赵绾已经面黄肌瘦了,静静躺着像是一具死尸。
卫容才商量了政事回来就去看赵绾,可是躺着的人没有一点儿动静。他接过九儿手上的帕子给她细细擦着脸,又拉出她的手给她慢慢擦着手,忽然看见她手上的翡翠戒子又顿住了笑得发涩:“初心,朕想你了。”这一句轻柔无比,却又仿佛婉转绵长。他摩挲着她手指上的戒子笑道:“戒子是父皇传下来的,说是能圈住喜欢的人的心,朕拿来圈住你了。”
只可惜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将帕子递给九儿,自己脱了衣服爬上床将赵绾搂在怀里柔声细语道:“天儿要热了,你惧热,到时候朕就把该分到乾元殿的冰块命人搬来些放在这屋子的角落里好不好?”
他又吻了吻她的额头:“九儿他们做的糕点朕吃过了,没有你做的好吃,他们不知道朕喜欢吃甜的就老是做些咸的,所以朕都不吃了,朕没告诉他们朕喜欢吃甜的,谁也没发现朕喜欢吃甜的。”
卫容在赵绾耳边柔声细语,就像是她还醒着他还在逗她。
“今儿,朕去见了母后,她不想见朕,说是朕太狠心了。”他又低低笑了笑:“你又该笑朕了,说朕是报应到了。”
“初心,朕累了,想睡了。”他搂着她的腰闭上了眼。
赵绾入了梦魇,梦中是以前做居的太傅府。
她的爹娘和訾嫣都还在,大家都坐在石桌旁等她。她笑了笑,走向訾嫣。訾嫣瘪了瘪嘴蹭着她的衣袖:“阿姐,你好久不来看我,我想你想得紧。”
她伸手戳了戳訾嫣的脸蛋:“就会油嘴滑舌。”似曾相识的对话。
“哪里油嘴滑舌了?”訾嫣眨巴着大眼睛:“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的吗?”
“对,很喜欢,你说什么阿姐都喜欢。”她坐在凳子上身前搂着訾嫣,看着自己的爹娘细语交谈。
“爹,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以往下朝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今儿却还是青天白日如同清晨。
訾越横了她一眼握着她娘的手笑道:“爹早就不做官了,你忘了吗?”
“爹说什么呢?那时劝你辞官,你可是坚决不让步的!”
“然儿,你忘了吗?我们都走了。”
“走什么?不是都好好坐着的吗?”訾然笑了笑又抱紧了訾嫣,都在这儿呢,一样都没少。
她娘笑了笑摸着她的头温柔道:“我的然儿长大了,找到了一心之人。”
她红了红脸偏头道:“娘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一心之人!”
“然儿,你该回去了,别让他等急了!”訾越笑着要抱走訾嫣。
她惊恐捉住訾嫣的手:“嫣儿,别走,嫣儿,别走。”她随着他的脚步而去,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将她捏得生疼。
耳畔声音响起,有些寂寞又执着带着些亘古的沧桑细细密密棉柔着扎进她的心中最柔软之处,泛起一阵阵浅淡浸润的心疼让她想要流些泪水出来释放这种心疼。
“初心,你以为你死了朕就会放过你吗?不会,明儿朕就命人做好棺材,待你死了就把你关进去,待朕死了之后把朕也关进去,和你关在一处。你答应过朕的,朕不允准你你食言!”
“别!”她摇着头要随着他们走去。可是那只手捏得太紧太暖像是要把她揉碎:“棺材里什么也不装就装你和我,朕也不会让人雕刻花草,朕要你寂寞,要你受苦,要你把朕活着吃的苦都吃一遍。”
话停住了,只还留下一句:“初心,朕想你了……真的很想你。”
她怔怔落下泪来,那个人在等她。那种绵密蔓延到全身,她想起了那个人,那个说她是他“私心”的男人。
“皇上走了么?”
“走了,白日里顾着政事,晚上顾着主子也忙得很。”
她幽幽张开了眼睛看见两个宫女正是九儿和平沙便又闭上了眼,耳边模模糊糊是二人说去请太医的高兴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