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孟想容在榻上不得起身,哭得撕心裂肺。
卫容点了点头,宫闱之中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去了,他抚着孟想容的额头:“无妨,要顾着自己的身子。”
孟想容跌跌撞撞非要起身跪在他面前,脸上泪痕交错:“皇上,是徐贵妃,是徐贵妃,那日是臣妾吃了徐贵妃送来的糕点才没了孩子的。”她磕着头一边央求:“皇上替臣妾做主。”
卫容扶起她:“朕会去察,你先养好自己。”
她掀开卫容:“不,皇上你一定要还臣妾一个公道。”
卫容点了点头:“好。”这才将她扶到床上躺下,却是看着她的脸叹了一口气。
“皇上今日去了孟贵仪那里?”皇后很是喜欢拨弄自己的指甲,坐在烛光下慢慢拨弄着自己的指甲。
“正是,听说娘娘你走了之后孟贵仪又闹了一场方才罢休。”沐英瞧着自己的主子,这个栽赃嫁祸的用法实在是好。
白日里陆婉柔去探望孟想容,那孟贵仪一把鼻涕一把泪是求皇后要严惩徐如月,一直以为是徐如月下手害的她。
陆婉柔讽刺一笑:“那种货色也入了他的眼,只怕孩子生出来都是个蠢的。”忽然她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腹,她和卫容在一起的时日最多可是现在也没怀上。
不是她不想怀上是她早就怀不上了,她记得入宫前她是堕过一次胎,从今以后才再也怀不上了。她闭了闭眼,希望她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娘娘,莫要伤心了,办法多得是。”沐英知道她是怀不上正是伤怀之时。
陆婉柔苦笑一声摆了摆手:“母以子贵,那孟贵仪那么想生那个孩子还不是想借皇子的尊贵。”
“娘娘,会有办法的。”沐英抚了抚她的手。
她将手放在沐英的手上,对,会有办法,她已经在想办法了。闭上眼,那个能帮她的人的身影浮在眼前。
皇后寿诞说到就到了,众位妃嫔都是要前去贺寿的,前一段时日宫里妃嫔多这样的大事根本轮不到赵绾这种小角色前去,可是自从那些没被宠幸的妃嫔被送走了之后就留下了十来个后宫妃嫔,她是不得不去了。
赵绾从没来过这景仁宫,这里比她那个偏暗的南边一隅亮堂许多当然也恢弘大气许多。只是在门口遇见了秦采薇,二人一笑便结伴进去了。
“拜见皇上、皇后娘娘。”二人对着坐在上首手手相握的皇帝皇后福身一拜。
“起身吧。”皇后淡淡道了一句。
赵绾抬头正看见卫容打眼瞧着他们二人。
方才贺了寿赵绾便告退了,她的品级太低了,凡是五品一下的妃子都是拜完寿就离去的。赵绾方才出门口就见九儿前来对她耳语道:“主子,可以见晋王了。”便在前面带着她去了一片树林子。
黑衣华服窄袖玉立正是背对着她,九儿看见了身影便退下了,赵绾向前走了几步恰好看见他回转身来。半边清风拂动他的衣摆,他轻笑着看着她。
“赵微仪,可是事情有了进展?”他直截了当开口问她,他们相聚的时间不是很多要是被人看见了只怕是会当作私通处理了。
赵绾摇了摇头:“没有进展也不会有进展。”
卫阳英俊的眉毛一抬全然不信有几分厉然指着她:“怎会?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帝王心术深不可测,我们在他眼里不过都是些自以为是的蝼蚁,难不成你真当他不知道这些女人们做出来的把戏?”她一口气说了许多歇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继续道:“他很有智慧,我摸不透他的心思。”她怎么告诉他，她被一个皇帝勾引了？只怕说出来，卫阳也会不相信，以为她搪塞他呢！
“就这些?”卫阳有些怒了,赵绾传来消息要见他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枕边人?”卫阳知道卫容曾经在寝殿里宠幸赵绾的事情。卫容那个人他了解得很,那个人从来不会公私混淆，也从来不会对一个女人纵容到如此地步。
卫阳捉着赵绾的肩膀有些恶狠狠:“你能让他在寝殿里宠幸你,你就没有输。”
赵绾甩开卫阳也怒了:“够了,我根本没能和他好好下这一盘棋,他是牵着我鼻子走的人。你这样下去会输的,你输了不要紧,我要我妹妹过得好!”她要怎么办?要是喜欢上那个男人她该怎么办？要亲手害死自己喜欢的男人么？
“你说什么?”卫阳怒气滔天，扬起了手却没有落下去,这一落下她脸必然要肿,那么卫容看见就不好了。
“无论如何,我要听见你宠绝后宫的消息,否则我会。”他靠近她在她耳边继续道:“拿你妹妹的血来祭奠我的失败。”
“你这个疯子!”赵绾仰着头看着他眼里的癫狂,卫阳会输的,可是他太执拗了根本不听劝告:“他根本没有宠幸我,我也没有讨到他的欢心!”
“胡说,那日那么多人看见你从乾元殿里衣冠不整被他裹着袍子抱出来,你胆敢说没有!”
卫阳在赵绾面前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太过冷静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讥讽他。
“我没有胡说,他太累了只是让我在殿里跪了一下午自己在榻上睡了一下午。”
赵绾瞧着卫阳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她不想继续做这个疯男人的匕首了,这一切对她来说好像变得越来越残忍了。
卫阳气得眯起了眼睛像一头猛虎看着她，随时可以撕裂她:“你不要再想我会放了你的事情了,我不会放了你,你只能好好给我办事。”他从心口摸出一个信封交到她手里。“你妹妹可爱得紧,眼睛又大又圆,你觉得呢?”他忽然笑出声有些狰狞。
赵绾拿着信封咬着唇,听得了这一句就已经颓败了只道了一句:“我还是要两年时间。”
“好。”卫阳一口答应下来转身与她擦身而过离去了。
赵绾走出林子有些失神,现在还可以记得訾嫣那傻兮兮叫她姐姐的呆样子。
“主子。”九儿来扶赵绾,她挥了挥手避开了九儿,只是一人慢慢悠悠走着,她没有选择了吗?没有选择了!
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