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宫里的消息只要漏出去就泄露得飞快,皇后还没出来管理此事,皇上却是先处理好了政事提前去了江秀荷的院子。
“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皇帝皱了一下眉头看着江秀荷肿得不像话的脸颊。
江秀荷却想起了赵绾的话,只是低头弱声道:“皇上不必忧心,臣妾今日跌倒了!”
皇帝一扔手中的折扇在地上:“荒唐,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又出门而去临出门之时又转头吩咐道:“就罚你这几日禁足!”
赵绾正在床榻上躺着休息,九儿也让她吩咐着去休息了,她不知道皇帝今天是不是会来,也不知道他来了她该怎么处理,她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她烦躁地闭着眼,才刚刚入睡就听见推门的声音,抬眼看去正是皇帝。他眉间有些发皱,应是去过了江秀荷那里,有些怒气了。
此时是要来和她算账了吗?她心头想着却是起身去行礼,可是他的步子跨得很大三两下就来到了她身边。
“你不是一向很聪明吗?此时又在装什么大头!”他低声喝着她着实火气不小却是将她一手提了起来,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细细瞧着她脸上的痕迹。
赵绾是那种皮肤很白的人,此时脸上那一块红肿的有些高额头上还有些细细的抓痕,不过不多,也不能影响什么。
赵绾瞧着卫容的眼睛与他对视着,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了愠怒,她忽然向后面退了一步畏惧着他,他的眼眸很深像是一抹深潭。
卫容却单手扶着赵绾的腰让她逃脱不得,她只能偏着头不去看他。
“既然知道怕为什么要去惹事?”卫容气息喷在她的侧脸让她觉得有些痒。
赵绾不知道他这么生气的原因是不是她伤了他的宠妃,只是低头道:“臣妾~”确实没有再说出口,她不能告诉他她的真实想法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为自己辩解。
她想自己可能要死了,人家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说不定就因为这个糊涂而要命丧黄泉了。
卫容瞧见她这般畏惧胆小模样,也放开了她,只是手指探上了她的额头,再次查看她的伤口轻声道:“看了看她的,你倒是打起架来也不吃亏,也不知道那么多人你是怎么蒙混了的。”
赵绾的伤口被他的手指碰到,有些发疼,微微缩了缩肩膀。听得他的话语又带有一些宠溺,顿时有些心慌意乱,只能抬眼懵懵懂懂看着他。
卫容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见到赵绾难得这么入神盯着他,他便低着头。赵绾只觉得气息温热,她捏紧了袖子只能干巴巴瞧着他。
卫容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发现她捏着衣角,有些凝眉:“你只是把朕当一个皇帝是么?那夫君呢?”他手上的力气忽然加重,捏得她发疼。赵绾亦不知他为何忽然这样捏她,又这样生气。
门外有声音吵闹,赵绾抽着手。卫容轻哼一声,只嘱咐道:“擦些凝雪膏,应该不会留疤。”赵绾缓了一缓,才知道他说的是让她擦什么药,心中有些复杂和奇妙。
“大人,你让我进去,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九儿原是听见了有人来的声音也从自己的榻上爬了起来到这边来看,正好看见这个侍卫站在门口,这个英俊的侍卫她认识正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萧云。
萧云只是拦着她冷冷道:“皇上不让人进去。”
二人正是说得不可开交,却听见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卫容明晃晃的袍子飞扬带些怒气,他一脚踩出了门槛,只看着九儿道:“难不成你和你主子还要上演一个主仆情深?”
九儿听得皇帝的怒气立马就跪在地上求饶:“皇上,都是奴婢的错怪不得主子。”
卫容只是冷哼一声:“禁闭一年,明日开始。”便带着萧云疾步离去了。
九儿进门之后正看见赵绾坐在床榻之上发呆,以为是让卫容刚刚吓得不轻。
赵绾自然也听见了这一切,只是挥了挥手让九儿出去不要来打扰她。她又躺回了床榻,闭上眼睛却是刚刚那个男人隐忍的怒气,还有那句“皇帝和夫君”的问,只觉心头绞缠纠结,一时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她其实后悔了,不该为九儿强出头的。她只想着让那些后宫嫔妃不再来招惹她,可是没想到她很可能沦为江秀荷和其他身居高位妃子争斗的中间牺牲品。可是那个男人却是想了办法关她一年禁闭,是因为江秀荷吗?还是因为不想让她死?她死死咬着唇,一定是因为江秀荷,一定和她没关系。
夜间灯烛高照,宝像端庄的皇后娘娘满头的鎏金碧玉正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皇后陆婉柔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执手捻起一粒白棋,她的对面坐的是个宫女。
“皇上倒真的宠爱那个贵仪得很啊!”陆婉柔落下一颗棋子,那个男人为了避免江秀荷受罚竟然提前去罚了江秀荷她又怎么能拂了他的脸面呢?她又皱了皱眉头看着满盘的棋子,自己已经落下下乘,无论如何也回转不过来了。
那宫女轻笑一声:“再怎么说不过是个五品妃子罢了,若是真想抓错处还能抓不出来吗?”落下一颗黑子封杀了她一大片白子。
陆婉柔忽然一扫袖子扫落了满盘棋子,起身之间手指上的指甲微微张开:“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这些东西。”若不是那个男人喜欢下棋她也不会学着下棋哄骗他的。她生平最恨就是下棋了,坐在那里假惺惺的模样让她反胃。
宫女知道她是心头不顺,本来可以除掉那个女人的哪里知道皇上前去抢救了,她低着眼眸不说话,这个皇后娘娘不高兴的时候是不能惹得。
过了一会儿,陆婉柔拂了拂手指甲道:“那个七品的小主是怎么处置的?”
“听说是关一年的禁闭,同江容华的比起来确实是多多了。”
江秀荷不过关一个月而那个小主却是关一年,不过如果不是要保住江贵仪只怕那赵常在按皇后的命令是要殒命的。
陆婉柔点了点头又揉了揉额头坐回了床榻之上:“能蠢成那样就不要去管了,就算是能一年之后没疯了,出来也活不过两个月。”本来她可以正好利用正好利用这个蠢女人将江贵仪打入冷宫的,看来是泡汤了。“再过两日就处理了吧,这么些时日就这么不懂规矩,到处招摇,留着也烦。”陆婉柔支着额头闭上眼休息了。
宫女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不敢再扰陆婉柔了。
一个七品常在的禁闭关了也就关了,反正赵绾也不喜欢到哪里去,只是每隔一段时日都有人送来食材,她倒也乐得自己做饭清闲。
说来也是,她开始关禁闭这七八日皇帝都没有再来,她反倒心安很多。那些日子里每日他讲那些细碎的小事,在她耳里太过熟悉了,就像是夫妻之间谈笑一般那时她的阿爹阿娘也是那样相处的。
“九儿,你说今儿要做个什么味道的好?”赵绾看着正顿在灶门前在生火的九儿,脸上黑漆漆的是搞了很久都没有生出火,她反而忍住笑装作没有这回事。
九儿想了一想:“不如就是莲子味道的吧,这几日天气上来了下下火。”
“好。”
赵绾揉着盆儿里的面,却是看见九儿出来跪在了地上。她愣愣转过身去,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身明黄站在门口正瞧着她。她也慌忙跪下行礼,他却道:“免了,你过来。”
赵绾解下围裙随着他去了,九儿依旧留在厨房里面。卫容坐在桌旁,只是打开折扇,眼眸低垂静静看着折扇上的字画没说话。
赵绾有些局促不知为何他又来了,她方才出来的时候看了,只有一人跟着他,依旧是那个侍卫萧云。才想着他忘了她,可是他又来了。此时她心中顿时有些涟漪扩开,说不清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