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正想着这事儿,就听见里面的人好像是要出来了,夏暖急忙抽了身子,几步跑去了大殿里,绕过屏风,进了内室。
内室里,夏蝉跟玉梦梨正在说话,冷不丁的看着夏暖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夏蝉急忙道:“暖儿,你怎么了?”
夏暖顾不得其他,急忙上前道:“姐姐,那茶不能喝。”
夏暖的话音刚落,这边两个宫女便走了进来,端着差盘子上前,将手里的茶叶放在了桌上,道:“玉将军,夏姑娘,请用茶。”
夏暖拿着眼神看着夏蝉,死命的摇着头。
而两个宫女说完话,也是不敢再抬头四处的看,低着头,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夏蝉看着桌上的两杯茶,皱眉。
玉梦梨怒道:“来人啊,将这两个贱婢给本宫拖出去打死。”
“梨妃娘娘饶命啊,梨妃娘娘饶命啊……”
两个宫女闻言,急忙跪倒在地上,死命的磕头求饶起来。
夏蝉抬头看了看夏暖,又转头看着地上的两人,冷声质问道:“你们二人来说,这茶水中究竟放了什么东西。”
那两人听着夏蝉这样问,吓得是魂飞魄散,“没有,没有……”
夏蝉本来也是将信将疑的,毕竟在宫中,还没有谁敢将手伸的这么长的,可是现在自己一问,按照这两人的反应看来,肯定是有什么猫腻的了。
“哦?没有?那现在我们赏了你喝了,你们敢喝吗?”
夏蝉冷声的问着,眼神十分犀利的看着地上的两人。
那两个宫女听了这话,都是吓得面色苍白,什么话也不敢说,一个劲的磕起头来。
玉梦梨气得不行,“贱婢,竟然敢在茶水中动手脚,快说,到底是谁指使的你们?”
“这……这……”
两名宫女互相转头看了看彼此,都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神色犹豫,支支吾吾的。
“大胆!死到临头了还不快说?难不成是想让本宫对你们施以极刑吗?”
玉梦梨说着,神色十分的激动。
两人一听这话,也不敢再扛着了,只好道:“回梨妃娘娘的话,这药,是……是霍家的人给的,说是要毒死夏姑娘……”
玉自珩大怒,“放肆reads;!”
那两个宫女被玉自珩如此一吼,吓得都是面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蝉伸手握住了玉自珩的手,道:“十三,你先冷静一下。”
夏蝉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道:“你们二人虽然受了蛊惑,下了毒,却好在能够知错能改,这也是十分不错的,不过,你们也应该知道,梨妃娘娘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你们要全身而退,除非愿意按照我说的办法去做。”
“只要能饶恕奴婢们一命,奴婢们什么都愿意做。”
夏蝉轻笑,点点头,道:“将这些药留下,然后在太医来了的时候,你们就如实的说出这些药物的来源,虽然皇上过后会处罚你们,可是梨妃娘娘也会为你们求情的。”
夏蝉说完,便看着两人,等待两人的回答。
两人互相看了看,似乎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选择,若是她们不同意的话,那梨妃自然会处死她们的,而这样一来,虽然会得罪了霍家,可是她们一直在宫里生活,霍家的人暂时是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更何况,现在梨妃娘娘的肚子里有皇上十分看重的龙种,霍家的人是不敢怎么样的。
两人一对视,然后都是点点头,“谨遵夏姑娘的命令。”
夏蝉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出了宫的时候,夏蝉便看着霍军气急败坏的进了宫门,走的太着急,霍军并未看见两人,玉自珩道:“这个霍军,受了百里胤的挑唆,现在转头来对付我们了。”
夏蝉皱眉点头,道:“当初伤了霍轩的人可是沿穆,本来没有霍轩什么事儿的,是沿穆半途拉了霍轩进来,最后也是沿穆害了霍轩的,霍军这个傻叉,竟然帮着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来对付我们。”
夏蝉说着,又是十分的无奈。
玉自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现在这样也好,这一下,就能让霍军安生一阵子了。”
夏蝉点点头。
回了夏家,夏瑾重跟林宿在对弈,夏宝儿在一旁看着,不时地忍不住伸手指点几句,就被夏瑾重给用眼神瞪了回去。
看着这一大二小的组合,夏蝉心中觉得暖暖的。
玉自珩看着夏蝉的眼神,道:“笑得什么?是不是开心岳父大人如今的状态?”
夏蝉笑着点点头,“对啊,我现在觉得,我爹真的算是解脱了,之前被那一群人给算计来算计去的,现在家里真正的清静乐下来,多好啊。”
玉自珩拉着夏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那天去送姑姑的时候,我去了边塞,他们都对你赞不绝口。”
夏蝉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玉自珩说的大概是鬼面千兵了。
“是吧?那阿三有没有告诉你,刚开始他们还要杀了我呢reads;!”
夏蝉撇嘴轻笑道。
“什么?杀了你?!”玉自珩大惊。
夏蝉笑笑,“一开始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他们防备一下也是正常的嘛,你别着急,对了十三,现在他们都还好吗?有没有地方住?”
玉自珩点点头,“住的地方有,他们自己跟附近的游牧民族的人询问了一下,搭了不少的帐篷,也能住一段时间,我想,若是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去盖起房子来好一点。”
夏蝉点点头,“对啊,这帐篷可不是长久之计,要想住的长远,还是要先盖起房子来才是。”
夏蝉说着,托腮想了想,道:“诶?对了十三,我们不是还要去吐尔族吗?不如顺路去一下那里,帮着他们盖起房子来吧?”
玉自珩皱眉道:“若是不久就要去,那这会儿就要先准备一下泥瓦料,省的到时候去了之后又要开始手忙脚乱的。”
夏蝉笑着点头,道:“对,咱们这就快些去准备,我记得,那里是可以盖房子的,也并不是都是帐篷啊,不如,我们直接盖一座城池吧,多盖一些房子,到时候我们可以直接搬进去住啊。”
玉自珩道:“你想搬走?”
夏蝉转头看了看玉自珩,点了点头。
“我有时候觉得,这地方已经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地了,到时候打仗,皇上肯定会让你去,现在不给你钱,到时候又要让你去卖命,而且百里胤这事儿闹得,我也觉得心里慌慌的,总觉得肯定还会出点啥事儿。”
夏蝉说着,心里头又开始纠结了。
玉自珩耸肩,道:“你若是想走,咱们就走,不过,在这之前,要先做一件事才可以。”
这会儿,中间暂时休息的林宿站起了身子来,将自己的位置交给了夏宝儿,夏宝儿跃跃欲试,急忙开始了征战。
林宿起身,就看见夏蝉跟玉自珩来了,林宿笑笑,走上前去道:“夏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夏蝉笑着道:“想着来看看你们,中午留下来做顿饭吃。”
林宿笑笑,神色有些腼腆,看着几人道:“夏姐姐,暖儿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夏蝉一愣,这才想起了夏暖来,“对哦,我都忘了叫暖儿一起回来了,你别着急,我这就派人去叫她去。”
林宿笑着点点头。
夏蝉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在宫中,夏暖提醒过自己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夏蝉当时没有在意那么多,可是现在想想,夏暖当时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对劲。
这会儿,夏蝉急忙站起了身子来,道:“不好,暖儿怕是做了糊涂事儿了。”
玉自珩皱眉,“怎么了?”
夏蝉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暖儿听到了两个宫女说的话,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别的,要不然神色不会那么的激动,要是平时,她肯定会跟着咱们一起出来的,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玉自珩听着夏蝉的话,伸手握着夏蝉的手,道:“你先别着急,我派人去查一下reads;。”
而这边的夏暖,看着夏蝉安全了之后,夏暖便自己告辞,匆匆的回了寝殿里去。
一路上,夏暖觉得心情无比的沮丧,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夏蝉在外面为自己承担了这么多,霍轩的死,本来是不用夏蝉来担负责任的,责任全在自己,现在霍家竟然是要对付夏蝉,若是今天自己没有恰好发现的话,那夏蝉就真的死了。
“姐姐,都是暖儿的错,暖儿这么没用,一直连累你……”
夏暖哭着说着,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的陷入了挣扎。
好一会儿,夏暖才起身去洗了一把脸,然后换了一套鲜亮的衣服出来,对着镜子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
她收拾完这一切,才算是直起了身子来,然后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她要去赎罪,无论如何,霍轩都是因为自己而死的,她不能让姐姐无辜的被牵连进去。
姐姐平时就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现在自己已经长大了,再也不能让姐姐为自己操劳了。
夏暖想到此,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宫,夏暖上了马车,去了霍家。
霍军正在气头上,在养心殿中跪了许久,皇上才是因为证据不够将霍军给放了,可是这件事一闹出来,不出明日便会传遍整个京城,到时候要让自己的老脸往哪里搁!
这当口,下属便来禀报,说是夏暖来了。
霍军一惊,夏暖来了?不是开玩笑吧,自己一心想指夏家姐妹于死地,这傻姑娘竟然还能自己送上门来?
霍军皱眉看着那小厮,道:“让她进来。”
没一会儿,夏暖便进来了。
看着夏暖,霍军心中的怒气更盛,皱眉看着夏暖,道:“你这个小贱人,竟然还敢自己送上门来。”
夏暖微微的皱眉,道:“霍大人,您的心思,我都知道,霍轩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霍家,所以,我想说,你们有什么怨气,都请往我的身上发泄好了,不要牵连我的姐姐。”
霍轩皱眉,“说的倒是漂亮!我让你去为我的轩儿陪葬,你肯吗?”
夏暖抬头看着霍军,点点头,目光沉静如水,“我愿意,只要你答应你不对付我姐姐,我可以为霍轩陪葬。”
霍军一愣,道:“好,那你就去陪葬吧,只要你死了,我就不会再纠缠你姐姐了。”
夏暖看着霍军,道:“果真?”
霍军点点头。
夏暖点头,道:“好,怎么个死法,全凭霍大人您来做主。”
霍军皱眉笑了笑,然后从袖中拿了一粒药丸出来,递给了夏暖reads;。
“看在你这样乖巧的份上,你吃了这粒药丸,先睡一会儿吧,睡好了之后,自然就过去了,不会有任何的疼痛。”
夏暖看着霍军手里的丹药,有些犹豫。
霍军道:“怎么?你改变主意了吗?”
夏暖皱眉,看了看霍军手里的丹药,还是选择上前去接了过来,然后仰头吃下。
霍军看着夏暖将药丸吃下,这才心满意足的看了看,点点头。
吃了药丸的夏暖很快就察觉出了身体上的不对劲来,头重脚轻,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夏暖,霍军道:“来人啊,将她给我抬下去。”
从外面走上来两个小厮,拉起了昏迷的夏暖,往外走去。
这会儿,闻讯而来的张氏便走了进来,“老爷,夏家那个小贱人来了?”
霍军点点头,道:“这个小贱人来了,说是要自愿为轩儿陪葬,让我放了她的姐姐。”
“呸!她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之前的事儿,若不是她们姐妹,我那可怜的轩儿,怎么会这样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呢……”
霍军伸手扶着张氏,道:“夫人,夫人你别伤心了,现在那个小贱人已经被我带下去了,我们这就去将她埋在轩儿的坟墓旁边,轩儿生前,一直跟我讲自己有多么喜欢这个女子,可惜了,生不能陪伴,那死了一定也要葬在一起。”
张氏哭着点点头。
而这边,夏蝉几人真的是满世界的找夏暖。
前去寻找的人回来报,说是夏暖从宫中出来了,坐着马车的,可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夏蝉紧张之余,便又让人去了杜家和玉家都找了一遍,可还是没有夏暖的踪影。
正在夏蝉焦急万分的时候,玉自珩的暗卫便得了消息,回来报了。
“有人看见夏姑娘的马车去了霍家,然后夏姑娘进了霍家,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夏蝉一惊,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霍家?怎么会去霍家?”
玉自珩皱眉,“看样子事情有点不妙。”
说着,玉自珩道:“我们现在先暗中埋伏着,霍军即便是要对暖儿下手,也不会在府中下手的,他们肯定是要趁着天黑的时候,将暖儿送出来,我们先在霍家周围埋伏一下,跟着他们,在外面寻得机会救出暖儿来。”
夏蝉点点头,随即又皱眉道:“可是我搞不清楚的是,暖儿为何好端端的会去霍家呢?她为何要自己一个人前去呢?”
玉自珩皱眉,也是不知道为何。
这会儿,一个声音却从外面传了进来,“暖儿是为了您啊。”
夏蝉一惊,看着毕方信步走了进来,急忙上前道:“道长,您知道这事情的原因?”
毕方点点头,上前坐下了身子,道:“暖儿是知道了霍家要对付您的事情,觉得霍轩的死,完全是她一个人的原因,所以不想让霍家再针对您,这才孤身一人前去,想要自己去死,来为您挡去不必要的灾难reads;。”
“这个傻丫头!”
夏蝉闻言,皱着眉,觉得心中酸酸的,十分的难受。
毕方道:“不过,现在这个机会,也正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次的事情,来将霍轩真正的死因公诸于众,起码,要让霍家的人知道,不能让他们再被沿穆和百里胤一等人给蒙在鼓里。”
夏蝉闻言,急忙问道:“道长,您说的是什么方法?”
毕方笑了笑,面色十分的深不可测。
夜幕降临,霍家的门口果真出来了一辆马车,几个人抬着夏暖往马车上走去,紧接着,霍军跟张氏都出来了,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往京郊之外的霍家坟地去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便到了目的地,这里正是霍家历代祖先安葬的地方,下了马车,霍军道:“将她抬出来。”
几个小厮抬着仍旧昏迷的夏暖往外走,几人一直走了进坟地里,有人举着火把,几人找到了霍轩的坟头。
霍军上前几步,看着墓碑上的字迹,心中止不住的伤心,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却还是忍不住的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我的儿,你若是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今日爹爹已经将这个罪魁祸首带来了,本来爹爹想要更加严厉的惩罚这个贱人,可是爹爹知道,我儿喜欢这个女子,所以爹爹决定,将这个女子与我儿葬在一起,生生世世做我儿的奴婢,永永远远的伺候我儿。”
霍军说着,便仰天看了看,闭上眼睛将眼眶里的眼泪逼了回去,然后道:“开始挖吧。”
霍军的一声令下,几个小厮便从马车上拿了工具下来,开始挖坑了。
月上柳梢头,夜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更别提现在是在墓地里了。
没一会儿,坑便挖好了。
霍军看着躺在地上的夏暖,道:“将她抬进去,快些埋上。”
“是,老爷!”
几个小厮动作很快,将夏暖给扔了进土坑里,便开始动手填坑。
可正在此时,一阵莫名的冷风却吹了过来,这冷风来的突然,让人害怕。
霍军看着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由得皱眉道:“快点,快点,都磨蹭什么,再待下去这天儿该下雨了。”
霍军的声音中气十足,仿佛是给几人的心中下了一道定心锤一样,几人都是不敢在怠慢,急忙开始填坑起来。
这会儿,又是一道响雷劈开来,炸的几人都是吓愣了,就连一直十分淡定的霍军,都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四处的看着。
好一会儿,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reads;。
几个小厮看着霍军,道:“老爷,今儿个是不是有点邪门,要不然咱们过几天再来吧……”
“放肆!什么叫过几天再来,今儿个就挖,快些填上,填上之后我们就走。”
霍军咽了一口唾沫,皱眉吩咐着几人。
几人一看,也不敢再耽搁了,心里想着的都是赶紧的填上坑,然后就好赶紧的回家,离开这个邪门的地方。
正在这时,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开始是一点点,后来便是越来越厉害了。
几个小厮都是皱眉,有人轻声道:“喂,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有啊,像是有人在走路一样,不过,又像是蛇,会不会是蛇啊?”
几人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有些害怕了。
霍军也听到了这声音了,他是武官,身上有武功,所以便当即拔了剑出来,大声喝道:“是谁半夜三更的在此处装神弄鬼,快快出来,要不然老子就剁了你!”
好一会儿,没有声音。
张氏也是被吓得要命,“老爷,老爷我们不如先回去吧……”
“娘,你先别走!”
这时,一阵低声传来,张氏一惊,仔细分辨了这句话的意思之后,便两眼一翻,彻底的晕了过去。
霍军急忙四处的看着,“是谁?究竟是谁?”
这会儿,又是一道响雷劈下来,直接将霍轩的坟地给劈开了。
一双手从坟地里探了出来。
“啊——鬼啊,救命啊……”
正在填坑的几个小厮吓得要死,急忙扔了铁锹就往后跑,躲在了霍军的身后。
霍军握着剑的手也在隐隐的颤抖,“你……你是谁?休要装神弄鬼,要不然老子剁了你……”
“爹爹,是我啊,我是你的儿子,霍轩啊……”
说着,一个人从坟地里爬了出来,俨然,就是霍轩。
身后的几个小厮都是相继晕了过去,其实霍军也是,吓得简直想晕过去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何,竟然还是硬生生的挺着,怎么也不肯晕过去。
“爹爹,你不要杀暖儿好不好?她是无辜的啊,爹爹……”
霍军皱着眉,“轩儿,轩儿真的是你吗?你为何出来了?”
“爹爹,轩儿无意出来吓唬爹爹和娘亲,可是轩儿也不能看着爹爹亲手铸成大错,爹爹现如今抓错了人,若是暖儿真的死了,到了阴曹地府里,轩儿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暖儿呢?”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叫爹爹抓错了人?害死你的人,不正是这个小贱人还有夏家的夏蝉吗?轩儿,你放心,爹爹一定会杀了她们俩的,让她们俩都来给你陪葬reads;。”
“不,爹爹,不是她们害我,害我的人,是太子身边的军师,他将我捉去,对我使了蛊毒,控制我去抓暖儿害她,最后,也是因为他,而将我一掌打落悬崖,夏蝉本来救了我,可是没能挽留,爹爹,她们不是杀害我的凶手,真正的凶手,是太子啊。”
听着霍轩说的话,霍军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是太子!是太子!”霍军大声的喊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正在此时,天上又降下了一道惊雷,霍轩慢慢的往后退着,道:“爹爹,是太子,是太子啊,杀害我的人,是太子……爹爹……”
“轩儿,轩儿……”
霍军急忙想上前,可是面前的景色却忽然变的模糊起来,霍军怎么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等到他努力的眨眨眼睛想要再看清楚的时候,天上已经开始下雨了。
零星的小雨飘洒而落,霍军一动也不动,看着墓碑,忽然跪了下来。
“轩儿,爹爹有眼无珠,想要给你报仇,却与杀害你的仇人结盟,爹爹实在是对不起你,不过轩儿你放心,爹爹现在知道凶手了,爹爹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霍军说着,也不理会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只是眼神十分坚定的看着面前的石碑。
他坚信,定是老天爷有眼,所以才叫轩儿出来,及时的制止了自己的大错。
“咳咳……咳咳……”
正在这时,一阵咳嗽声传来,正是一旁还没有被完全埋起来的夏暖。
霍军一愣,急忙上前几步,伸手帮着夏暖扒拉开了身上的土,将她扶了起来。
夏暖起身,睁开眼睛看着霍军,疑惑道:“霍大人?”
霍军点点头,道:“夏姑娘,之前多有得罪,是霍某人有眼无珠,在此,对您道歉,希望您原谅我。”
夏暖一愣,不知道霍军这话是什么意思,霍军道:“刚才天降惊雷,轩儿却出来了,轩儿告诉我,真正害他的凶手另有其人,以前,一直是我冤枉了你们,这次还害得你如此,真是对不住,希望夏姑娘原谅我。”
夏暖急忙点头,“霍大人,其实之前我就想告诉你的,可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的,害死轩哥哥的,其实就是太子身边的人。”
霍军点点头,“对,刚才轩儿也是这样说的。”
说着,霍军道:“可笑我之前竟然与仇人结为同盟,真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夏暖急忙摇头,道:“霍老爷,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既然您已经知道了真正害死轩哥哥的人,那以后就都有机会去报仇了。”
霍军点点头,伸手将夏暖扶了起来,道:“你走吧,以后该怎么做,我都知道了。”
夏暖起身,道:“霍老爷,既然是这样,那您以后也不要再针对我姐姐了,我姐姐她真的是个好人,不是坏人。”
霍军点点头,“之前是我的误会,现在我知道了,自然不会再去害她了reads;。”
夏暖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您也要保重。”
霍军点点头。
夏暖独自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就看见了停在前面的一辆马车。
夏暖心下有些害怕,在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忽然有一辆马车停在这里呢。
夏暖想了想,还是回去找霍军比较安全一点,正要转身拔腿就跑,这边马车的轿帘就被掀开来,夏蝉道:“暖儿,这里。”
夏暖转身,就看见夏蝉正在冲着自己招手,夏暖一愣,急忙跑了上前去,上了马车。
“姐姐,姐姐……”夏暖一上马车,就急忙的扑进了夏蝉的怀里去。
夏蝉笑着,伸手摸着夏暖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姐姐在这里,在这里陪着你。”
“姐姐,我刚才好害怕,我差点就死了,姐姐……”
夏暖靠在了夏蝉的怀里,才后知后觉的体会到了濒临死亡的那种强烈的恐惧感。
夏蝉伸手摸摸她的脸,玉自珩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来,道:“喝了吧,先安定一下心神。”
夏暖点头道谢,伸手接了过来,喝了一口。
夏蝉道:“怎么样?霍军肯放你回来了吗?”
夏暖点点头,点完了头,夏暖又惊奇道:“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蝉轻笑,道:“今儿的这一切,都在道长的安排之中,不过,你一个人去找霍军,也是姐姐始料未及的。”
夏暖道:“我在宫里听到了宫女们的议论,才知道原来姐姐竟然为我承担了那么多的东西,我想,这件事儿说到底也是因为我,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去承担的话,那肯定就是我了。”
夏蝉轻笑,伸手摸摸夏暖的头发,道:“我们的暖儿长大了,会关心人了也会照顾人了,可是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姐姐还是希望你能跟姐姐商量一下,如果今儿不是道长将计就计的巧妙设局,那姐姐可能会从此失去你,还有娘亲和宝儿,林宿,还有那么多爱你的人,暖儿,你好好的想想,你真的舍得吗?”
夏暖摇摇头,“姐姐,暖儿错了。”
“乖,这件事儿说到底也是姐姐的不对,姐姐不该不告诉你,姐姐只是以为,你在宫中,公主会将你保护的很好的,没想到,哎……这可能就是天意吧。”
玉自珩道:“现在也不用担心了,霍军已经认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以后也不用担心他会反过头来害咱们了。”
夏蝉笑笑,“这下啊,可是该多谢谢道长的好计谋呢。”
几人回了家去,夏瑾重听闻夏暖平安无事了,这才放心下来,让厨房多做了几个好菜,端上去给几人吃。
夏暖吃了一点,便有些不舒服的回去睡下了,夏蝉派人去玉家杜家还有朝霞公主那里都去通了信,报了平安reads;。
这番折腾下来,已经是深夜了,沐浴之后,夏蝉便躺在了床上,裹着被子跟玉自珩聊天。
“十三,一眨眼,一年又过去了,今年过年,我们不如全体出动,去陪姑姑和鬼面千兵过年吧。”
玉自珩轻手揽着夏蝉的身子,道:“你想去的话,我陪着你一起。”
夏蝉笑笑,道:“过年之前,应该再就没有什么事儿了吧?这边儿是不是都安顿好了,我们过几日便回定州去吧,然后直接去吐尔族,然后再去边塞过年。”
玉自珩轻声的叹了一口气,道:“还剩下最后一件事。”
夏蝉一愣,急忙抬头看着玉自珩,玉自珩却目光悠远了起来。
在他走之前,必须要让百里胤下马!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这阵子的东风,很快便来了。
楚国有个习俗,那就是过年之前,皇宫中会举办一场祭天的活动,由着皇上带领,文武百官皆是要沐浴更衣,然后前往宫中的祭坛前祭拜。
以求得上天怜悯,来年楚国仍然风调雨顺,国运亨通。
最近炙手可热的人,薛材,便理所应当的变成了这次祭天活动的主导人,百里龙耀十分的信任他,将这件事情交给了薛材去做。
而在这之前,夏蝉在家里也是忙得很欢快,因为要准备元旦的吃食,而今年元旦因为在京城,夏蝉跟玉自珩商议了一下,决定将杜家人和玉家人全部叫来夏家,三大家子的人一起过这个元旦。
元旦前一天,大多数的人都来了,尤其是各个女眷,都纷纷的赶了来,帮着夏蝉准备元旦的东西。
本来也是有丫头可以帮忙的,可是夏蝉觉得,过节么,这些吃食还是自己鼓捣比较有意义一点,所以,大家一看夏蝉这样,也都是纷纷赶来帮忙了。
这会儿,几个女眷在屋子里包饺子,大家站的站坐的坐,说着一些平日里经常聊起来,却是怎么都聊不够的话题。
男人们则在屋子里或者下棋或者聊天,一群年纪小一点的孩子,则是都在院子里四处的跑闹,气氛十分的愉快。
夏蝉透过窗子,也能听见外面院子里的欢笑声,这充满着童真童趣的欢笑声,夏蝉听在耳里,乐在心里,这样一家人团聚,热热闹闹的日子,已经多久不曾拥有了。
夏蝉带着浅笑,一边包着饺子,一边回忆着之前的事情。
正在这时,一旁的的大舅婆方珊兰道:“蝉儿,公主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也不回答?”
“啊?”夏蝉一愣,急忙抬起头来,看着对面正在捡着饺子的朝霞。
朝霞看着夏蝉这幅傻呆呆的样子,也是忍不住掩嘴笑了,“瞧瞧,碰上了这事儿就这么爱装傻了啊?之前不是一直挺精明的吗?”
夏蝉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道:“刚才没注意听,想别的事儿去了呢。”
贺媛心笑着道:“公主问你,皇上这几日就把赐婚的诏书颁布下来了,你的嫁衣都绣好了没有?”
夏蝉一听,面色有些尴尬,“我……我还没做呢……”
朝霞笑着,道:“就知道你没做,没事儿,本宫都给你准备好乐料子了,别的地方也都绣好了,就差几个关键的地方了,也不是诚心的为难你,而是觉得这嫁衣是最关键的东西,你可不能一点也不动手reads;。”
“我晓得,我晓得,多谢公主费心。”
夏蝉急忙连声的道谢。
朝霞笑着,道:“没事没事,等到明年年底,这孩子估计也就生下来了,到时候被本宫抱着去养一段时间就行。”
夏蝉脸色一下子红了,岂料贺媛心却急忙道:“那可不行,我的大孙子我得养着。”
“什么啊,本宫又不是跟你抢孙子,不就是抱回去养一段时间么,真是小气哦……”
“这叫什么小气,我都盼着孙子盼的头发都白了呢……”
说着,急忙低头,扒拉出自己头顶的几根白头发给众人看。
没想到一向端庄的贺媛心也有这种孩子气的一面,夏蝉几人都是忍不住笑了。
饺子包好了之后,便是下锅了,玉自珩拉着夏蝉出门,没让她亲自动手。
“你拉我干嘛?这会儿正是关键时候呢。”
夏蝉十分不满意。
“他们煮也一样,现在离着吃饭的时间还早着,走,我带你进宫去看看。”
玉自珩说着,拉着夏蝉就上了马车。
夏蝉一愣,“进宫去干嘛?看什么?”
玉自珩道:“今儿个祭天大典,阿材上场,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吧。”
夏蝉听玉自珩这么说,感觉挺好奇的,道:“好,看完了之后正好带着阿材一起回来吃饺子。”
说着,又急忙摇头,“不行啊,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跟阿材的关系的。”
玉自珩点点头,“到时候夜里让他来,一样的。”
夏蝉点头,“嗯,也只有这样了。”
这会儿,马车到了宫门口,便停住了,两人从马车上下来,进了宫去。
而这边,祭天仪式已经进行完了。
最后一项内容,便是抽签了。
基本上每一年的签,都是百里龙耀抽的,今年也不例外,百里龙耀抽完了之后,便递给了薛材,让他来解毒。
薛材将签纸慢慢的打开。
百里胤看着,神色微微的凝滞,等待着答案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