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斟当然知道曾茹为什么打电话来,不就是江氏查到她身上了,她慌了才打电话找自己求助,可他现在正心烦着呢,更何况之前安排计划时就想好要抛弃她这颗棋子,眼下哪里管她死活。
回到唐家,他看也不看一眼跟在身后的孙立天,只冷声道:“你现在唐家安分的待两天,等这阵子风头过了,我再给你送到其他地方。”
孙立天立刻不干了,“你怎么能把我送走,小心我去曝光你……”唐禹斟回头瞪他,“放心,会给你钱。”
听到有钱,他就安分了,舒舒服服的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桌子上不知道谁的水杯就往嘴边递,嘴里嘀嘀咕咕道:“顾惜琴的房子我都卖了,拿去填赌债了,还剩下五十万没还,你得帮我还上。”
“五十万!”唐禹斟气的把脱下的外套重重的丢在沙发上,他瞧不上孙立天,给他花一分钱都不乐意,五十万不算多,但是要花在对方身上,唐禹斟就心疼的厉害,算是知道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多恶心的麻烦。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另一件事,“你说你买了顾凝给她妈的房子?这是怎么回事?”
孙立天讪笑了一声,“还能怎么回事,打呗,把她打服了,银行卡密码告诉我了,要买房子也肯签字了。”说到这里,他得意洋洋地道:“女人不听话就得打,你要是天天打顾凝,她今个也不会这么不给你脸,这么不听话,你就是平时打少了。”
他说着说着,居然用教训的口吻,朝唐禹斟传授起自己打女人的经验来,唐禹斟听了一会,面色变得古怪,他受的教育让他没办法接受这么粗俗的孙立天,但一直被顾凝压一头,内心憋屈的一面,又让他隐隐想要认同孙立天的话。
可转念一想,现在都是顾凝打他,还给他打进医院过,他升起的那点念头就消散了,抬手不耐烦的制止了孙立天的长篇大论。
“行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他扯了扯领带,坐在离孙立天最远的地方,阴郁的脸上勾起一丝笑,他知道,该怎么拜托这个狗皮膏药似的孙立天了。
顾凝让司机把她送回家,而是让司机把她送到转给顾惜琴的那栋别墅的地址。
到了地方下车,顾凝抬头看到别墅外,明显是给小孩子用的秋千架后心里一沉。
顾惜琴和孙立天又没有孩子,怎么可能会在院子里放这种东西。
这种不安和猜测,在顾凝敲开别墅门后,彻底得到了证实。
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女性,对方身后还跟着一个眨巴着大眼睛的女孩,母女两个看着顾凝,都有些疑惑,“请问你是?”
“你好,我想问一下,这个别墅的话前任屋住去哪里了?”简单的介绍完自己,顾凝迫不及待是打听起顾惜琴的下落,好在女人很通情达理,见顾凝急切的样子,很快就帮她找到了前任屋主签合同时留下的电话。
顾凝拿了电话感谢了对方后,匆匆离开,她站和别墅隔着一条街的公交车站台边,深吸了一口气,在暗暗的祈祷下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终于在顾凝忐忑不安的时候接通了,电话那边熟悉的女声响起来时,顾凝鼻子一酸,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
上次和顾惜琴见面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她带着失望离开,心里以为这段母女关系应该就此淡了,可是现在电话接通,心就像是被无形的线一下收紧了,顾凝心里想到的就只有顾惜琴的好,以及对她的想念。
好一会,顾凝才哽咽地道:“妈,是我。”
电话那边鹅顾惜琴声音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道:“是小凝啊,找妈有什么事情吗?”说到后面,顾惜琴的声音也带上了一点哭腔,“对不起小凝,我把那张银行卡给了他,房子买的钱也给他了,对不起……”
“妈,别说了,我也有错,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顾凝擦了擦面颊上的眼泪,记下顾惜琴报的地址,很快打车过去。
地点是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面住的多是老年人,社区设置虽然有些年头了,但都是能用的。
顾凝按照地址找到了顾惜琴所在的那栋楼,敲响了门。
门几乎是瞬间就打开了,顾凝看见顾惜琴,刚擦干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把买来的东西往旁边一放,张开手就抱住了顾惜琴,“妈!”
顾惜琴含泪应了一声,也伸手紧紧的抱着女儿。
两人抱了好一会,宣泄了心里的思念后才松开手,顾凝打量着顾惜琴,见她虽然瘦,脸上皱纹也多了,但是精神气还算不错,再看屋子里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也有家的样子,心里彻底放下心来。
顾惜琴红着眼睛拉着顾凝的手,“小凝越来越好看了。”顾凝笑着摇头,“那还不是妈的基因好。”
母女两个坐下来说了好一会话,心里的隔阂好像都在刚才那一抱中消散了不少,顾凝看着顾惜琴,深深叹息一口气,没打算回避银行卡和别墅的事情,而是直截了当的问出来。
顾惜琴也不敢瞒着,老老实实的说了,“我也不想给,但是他打我,还哄我说他不会拿钱去乱花,结果赌博赌到要把房子买了去填那个窟窿,不然那些追债的人就要砍下他都手。”
顾凝眉头紧皱,倒也没埋怨柳依云为什么要管他被不被砍手,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她也知道依顾惜琴的软性子,是做不到像她这样独善其身的。
“不过还好,自从房子卖掉后他就走了,估计觉得我是个拖累,后来就有人介绍我去当保姆,我就去了,老老实实的干活拿钱,你看现在过得不也挺好的吗。”顾惜琴说道,脸上脸上露出几分开怀的笑。
顾凝环顾四周,若有所思地道:“孙立天后来没来找你吗?”以前顾惜琴也不是没有自己跑出去干活过日子过,但是每次都被孙立天找到,然后压榨,久而久之,就认命了。
“没有。”顾惜琴摇头,她道:“给我介绍保姆工作的是个好人,我得好好谢谢他,但后来安顿下来后,就找不到他了。”
顾凝道:“是要好好谢谢,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吗?”
顾惜琴想了想,“好像是,姓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