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嚷嚷的将三个人摆好,扯上单薄丝被盖上一点,上官蝶舞的花衣乌发迅速消失在销魂殿。
身后的人追上去,“花蝴蝶花蝴蝶,有没有给顾少未婚妻留条蔽体衣裳?若让顾少知道他未婚妻被这么多人看了,定会宰了你的。”
上官蝶舞媚笑,“留了留了,奴家怎么可能不给顾少留几分薄面,奴家可不敢真触怒了他……”
两个人跃上屋顶,隐藏起来,密语传音说着话。
“啧啧,皇帝老儿想将我的玲珑许配给他的小儿子,想都别想。这么多年亏待阿陌,阿陌什么也不要,就要了他的皇位罢……”上官蝶舞说着,叹了一声:“可惜喏,奴家的小玲珑马上要成为已婚妇女咯。”
身后的人哼了一声:“你还是想想怎么给顾少交待比较现实。”
“交待?奴家还能交待么?教奴家去外面躲个三五个月,阿曦的气总能消罢?实在不行,奴家委屈点,和上次一样躲个三五年再来。再说,要怪也不怪奴家呀呀呀,阿陌可是主谋呢。”
说着,上官蝶舞翘起小指,妩媚一笑。
身后的萧离顿时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花蝴蝶,你真恶心。”
“好说好说。”
两个人正说着话,却见下面承光帝带着御医,面色焦急赶来,身后跟着一众心思各异的人。
见门口杵着两个宫女,房门紧闭着,承光帝虎目怒瞪,喝道:“不是说寡人的弄情受伤了么?你们还杵着干啥?关着门做甚?还不赶紧打开门让御医进去……”
宫女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倾城王爷,没受伤。”
站在承光帝身边的亓王接口:“刚刚御林军来报弄情受刺受伤,怎么回事?”
宫女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龙斐陌悠然道:“先进去看看吧。”
承光帝耐心用尽,就要走上前去。
宫女跪在地上,唯唯诺诺道:“王……王爷说谁也不能进去。”
“滚开!”承光帝怒喝,见宫女虽然颤抖着,却怎么也不让开,吩咐侍卫将宫女拉开了,怒斥道:“混账东西,寡人儿子若有何差错,教你们全部陪葬!”
身后众大臣沉默。
龙斐陌以手掩唇,微微一笑,讽刺得很。
待侍卫推开门,承光帝第一个走了进去,身后只跟了几个御医。
倾城王爷不喜生人,并且洁癖得很,销魂殿从没有大臣去过,然而刚刚御林军护卫来报,倾城王爷遇刺,性命堪危,一时间,众人都想进去一探究竟。
“别进来。”
承光帝带着几个御医进去,没多久,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龙斐陌使了个眼色,外面的众臣再次齐齐涌了进去。
殿内。
地上散落着一地凌乱衣裳,床上人身躯赤裸,暴露在空气中,摆出各种暧昧姿势,总之……淫靡得很。
那个刹那,甚至连空气,都是欲望的味道。
入目所见,使承光帝扶着额,若不是身边太监扶持着,几乎要昏厥。
“不准进来!”
待要阻止大臣进去,却已来不及。
众臣纷纷涌入销魂殿,不及惊叹里面的奢侈浮华,却被床上吸引视线。
一时间,殿内凌乱得很。
惊呼声,倒吸凉气声,噪杂地交叠在一起。
这时,不知道谁碰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白色小瓶子,里面的药粉倾倒了出来。
一个御医闻了闻,大声道:“这是春药,合欢药。”
这种时候这种情况,摆着这种药,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众臣大乎造孽,齐齐下跪,“皇上,素闻倾城王爷在这方面荒唐得很,然而,今次没想到王爷竟给亓王未婚妻与顾少未婚妻下此等下作药物,咱们国库一半的财宝都是顾少送上的,此事若被顾少知道了这还得了?而且亓王刚赐婚,就出了这等事,王爷面上也无关啊……”
“皇上,这种人,怎能当我龙炎国太子?”
“皇上,继承大统不是看脸啊!我龙炎百年江山怎能交给这种人?”
“皇上,墨王爷人品贵重,堪当大任……”
“皇上,墨王爷俊秀笃学,颖才具备,实乃太子的不二人选……”
刚刚在大殿上,承光帝是提了有意给倾城王爷继承太子之位的。
没想到,一刹那,就变成这般光景。
承光帝慢慢侧目,像放慢镜头电影般,他的目光一寸寸移到身侧龙斐陌身上,见他撩起袍子,面无表情跪倒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说:“儿臣定会善待皇兄皇弟,好好守护龙炎万里江山,开阔疆土,保万民衣食无忧,父皇年岁已高,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还望父皇下旨成全。”
身后原本还没跪的人,见墨王跪了,全部都跟着跪了。
承光帝目光一一扫过。
御林军统领洛然,龙炎的战神将军冥夜,左丞相雪卿,户部侍郎唐,大理寺卿……
“请皇上下旨立墨王爷为太子!”
“请皇上下旨……”
承光帝气愤的颓然垂下手,望着跪倒在地的龙斐陌“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冰舞身边有声音一直在吵,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也迷迷糊糊的,睫毛颤颤,眨了两个眼,才勉强睁开眼,刺目的光线刺的眼睛有些痛,不由的伸手挡了挡。
待适应了这光线,才慢慢放下手,入目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光景。
众臣跪在地上,承光帝傲然独立。
身姿颓废,一瞬间仿佛苍老了,那种霸气,全然不见,剩下满目疮痍。
下面跪着的大臣,还有人在说:“请皇上下旨……”
“皇上,出了此等丑事若不处罚倾城王爷,万一顾少追究起来,只怕我龙炎国经济动荡啊!”
“皇上,那是顾少最爱的未婚妻啊,西北近来频频挑衅我国,边疆战事吃紧,若顾少不出资,只怕战士们资源短缺,那是要吃败仗的啊,若一旦败了,我国颜面何存?皇上,您一定得给顾少一个交代啊!”
“皇上,唐右丞相若知道女儿被倾城王爷玷污了只怕会已死为女儿讨个公道啊!”
“皇上……”
众人左一句右一句的逼迫着皇帝,骤然间就觉得,其实最可怜的莫过于皇帝了。
这就是逼宫么?
所谓的逼宫?
嗤……原来是这样,原来就是这样。
冰舞半坐起来,身体一凉,低下头,看到自己,连心也跟着凉了。
忙扯上被子,将自己从头至尾细细裹住。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一瞬间,铺天盖地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口,仿佛恨不能将五脏六腑都撕碎。
心理再怎么屈辱,脸上却不动声色。
“请皇上下旨封墨王为太子。”
承光帝不动,也不说话,似在斟酌,这时,冰舞旁边有什么动了动,一个懒洋洋地声音接了话头:“三皇兄竟然那么想要皇位,父皇何不成全了他?”
冰舞身体一僵,不可置信一般的慢慢回头,迷糊的猫眼儿和弄情半眯的紫眸四目相对。
两个人面面相觑。
许久,一起移开视线对上最里面那张慢慢苏醒的花容月貌。
在唐妙语看清眼前景象正要尖叫的时候,弄情点了唐妙语哑穴,那身尖叫就这样卡在喉咙口。
“原来你也在这里……”冰舞对着弄情干笑两声。
弄情也笑,伸手扯了扯被子,整个人淡定得很:“别独占,分我一半,这么暴露着真不好,本王又不是暴露狂。”
见弄情这般淡定,冰舞原本提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不再那么在意和茫然。
沉吟了一下,她笑眯眯地撇嘴,皮笑肉不笑:“唔,其实咱们都暴露过一回了,人家也都看过了,想必不会再介意多暴露那么一次两次。”
一次暴露,和两次暴露有毛区别?
同一个场景,同两个人,同一些观众。
冰舞还算好,身上起码留了条打底的亵衣亵裤。
两个人将被子分了,独留下唐妙语暴露在空气中。
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只能干瞪着眼,脸色惨白无丝毫血色。
“本王介意。”弄情皱了皱鼻子:“空气中有情欲的味道,不过不太正宗。”
“你是狗鼻子么?怎么这么灵?”冰舞对着他眨眨眼,戏谑道:“我们应该没做罢?这么不正宗的情欲味道,肯定不是我们。”
弄情点头,“嗯。”
冰舞的心忽然就放下来了。
还好还好。
没做!
默念了一声阿米托福,冰舞接着说:“说不定是你和里面的那位美女。”
冰舞没见过唐妙语取下面纱时的样子,自然不知道里面那个是谁。
弄情笑笑,不语。
那种淫靡的情欲味道,只是药物制造出来的。
不认为昏迷的情况下,还能做出些什么,虽然那是他爱做的事。
如果说先前承光帝只是怒,现下可是怒不可歇了。
龙斐陌抬起头,撩了撩衣摆自发站了起来,一双眼霸气凌然,真真一个霸主:“请父皇成全。”
容不得承光帝不成全!
那方已经有太监拿了笔墨和圣旨过来,恭恭敬敬的跪着,就等着承光帝下笔。
承光帝转过身子看着弄情,见弄情不以为然地笑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弄情,你要气死寡人是不是?”
弄情半坐起身子,被子滑下,露出他白玉一般无暇的胸脯:“父皇这话真不该对我说,明明逼宫的是三哥,父皇却怪我,这话怎么说怎么不对……”
承光帝怒斥:“你百毒不侵,若不是你自己愿意,谁能迷昏你?弄情,你太让朕失望了!”
“可我的的确确昏迷了。”弄情无辜地眨眨紫眸,微笑道:“三皇兄那么想要这位置,父皇就成全他罢。不然回头三皇兄真正逼宫,咱们可就变成阶下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