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家子气,好歹也是位亲王郡主呢,慕莲会怎么看待她啊!某人肠子都悔青了!
在她低头羞愧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一事:传言长公主青睐于安王世子,哥哥送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慕莲是不是吃醋了?
这么想着,她又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慕莲的神情,谁知慕莲也在望着她,视线在空中相遇的时候,慕莲微勾了唇角,揶揄道:“藏什么,姐姐又不会抢了你的。”
云娉听了脸更红了,低垂着头不敢看慕莲,慕莲轻笑一声,柔声道:“好啦,姐姐是逗你玩呢。”
见云娉仍然羞愧不已,慕莲道:“方才不是说好陪姐姐下五子棋的么?”
云娉赶紧回神,“哦”了声,顺着台阶下了,“公主姐姐,这五子棋,顾名思义,就是将所执棋子,不论横、竖、斜,连成五个的玩法。规则嘛,可以随机应变,可以是谁先连成五个棋子就算赢,也可以是赢一次吃掉对方一子,直至对方再没有棋子可以连成五子就是赢家。”
云娉一边解说,一边执棋子在棋盘上演示,慕莲微笑着颔首,道:“听上去挺有趣。”
于是云娉给自己和慕莲分了棋子,她执白色,慕莲执黑色,上回与云弈在揽翠亭下五子棋时,她忘记了五子棋是黑子先出子还是白子先出子,于是用一句:“Ladyfirst。”让自己先出子。现在,这儿可是有两个lady,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道:“公主姐姐,你是第一次下五子棋,你先出子吧。”
慕莲含笑道:“好。”
一双如削葱根的莹莹玉手,执着一颗黑子,更衬得手指白皙修长,她不急不缓地落子在棋盘上,然后嘴角噙笑,示意云娉出子。
而后者看着这双绝美的手,显然又有些呆了,恍然中,脑海中又回忆起在揽翠亭的事儿来,云弈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执着一枚黑子,不急不缓地落在棋盘上,似乎与眼前的画面重叠了起来。
好熟悉的感觉,云娉心想。不过她不能出神太久,慕莲已经出子,她也得赶紧出子,于是忙摇了摇脑袋回神,“啪”地按下一枚白子,跟与云弈对弈时一样。
二人来往几回,还没分出胜负,在等云娉思索怎么出子的时间里,慕莲为自己和她倒了茶,然后执起水晶杯,轻饮了一口茶。云娉落子的时候无意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又是一阵电闪雷鸣,一段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茶馆,云娉正津津有味地听说书人讲皇家秘史,眼光瞥到隔壁桌戴斗笠的公子身上,这位公子独占一桌,在其他茶客议论纷纷的时候,他只是优雅地坐着,间或饮一口茶,周身间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好熟悉的感觉!
云娉的目光又落到了他捏杯的手上,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云娉的眼睛蓦地睁大,这双手,竟比王兄的还要好看!修长细腻的手指便如削葱根,泛着莹莹白光,不过是优雅地曲起,扣在骨瓷杯上,就让人如此移不开目光!感受到云娉的目光,那人抬头看了云娉一眼,薄唇微钩,举了举茶盏,似乎在敬她。
那双手……天!云娉猛地睁大眼睛,那个戴斗笠的“公子”就是慕莲!
之所以她当时觉得熟悉,是因为斗笠“公子”身上的某些气质和云弈非常吻合,她方才看到慕莲下棋的动作姿态,跟云弈是如此的相似!是否能解释慕莲给她的熟悉感来源于云弈,而联系那天茶馆里听到的故事,是不是……慕莲与云弈其实是双生子?
云娉之前一直隐约觉得云弈的身份不一般,是不是……他其实就是那位神秘的大皇子?
在云娉神游四海的时候,慕莲又落了一黑子,微笑着示意云娉,云娉只得胡乱落了一白子,她以为自己会输,却不然赢了。
在云娉的既定印象中,慕莲是一个厉害的女子,当初云弈第一次下五子棋便让她输得一败涂地,想来慕莲也是,可是,连下了好几盘,都是慕莲输了,而云娉的心思其实大半都不在棋盘上!
云娉满心疑惑地和慕莲再战,在落了几子后,慕莲忽然轻启红唇,试探道:“妹妹,你将他送的礼物看得这样重,你还爱着他,对不对?”
云娉蓦地瞪大眼睛:“什么?!”
现在的云娉处于魂飞魄散状态,她受到了惊吓。不过脑袋仍在运转:他送的礼物,是指血莲吧,那他……是说哥哥?我还爱着他,是……我还爱着哥哥?这么一理顺,她再次被惊吓得魂飞魄散。
慕莲温柔地看着她,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你还爱着云弈,对不对?”
云娉好不容易才召回了一部分的魂魄,望向慕莲的眼神还不够聚焦,她张了张嘴,结舌道:“公主姐姐,你口中的云弈,是云娉的哥哥,云娉当然爱自己的哥哥,但是,我想,这种爱和公主姐姐理解的不一样。”
慕莲缓缓落下一枚黑子,才轻叹道:“妹妹到底是长大了,再不同以往那般,什么事儿都跟姐姐说了。”
云娉听了,脑海中立刻去搜寻有关记忆,比如自己曾经对慕莲说了些什么,可是,自从她穿越到这个时代、灵魂附到这具身体上,今天是她第一次见慕莲,所以,就算曾经的云娉对慕莲说过什么,她也不知道啊!还有,难不成……以前的云娉陷入不伦之恋过?云弈是她的哥哥呀!
而她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急忙去握慕莲的手,摇头道:“不是的,公主姐姐!云娉真的没有隐瞒你什么,云娉和你说的都是真的!”
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就如同第一眼见到慕莲,脑海中所闪现她缠着慕莲,叫着“公主姐姐”的清晰画面一样,这一次,莫名的磁场再次将她卷了进去。
画面里,云娉依偎着慕莲,站在树下低头轻泣,慕莲拥着她,柔声安慰着她。她抬起一对盛满泪水的眸子,委屈道:“公主姐姐,父王说要等云娉及笄后,要把云娉许配给燕王,可是云娉一点儿也不想嫁人,云娉喜欢哥哥,除了哥哥,云娉谁都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