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扎达元显得手,魏玉壁也下令打开城门,带着城里剩余的四千轻骑杀了出来。
魏玉壁和身后的骑兵红着眼扬着特制狼牙棒冲向了流鬼国大军。
针对流鬼国人身壮力大的特征,杜伽制作出了狼牙棒,这狼牙棒的顶端形状如锤头,上面却刻意铸造了一些锋刃斜刺。狼牙棒的棒身也倒插着许多针状的铁刺,目的是防备流鬼国人夺取兵器。
四千轻骑抡着狼牙棒一路捶打,所到之处血花四溅,当场被打死的流鬼国士兵并不多,大部分身上和面部都被扎了一片窟窿血流不止。
流鬼国的重骑兵和重盾兵在骑兵统领塔里留里克的带领下也渐渐稳住阵脚,塔里留里克一挥弯刀便要朝着千羽军冲击。
扎达元显此时已经割下塔里速津与其余几位流鬼国将领的首级悬在长杆之上开始后撤。
隔在塔里留里克与扎达元显之间的是上万人的溃兵与奴隶,奴隶们见平时打骂虐杀自己的士兵们也被人像猪羊一样屠宰,顿时也有了勇气反抗。
奴隶们就近捡拾兵器或者干脆扑上去撕咬,流鬼国溃兵的士气彻底崩溃,纷纷往后面的重盾兵重骑兵方向狂奔。背后无数的奴隶在追赶,就连塔里留里克也震惊了。
这场面如同羊群追赶狼群一般,衣不蔽体赤手空拳的人追赶全副武装的人,在晚霞的映射下,让人觉得这一切都是幻想。
“杀!杀光阻挡我们进攻的人!”这是塔里留里克的命令
流鬼国人凶残起来真的连自己人都杀了,重骑兵开道砍翻逃跑的士兵,重盾兵齐头并进挡住了被分成许多细流的溃军。
回撤的扎达元显遇见群情激愤的魏玉壁等人“停下,魏大人,你带着敌将首级去襄国面奏皇上搬取援军,我在这里坚守!”
“不给老杜报仇了?如今我军士气正旺,不趁此时破贼更待何时?”魏玉壁心有不甘
“给杜大人和兄弟们报仇!”
“将军,我们再沖一次就能打垮敌军了!”
魏玉壁带出来的士兵们更不甘心,眼巴巴地看着扎达元显。
“敌营中有真将才,处变不惊,遇险不乱,他们的重骑兵和重盾兵杀过来我们血肉之躯是挡不住的,只有凭城坚守!魏大人,你带一千人回襄国吧,他们追不上的!只有援军来的越快,我们才有希望打赢这一仗!”扎达元显边说着边让部下把敌将首级送了过去。
看着血淋淋的几颗人头,魏玉壁迅速冷静下来,将略本就不是他的专长,如今可以带着敌将首级回襄国,还有什么好争的。
“那我和弟兄们谢过将军了,我一定尽快带回援军!”魏玉壁转身打马便走,一千多人往南狂奔消失在晚霞里。
扎达元显带着剩下的人立即返回和仁城内,再次紧闭城门搬上滚木擂石。
待塔里留里克带人冲到城门附近时,城上已是严阵以待,再强行攻城连送死的奴隶都没有了,只得恨恨而去。
魏玉壁返回襄国后,本以为带着敌将首级会受到礼遇,至少
也是夹道欢迎。结果除了几个前来阻止军队入城的官员,根本没有其他人来迎接。
“是我们挡住了流鬼国人的进攻,不让他们窜入河北烧杀掳掠,怎么你们都和没事人一样?还不准这些有功将士入城?”魏玉壁很是不服
“你一个边境太守,带着几颗人头就说自己立了大功,你当朝廷里的文武百官都是傻子吗?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杀良冒功?是不是虚报战功?你们这些人,朝廷就应该严查!”自称是丞相府功曹的人说话毫不客气,其余几人也面无表情。
“大人为何如此说话?我等九死一生,折损许多弟兄,在大人这里竟是连苦劳都没有了?在下要面见皇上,奏明实情,不得容你们肆意污蔑!”魏玉壁眼睛都红了,身边的士兵也都怒目圆睁按住刀柄。
“呵呵,你们想造反?吓唬我?面见皇上?凭你一个区区边陲小小太守也配?在城外候着!等朝廷发落!”功曹依旧不客气的回应了魏玉壁,接着拂袖而去!
“你且站住!你看看这个东西配也不配!”魏玉壁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是扎达元显塞给他的狼头令牌。
功曹一转身看见令牌立即跪在地上不再做声。身边的几人也跟着跪下悄悄地问“大人,为何要跪这令牌?”
功曹小声回到“这是皇帝御赐的狼头令牌,见此令牌犹如面见皇帝!”
魏玉壁也不叫他起来,而是拿着令牌径直走到城门边要见城门官,城门官被人抬过来一看差点摔下来,也是纳头便拜。
见过狼头令牌后,魏玉壁带着一千人马慢悠悠地开进了襄国城。
刚入城没走到半里路,突然许多人马围了过来,将这一千人马团团围住。
魏玉壁高举狼头令“我有皇上御赐狼头令!可以随意出入京城,你们不得阻拦!”
“魏玉壁,你是不是在边境吹风吹傻了?拿着令牌带兵进京!你想干什么?这是你能干的事?”正前方一人怒喝
魏玉壁定晴一看,是尚书令汪会之,连忙下马参拜“学生魏玉壁见过老师,学生誓死效忠皇上,还请老师明察!”
汪会之摸了摸胡子“你糊涂!天子赏赐的令牌与特权,是一种荣誉,并不是让你真的去随意出入京城!还不赶快让这些边军出城候着?难道真要朝廷把他们剿灭了不成?”
“学生愚钝,连累了老师,诸位,都出城去扎营吧,听候朝廷指令!”
一千骑兵只得前队变后队快速出城,只留下魏玉壁跟着汪会之去面见皇帝帕贾其力。
一路上魏玉壁跟汪会之说起和仁城的战事以及杜伽的惨死。
汪会之冷冷地问他“你是想让杜伽死后还背上污名吗?”
“老师,这话从何说起?杜伽诈降以身殉国,这是几千名将士都可以作证的!没有杜伽舍身取义,和仁城早就不保了”
“你够了!你以为这里还是和仁城吗?一旦沾上了这个降敌的情节,皇上和大臣们会怎么想?你所谓的几千人作证又有什么用?要想让杜伽的家人们还有条活路,只能说他
是战死的!诈降的事得永远烂在肚子里!”汪会之深深地怀疑自己当初举荐这个笨学生是不是当时发烧了。
“谨遵老师教诲!那这敌将首级报功的事该如何?”魏玉壁生怕自己再出错,继续问起汪会之。
“先得给大将军帕贾忠报功,他运筹帷幄调度有方!接着是丞相卢隐,五兵尚书赵谡和度支尚书李邝。最后才是你们这几人!”
“这,这些人都没有参与,一个兵也没派,一粒米也没送!这”魏玉壁一脸疑惑
汪会之迅速打断他“迂腐!不给他们报功,你回来能搬到救兵?你以为你回来做什么大家不清楚?”
魏玉壁哭笑不得“好,一切按老师吩咐,我就想着早日把救兵带去和仁城!”
“切记不要夸大敌情吓到陛下了,否则一个救兵都没有了!”汪会之继续提醒魏玉壁。
还没等魏玉壁答话,汪会之又说话了“你这次回来,竟然没有给朝廷重臣们准备礼物,你这官是越做越不会做了,基本的人情世故都要为师指点了!”
魏玉壁只得点头称是,从身上掏出狼头令牌“老师,学生身上最值钱的就是它了!老师要是不嫌弃”
“你我之间就不要这些虚礼了。我也是奇怪,别人做一城太守三年下来是整车整车的金银,你三年太守做下来还不如人家手下的一个书吏!你这样是混不下去的!”汪会之有些恨铁不成钢。
魏玉壁尴尬的笑了“学生所在的地方太过贫穷,学生不忍,待以后去了富庶的地方为官,再想办法发财”
“这都是你自己的事,不说了,面见天子多磕头少说话,有老师在就行!”
入宫见了帕贾其力,魏玉壁只说朝廷众人运筹帷幄储备粮草马匹出谋划策等等立了大功,再说了搬请救兵的事。
朝堂上众人都纷纷分析起这次会战,总归是天子圣明,文武百官各自出力打退了敌军云云。
对于增援和仁城的事,只有汪会之简单的提起一下,既无人反对也没有人支持,仿佛一切与他们无关。
虞国朝堂上论功行赏无人在意边关将士安危,南海军这边又再次中计慢人一步。
折李岭上的魏军撤了,死士营的人回报让李小飞拍了一下脑袋“中计了,我说怎么连着两天夜里敲鼓点火喊打喊杀,原来是要溜,狡猾!”
“这个安思清,打仗不怎么样,逃跑倒是一流!”陈敬义颇有些不屑
“不,安思清是个厉害的对手,要不是他们粮草不如我军,他们未必会轻易退走!他们这可不是逃跑,而是撤军!”李小飞纠正到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追上他们!”陈敬义有些心急
“岭上的天生石桥被魏军弄断了,周围的树木也被他们烧了,一时半会儿怕是过不去了!”蔡贵山告诉陈敬义已经追不上了。
“桥断了,那我们也不能干等着,我们得想办法过桥,得过桥!”陈敬义搓起手来
“办法倒是有,可只有死士营的人能过去,你们不行的!”蔡贵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