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羽裳被它弄的心痒痒的,更加喜爱这个不知名的小东西。
“喝饱了吗?”舞羽裳问。
小东西点点脑袋,用翅膀拍拍鼓起的小肚皮。
舞羽裳微笑,继续问:“你家在哪里,爸爸妈妈呢?”
小东西垂下头,沉默。
哦,原来它和自己一样没了父母。舞羽裳哀叹一声,然后摸着小东西的脑袋,道:“没关系,我也没有父母,咱们一起做个伴好吗?”
小东西抬起头,猛然跃起,快速地扑打着小翅膀,扑倒舞羽裳面前,小嘴在舞羽裳脸上轻啄几下,显然高兴至极。
舞羽裳呵呵笑着,看着眼前像只小蜜蜂一样飞舞的小东西,笑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啾啾……”小东西欢快地轻鸣。
舞羽裳灵感瞬间来了,大笑道:“那就叫”啾啾“吧!”
小东西翅膀一歪,从空中掉下,被舞羽裳接住,一脸得意地瞅着明显不乐意的小东西,“啾啾……啾啾……”的叫唤着。
小东西搭拉着脑袋,极其无奈地“啾啾……”一声,然后沉默。
舞羽裳呵呵笑着,将小东西放在自己头上,垂眼看着已经空了的银壶,犯难。
“你怎么还在园子里?”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喝问声。
舞羽裳转头,只见守园一脸讶异地看着舞羽裳,舞羽裳茫然:“可是……园子还没浇完……”
“你不是想一天之内把这么大的园子浇完吧?”守园瞪大眼睛,看怪物一样看着舞羽裳。
舞羽裳更加茫然:“不是这样吗?”
守园默……
乘着飞碟,头顶着刚收的小宠物“啾啾”,再加上刚刚得知自己不用一天之内浇完整个院子,舞羽裳的心情无比的舒爽,伴着霞光,朝着阙城飞去。
回屋之后,“啾啾”理所应当的引来花莲的尖叫和无比宠爱,三人玩了半天,才各自入睡,舞羽裳心情不错,一觉就睡到天亮。还没醒来,就听见耳畔“啾啾……啾啾……”的声音,夹杂着花莲的呼唤声。
“起来了,羽裳,快点起来……”
舞羽裳茫然地睁开眼,只见花莲手里捧着啾啾,一脸着急地看着她,舞羽裳一愣,问:“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花莲一把把她拉起来,然后把衣服塞给她,催促她赶紧穿上。
“快点穿好,今天可是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咱们昆仑许多师叔伯都受了邀请,今天可是唯一能一览昆仑众仙的好机会,你赶紧快点,迟了可就看不到了。”
舞羽裳这才明白,感情这么急着把自己弄醒来是为了看热闹,这花莲,什么都好,就是太活跃,害得她觉都没睡好。
可啾啾也一脸兴奋,扑打着小翅膀围着她转圈圈,催促她赶快。舞羽裳暗笑,这两个倒是一个心性,怪不得一见面就这么合拍。
穿好了衣服,脸都来不及洗,就被花莲拉出去,走廊竟早已经密密麻麻起来,东窜西窜的出了阙城,站在偌大的广场上,抬头,就见头顶空中仙鹤齐鸣,仙兽轻吼。
仙姿各异的仙长们,乘着仙鹤的,骑着仙兽的,或御着仙宝的,踏着飞剑的,形态各异,浩浩荡荡,一时间,仙云缭绕,七彩霞光万千,的确是壮观无比,对于舞羽裳这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妖而言,更是巨大的视觉冲击。
为首的是十二名玄色道袍的仙长,舞羽裳看见御着破钟的广成子走在最前,猜想这些就应该是阐教的十二金仙,元始天尊的十二名徒弟。仰望过去,的确是仙风道骨,彩云环绕,不敢直视。
舞羽裳的目光稍作停顿,而后便定在另一人身上。
长长的银色仙袍,衣摆翻飞,脚尖轻点在古朴的剑身上,微微扬着头,发丝飘散缠绕,犹如纠缠的丝绸,清冷卓绝,纤尘不到,不沾染半点的烟火气息,那是生来就为仙的独特气质,不含任何杂质,纯净却又孤高,淡漠却又冷寂,犹如一潭静水,永远掀不起涟漪,让人忍不住想触碰,可却又不忍触碰。
舞羽裳似乎已经看痴了,好像感觉到舞羽裳的目光,西华侧首,正对上舞羽裳痴愣的眼神,微微一怔,而后慢慢勾起唇角,现出一个魅惑苍生的笑。
舞羽裳只觉得整个人都瞬间软化了,身旁的花莲猛然摇晃着她的身子,激动的大叫:“少尊笑了,笑了……”
舞羽裳一边漫不经心的应着,一边回西华一个笑容,小白朝着她摇摇尾巴,舞羽裳再笑,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天边。
好容易拜托发花痴的花莲,舞羽裳继续每日的受罚生涯。
从寒月洞弄来玄冰之水,顺带着让啾啾喝个饱,眼瞅着啾啾似乎大了一点点,一人一兽打闹着,来到神农园。
不知是不是因为蟠桃盛会的缘故,守园可能也去参加蟠桃会了,路过园口的时候,竟没有见到他。
舞羽裳也不多想,进了园子,和啾啾一起,埋头浇灌园子,啾啾用嘴含一滴玄冰之水,滴在一株仙草上,舞羽裳用手指沾着水,一滴滴的洒在仙草上,忙活着,心情却是不错,啾啾“啾啾啾”地叫唤着,舞羽裳轻笑着哼着小曲,倒是乐在其中。
“丫头,受罚还心情这么好……”
舞羽裳战栗一下,忍不住哀嚎,为什么现在不管是仙妖魔,都爱突如其来一下,吓人很好玩吗?
被吓得皮实了点的舞羽裳,慢慢转过身,看见一株硕大的灵芝上盘膝坐着一个道人,玄色道袍,不羁的轻笑,再加上雌雄莫辨,鬼神莫分的容颜,竟是那夜在白泉山上的神秘道长。
舞羽裳怔愣,看着那神秘道人,半天说不出话。心里寻思着,昆仑圣境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进来了,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那道人却呵呵一笑,从灵芝上跳下来,像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随意的折了一株仙草丢在嘴里嚼着,然后又皱眉吐出来,轻呸一声,道:“王母那女娃娃搞什么蟠桃会,这昆仑圣境里大半人都去了,老道正好来看看你,小娃娃。”
舞羽裳张大嘴,十分讶异那些所谓的禁制为什么在这道人手底下一点作用也不起,然后听见他说的话,嘴巴张的更大,什么叫“王母那女娃娃”?三界之内,就连妖魔界的群妖提起王母也说一声“王母娘娘”最多给后面加上几个别的什么不雅的字,可却从没人像眼前这道人一样,把王母当成后生晚辈,提起来,好像提起自己孙子辈。
舞羽裳咋舌,想起西华少尊说这道人来历不小,如今更是不再怀疑,只是讶异他到底是何来历。
那道人看着舞羽裳转着眼珠子,皱着沉思的样子,唇边勾起一抹神秘又异样的笑,好像是宠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的笑而已。
“好了,别猜了,你就是猜破脑袋也猜不出老道是谁,况且,这又不重要,想这么多干什么,过来,让老道看看,你的玄元诀修炼的如何了?”还不待舞羽裳答应,便只觉一股吸扯里将她往前拽去,悬空停在那道人面前。
道人轻笑一声,伸手捏住舞羽裳的手腕,舞羽裳只觉得一股与她紫府内属性相似的真元力从手腕筋脉出流入紫府中,转过一圈,又原路退了回去。
道人点点头,将舞羽裳放下来,满意地笑道:“不错,不错,看来还是有点潜质的……”
舞羽裳呆了一下,终于从这一连串的动作中反映过来,垂首躬身道:“谢道长传给舞羽裳仙诀,可是舞羽裳不能很好的驾驭,致使毁了藏宝阁,请道长收回舞羽裳身上的仙法。”
那道人扬起眉,脸色蓦然变冷,冷冷地看了舞羽裳一眼,刚才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全然消散,留下的全是比寒月洞还森冷的冰寒,那寒意似乎一瞬间渗入舞羽裳的骨髓,让她全身发软,禁不住哆嗦起来。
“哼,老道传给的仙诀,还没人敢跟老道说退回来,你胆子不小,可知道老道若是将仙法收回来,你会如何?”
舞羽裳抿着嘴,摇头。
“老道认为你最好不用知道,此话也莫要再提起,老道不想再听见第二次……”那道人慢条斯理的说,幽深复杂的眼眸看着舞羽裳,那声音却在瞬间印入舞羽裳的灵魂,脑子里嗡鸣作响,嘴巴开合几下,却再也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甚至连心里都不会再有半点不情愿。
舞羽裳呆住,茫然无措,又有些瑟缩地看着眼前的道人。
那人沉默地看了舞羽裳片刻,却蓦地叹口气,摇头道:“罢了,罢了……老道怪不得你……”那声音却有些苍凉无奈。
舞羽裳心里蓦然生出一丝怪异的愧疚感,鬼使神差地握住那道人的手,着了魔一般道:“我再也不说了,您别生气……”
那道人看着舞羽裳的手,神色异样,似激动,却又透着悲凉,蓦然仰首呵呵大笑,连道:“好……好……好……”
舞羽裳这才反应过来,可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怪异,反而平白生出一股亲密,跟着扬起笑。
“道长……”舞羽裳一开口,却又觉得这称呼不妥,便问:“敢问道长如何称呼,舞羽裳承蒙道长错爱,传授仙法……”略微一迟疑,舞羽裳徒然跪下。
“既得道长传授仙法,舞羽裳自当拜道长为师,请……”
“不可……”正待拜下,舞羽裳却被那道长拦住。扶她起来,那道长微笑着看着舞羽裳,神色慈爱温和。
“你不能叫我”师尊“……”那道人蓦然垂下眼眸,神色有些戚戚然,沉默了片刻,抬首,继续微笑道:“称老道为”道君“便好。”
舞羽裳诧异,可也不便多问,只得恭敬道:“舞羽裳拜见道君”
道君微笑,扶起舞羽裳,突然又问:“丫头,想不想看看蟠桃盛会啊?”
舞羽裳睁大眼,而后兴奋点头。
舞羽裳从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去看蟠桃盛会。小心地驾驭着玉碟,盘膝坐着,抬眼看着眼前的道君,修长的身姿,凌空而立,飘飘忽忽前行,不驾驭任何仙宝,却也不似腾云驾雾那般,舞羽裳看着,只觉得好像那片天空都是属于他的,任他操控,任他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