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等人受了伤,虽已点住穴道控制血流,但长此并不是办法,急须药物。楚流月如何不知?何况她身后也中了一刀,痛得要命。楚流月道:“不过两人,咱把他们打死不得了?”
萧铭道:“两人在明处,便是引蛇出众,真正的埋伏在暗处。”
那两人在洞口盘察一番,撮嘴作哨,只听四下哨声起伏,埋伏的人显然不在少数。
楚流月忍不住亲了萧铭一口,道:“铭哥哥,你太厉害了。”
萧铭微微一笑,道:“我不过熟悉了这种做事方式。”
楚流月道:“那是老奸巨滑喽?”
萧铭带众人撤离此方,又去了数个安全窟,无一例外均有埋伏。到得夜间,残月将升之际,萧铭等人到了最后一个安全窟。
此时众人经过一天躲藏逃避,早已疲惫不堪,两人失血过多,已昏迷过去。众人均知若不再寻到安全之所,疗伤休憩,怕没人能撑到明天。钱输输拍了拍楚流月,道:“这个洞有没有埋伏,咱打个赌。”
楚流月道:“赌什么?”
钱输输拿出一柄雕龙匕首,道:“来得匆忙,没带财物,只身上这柄匕首。”
楚流月道:“我赌里面没有人。”
钱输输道:“那我就赌里面有埋伏。”
路不平道:“丫头,你不要跟他打赌,他虽然叫钱输输,可是与人打赌十赌九赢。”
钱输输道:“这次我情愿输。”说罢跳出树丛,四下巡视。众人也纷纷跳出,左右察看,未发现有甚埋伏,钱输输笑道:“圣教的兄弟功亏一篑啊。”将匕首抛给了楚流月。
萧铭一众进了洞口,路不平取了酒坛,分与众位兄弟,众人敲碎泥坛仰头便喝,如久旱逢雨,一扫风尘之色。楚流月咕咚咚喝了几口,辣得眼泪睛直流。她又拿了药,正待给萧铭敷药,忽见萧铭脸色一变,道:“不好!”便在此时,洞外传来破空声响,只听一人道:“公子,文书生在此恭候多时。”
萧铭等人跳出一看,见四下布满魔教追兵,或手持刀剑,或手持弓弩,当中站立一人,手执判官笔,一派儒相,正是文书生。
萧铭早已想到,安全窟修建时,大多有文书生与路不平在场,每个安全窟均有人埋伏,泄露的人不可能是路不平,便只有文书生了。
路不平破口大骂,道:“知道你便是教主安插在公子身旁的眼线,早该杀掉你!”挥拳去打,身子一晃却倒在了地上。只听扑通声响,萧铭等人也是身子一软,倒落在地上,唯独楚流月鹤立鸡群,忙道:“铭哥哥,你们怎么了?”
萧铭苦笑道:“酒中有毒!”
楚流月大惊,祭出猎魔剑向文书生攻去,叫道:“解药拿来!”她想既然有毒,必是剧毒,耽搁不时,萧铭等人便要中毒而死。她心急如焚,出手凌利,无奈对方人数众多,一时之间,也无法近到文书生身侧。
文书生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着急。公子等人中的不是剧毒,只是些软骨粉,过上一天,药性自解。”
楚流月叫道:“你既不想将铭哥哥毒死,为何还要用毒?怕是想慢慢折磨用刑!”又待攻,只听萧铭唤道:“月儿?”
楚流月立即奔了过去,道:“铭哥哥?”眼泪嗒嗒地落了下来。
萧铭道:“徒攻无益。”他已看清形势,虽然对方不过二三十人,但想来发现众人踪迹后放向附近追兵发了讯息,不多时必有大队人马赶来,况且众人身中软骨粉,形同废人,如何也逃不出去。
萧铭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对着文书生微微一笑,道:“万冢岭中,数文二哥智谋最佳,落在文二哥手中,萧某心服口服。”
文书生道:“我却是不解,公子怎么知道酒中有毒?”
楚流月骂道:“臭王八!我铭哥哥等人一天没吃东西了,就喝了点酒倒在地上,不是酒中有毒又是什么?”
萧铭道:“文二哥心思谨慎,调换毒酒时,泥坛上还不忘洒上灰尘。”
文书生道:“时间长久,酒上必落满灰尘,我调换酒时,当然也不能忘。”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哂然一笑,道:“我只顾令人洒下灰尘,但忘了酒坛内侧与外侧所落灰尘并不相等。公子能敏锐地发现其中差别,这份心思,我文某自叹不如。”
萧铭道:“我却还是晚了。”
文书生看着萧铭,长叹口气,道:“教主一向器重公子,公子这是何苦?”
萧铭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路不平叫道:“文秀才,你啰哩八嗦什么?下毒害人,算什么正当行径?枉我将你当作兄弟,枉公子多番救你!好好好,如今拿了我们诸多人,快去与教主请功吧!”
萧铭长叹一声,道:“背叛圣教的是我,望文二哥念昔日情义,放过诸位兄弟。我萧某一人头颅,送与二哥!”说罢挑起长剑向颈中抹去。
楚流月立即扑了过去,叫道:“铭哥哥!”
文书生喝道:“将圣教叛徒一齐拿下,领功请赏!”
众人均知魔教对付叛徒手段极其残忍,与其遭受酷刑,不如自杀解脱,无奈身中软骨粉,提起剑又落了下去。只见魔教人悉数袭来,楚流月护在萧铭身侧,剑芒闪动。
文书生冷笑道:“负隅顽抗!”喝道:“万穴击!”数点光芒自判官笔飞出,疾向楚流月袭来。楚流月只觉脚踝一麻,已然中了一记,忽见文书生手腕一挥,万点光芒变了方向,竟向魔教众人袭来,魔教等人哪想得文书生会对他们出手,惨呼声起,悉数落在地上。
众人大惊,萧铭道:“文二哥?”
文书生道:“昔日孤岭时公子的救命之恩,如今已报!”取出一个瓷瓶扔给萧铭,“这是软骨粉的解药。”顿了顿又道:“洞中的药也已被替换成毒药,此行往北一里,老槐树下,我给公子另备了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