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月未把自己纳入正道人士,也尚未认清猎魔师的职责,听这千年大魔血目蟒有可能尚在人世,也不以为意,只顾饕餮酣食,秋辰一张脸却是阴晴不定,目光奇特,时而兴奋,时而微皱眉头(千年虐恋:拐个狼妖去猎魔110章)。
楚流月道:“你在想什么?”
秋辰道:“反正不是你。”
楚流月道:“是了,你在想凌天雪。”
秋辰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天雪的名字?”
楚流月不以为然道:“你睡梦中叫过不下十次啦!天雪天雪……”她噘着嘴学了几句,又道:“天雪是怎么死的,被白玉儿杀死的么?”她从阿华口中得知,秋辰心爱的女子便死于白玉儿手中,眼下开了话头,便顺口一问。谁料秋辰一张脸却冷了下来,道:“你不用知道。”
楚流月想了想,道:“不对,依你的脾气,凌天雪若是被白玉儿打死了,见到白玉儿时,你早就跟他拼命啦,怎么会拉着我逃命?嗯,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秋辰按捺着发火的冲动,道:“你别再问了。”
楚流月见秋辰讳莫如深,对这凌天雪一时来了兴趣,心道什么样的女子会让这死狼妖深爱如斯?道:“秋老爷,这凌天雪是个怎样的姑娘?”
秋辰道:“你别问了。”他见楚流月又待询问,愈加不耐烦,“天雪是个强你一百倍一万倍的女子,她知道别人不喜欢开口的事绝不会再问,哪像你问东问西?!”
楚流月一怔,见秋辰对自己发了火,心中委屈,又听秋辰说那天雪比自己强一万倍,内心不甘,嫉妒,张口便道:“怪不得你不想提她,因为她是个坏姑娘,若是好姑娘,怎么会喜欢你这个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狼妖?!”
秋辰怒道:“你住口!”
楚流月跳了起来,道:“你叫我住口我偏不住口!这凌天雪一定是个蛇蝎心肠歹毒恶劣的女子!白玉儿打死她便是替天除害!要不然,老天爷也会给她下个天劫,教她……”
秋辰脸色早已铁青,待听到“天劫”二字时身子一颤,扬手便给了楚流月一巴掌。楚流月半边脸一下肿了起来,嘴角鲜血渗出,她怔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哇哇大哭,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痰,一颗牙齿竟泡在其中。
秋辰手掌也火辣辣地疼着,他知道自己下重了手,见将楚流月牙齿打落,一颗心隐有内疚。楚流月更是嚎嗥大哭,将兔肉扔在地上,斜披在身上的衣服也跟在地上,两只脚跺着,哭叫道:“我不会问问她你便这般恼火!我说了她几句你便要打死我!”她将兔肉衣衫踩得稀巴烂,又拣起来往秋辰身上扔去,整个人也跟着扑了过去,又打又骂。
秋辰便如木头般杵在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楚流月也不想自己如何口无遮拦地羞辱凌天雪,只想着秋辰如何对待自己,一颗心极是委屈,断断续续道:“你忘啦我刚才怎么救的你?我在水里泡了半天,现在脚还凉着!你有了危险我奋不顾身的救你,你却打我一巴掌来报答我!”她又忆及往日秋辰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毫不留情地将解灵匕首刺向自己,更加委屈,哭道:“你还用解灵匕首扎我,毫不留情地扎我……我,我还不如让你在水底淹死!我为什么不让你死在水底……”
楚流月语无伦次地说着,忽然身子一震,瞪大眼睛看着秋辰,心潮翻涌着:“为什么,为什么在水底我从未想过让他死在那?他是守护灵,我是猎魔师,他往日救我实是为了救他,而我呢?我为何救他呢?他来日寻到解灵匕首,不还是要扎我么?我为何要救他呢?”在水底中,楚流月从未有过这个想法,直至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即便嘴上说的厉害,其实从未想过要杀死秋辰。
四下里很静,唯有柴火噼啪声,楚流月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秋辰,她似乎也把自己搞迷惑了,内心里,对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感情呢?
良久,秋辰叹了口气,道:“后悔了不是?”
楚流月吸了吸鼻子,道:“后悔死了。”
秋辰轻轻一笑,道:“机会稍纵即逝啊。”
楚流月突然觉得那笑容充满了嘲讽,心中大怒,扑过去伸手打着秋辰,道:“打死你死你!”秋辰也不还手,他这般无动于衷更激怒了楚流月,后者抓过他的肩膀便狠狠咬了上去,秋辰闷哼一声,并不言语。
楚流月咬得直至有粘稠血液流出,直至累了,方才松口。秋辰道:“若还不够,这边还有。”说着便耸了耸右肩头。
楚流月重重地哼了一声。秋辰笑道:“你真像头愤怒的小狮子。”
楚流月坐在地上,沉闷半晌,忽地又哭了起来。秋辰心道这丫头还真没完没了,见她哭了片刻不待停息,道:“楚流月?”
楚流月不理他,只是哭着。秋辰将火焰挑旺,叹了口气,道:“你还想知道我为何怕水么?”
楚流月道:“不想!”两个字虽说得斩钉截铁,抽泣声却小了下来。
秋辰抬头看了看天际那轮明月。明月嵌于深湛的夜空中,云翳缥缈,透着神秘。秋辰目光也跟着缥缈起来,缓缓道:“那还是在我当狼的时候……”
这“当狼的时候”楚流月每一提及,秋辰俱是脸生愠色,此番他却一本正红地说起,楚流月见状忍不住扑哧一笑,不过正大悲哭泣又猛地笑出,总是让人感觉尴尬,楚流月哼哼道:“你当狼的时候……”
秋辰也忍不住一笑,瞟她一眼,道:“是啊,我当狼的时候。”
楚流月忍不住又是一笑,跺脚道:“啊呀死狼妖你太坏了,让我又哭又笑的。”
秋辰坐近了她,道:“那你还听不听我讲?”
楚流月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见秋辰要他神秘的过往,一颗心便被吸引过去,自己的委屈也跟着忘了,道:“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