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把红布掀开,金光一闪,竟放着纯金打造的方形小盒,镂刻着花鸟图案,美仑美奂。
在这性命堪忧之际,楚流月在看到金盒时,左耳竟也如往常一般热了,她控制不住地揣摩道:“这金盒能兑多少金叶子?还有钱多多的金牙金戒指……”
秋辰见她目光贪婪地在金盒上方流恋,冷哼道:“本性难移。放心,你若死了,我定给你做个纯金棺材。”
楚流月骂道:“死狼妖,不安好心。你弄口金棺材埋我,我岂不是甫一下地便要盗墓贼给掘了出来?”
秋辰大笑道:“你倒是不傻。”
钱多多将金盒捧向秋辰,道:“秋少爷,请。”
秋辰看了楚流月一眼,伸手接过金盒,轻轻一拍,盒盖咔嚓一声弹开。
楚流月本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见到盒盖弹开,又想见识这天下至珍的解灵匕首,忍不住向前两步,探头一看,见盒子里放着拇指大小的袖珍匕首,浑身漆黑,先是一窒,后又哈哈大笑道:“这解灵匕首?哈哈?当牙签还差不多!”
解灵匕首为天下至珍,世人不得见,却有传言流出。有人称解灵匕首甫现,便有银龙翔空,或者惊雷炸地……种种传言,无不显示着解灵匕首的举世不同。秋辰也是第一次见这解灵匕首,见其与传言相差甚大,面有狐疑之色,看看傅尹,又看看钱多多。
钱多多拿过匕首,双掌合十,嘴中念念有词:“天下妖灵,一经缔结,束缚终生。解灵匕首,解除缔结,还你自由!”缓缓摊开双掌,目光闪烁,“秋少爷,你看。”
手掌摊开,那漆黑的袖珍匕首竟变大数倍,银光闪闪,便如一颗璀璨明星,映得几人的脸庞亮了几分。
楚流月眼见不对,转身而逃。只听四下里数声响动,墙头屋檐上现出数十条大汉,手握兵器,将去路围得水泄不通。身后破空声骤响,秋辰如箭般袭至楚流月身后,一把扳过她肩头,道:“你跑得了么?”
楚流月道:“我若跑不了,咱俩便一起一命呜呼啦!死狼妖,那解灵匕首是假的,是假的!”
钱多多捻须笑道:“楚姑娘,这匕首若是假的,又怎地我念了法咒,它便由寸许变大数倍,由漆黑变得银光闪闪呢?”
楚流月道:“你这江湖戏法骗骗死狼妖还可,想骗我,门都没有!”她转头看向秋辰,“你去搜搜他身上,他身上必藏着那寸短匕首。死狼妖,你难道没见过街上变戏法的?”
钱多多眼角抽搐一下,忍不住看了傅尹一眼。傅尹笑道:“钱老板,我跟你说过吧,这丫头巧舌能辨,真能把假说真,把黑说白。”
钱多多道:“果不其然果不其然。”他突清咳两声,月门外转出一个小厮,道:“钱老板,黑风穴的黑山血鹰求见。”
秋辰心一动,立即问道:“可是那个曾被缔结后又恢复自由的血鹰江孤山?”
那小厮答道:“正是。”
钱多多道:“他来做什么?”
四下忽狂风大作,一人飞掠而下,扬起阵阵灰尘。月光下,只见这人生着两只巨大的翅膀,毛羽明亮,却是艳红色。他甫一落地,翅膀便收在两侧,向着钱多多拱手道:“黑山血鹰前年解除缔结,多亏老板寻到的解灵匕首。今日途经小镇,听闻恩人下榻聚金庄,便前来拜见。”
钱多多笑道:“何足挂齿何足挂齿。不过你来得适时,正好可为老夫判明真白。”他指了指秋辰,“你可知这位是谁?”
江孤山上下打量秋辰一眼,道:“恕在下孤陋寡闻,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秋辰同样打量着江孤山,他虽未曾谋面,却却知这江孤山为声名最响也最令人恐惧的鹰妖,杀人后喜欢用死者鲜血涂抹鹰羽,久而久之,黑羽便被鲜血浸透成红羽,是以被称为黑山血鹰。秋辰道:“在下不过是被缔结的无名妖灵,哪及得上黑山血鹰的名头响亮?”
江孤山还想说些什么,忽看到解灵匕首,不可思议道:“钱老板,你……”
钱多多哈哈一笑,将匕首抛向江孤山,道:“老兄,这匕首你两年前用过,你来看看,是真是假!”
江孤山双手捧着匕首,左观右看,胸口起伏,表情复杂,有激动,有惊喜,又有些感慨,片刻,他长吐一口气,道:“这匕首是真的。柄首有一块缺损,是我杀那猎魔师时被其损坏的。”
傅尹拿过匕首细观一眼,向秋辰点了点头,道:“柄部却有缺损,若不经提醒,很难发现。”
秋辰慢慢将目光落在了楚流月身上。楚流月心里又惊又疑,她知傅尹为的便是杀掉秋辰,所以匕首定不是真,但不曾想这什么黑山血鹰竟肯定这便是解灵匕首,难不成傅尹能耐这般大,竟把假匕首做得与真匕首无异?
秋辰伸出了手,傅尹立即把匕首递了过去。楚流月脑袋一缩,叫道:“秋老爷,秋老爷!”她下意识地向后躲着,但胳膊被秋辰抓着,便如铁禁锢着一般。她见秋辰缓缓提起匕首,骇然道:“你要扎我小心脏啦?”
秋辰道:“当然。”楚流月左右扭动着身子,上跳下跳,如得了癫痫一般,怪叫道:“秋老爷,你可看准啦,若扎在别的地方,你就跟我一起死啦?”
秋辰道:“好。”
楚流月道:“秋老爷,你看我这么好心提醒你,你就别扎我啦好不好?再说这匕首是假的,你即便扎在我心上,你也跟着我一起死啦!”她瞥见傅尹嘴角露出一抹阴笑,大叫道:“死狼妖你快向后看,傅王八蛋偷笑呢!”
秋辰道:“你别闹了。”匕首往下一刺,楚流月奋力一躲,只听她痛呼一声,棉絮纷飞,手臂上被划了一道血口,鲜血直流。她见秋辰毫不留情地刺下,心里一痛,叫道:“死狼妖你刺死我吧,咱俩一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