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道人一怔,刚想说些什么,双目忽然刺痛难忍,鲜血直流。他惨叫一声,厉声道:“你究竟是谁?又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楚流月哈哈大笑,道:“恶道,你给我听好了!姑奶奶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乃天下第一猎魔师陆——”
话未说完,清微道人暴喝一声,拂尘一扫,银针刷地向楚流月刺来。
楚流月长剑飞舞,将银针悉数扫落,骂道:“你好没礼貌,问了人家名字,还没等人家说——”
一个“完”字未出,那道人忽又发起攻势,拂尘暴涨,如蛇般卷住了剑面,用力一挥,长剑便被其裹了去。
楚流月叫道:“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她失了斩猫剑,赤手空拳,怎敌得过清微道人的一招半式,心道除非秋辰能尽快赶来,否则真要见阎王了!
她身子腾空掠起,清微道人拂尘一挥,猛地把她拍落于地,紧接着又是凌厉一击。
清微道人击了五次,楚流月躲了五次。但见拂尘拍落于地,地面龟裂深陷,竟有寸许。
那道人本可百分百中,但目不视物,又在盛怒之中,这才失了准头。他见一连五次均未击中,愈加暴噪,大喝一声,拂尘霍然长了一倍,丝丝如针,白色光芒大涨,将楚流月笼罩其内。
清微道人怒道:“拿命来!”
楚流月咬了咬牙,奋力滚出,两腿却被拂尘击中,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这一滚,便滚到了灌木丛中,趴着身子,一动不动。
那道人见没了声响,还道拍死了楚流月,急忙用去一扒,地上哪有尸体?身子迅速转着,狂噪道:“人呢人呢!”
楚流月大气不敢出,只听四下里嘭嘭作响,尘飞土扬,树枝断裂。也不知过了多久,嘭乱声渐渐消逝,四周一片寂静。
楚流月心想那道人难不成寻不到自己便离开了?她又趴了半晌,听无动静,慢慢抬起头,见四下树林飒飒,杂草飘摇,清幽寂寂,哪有什么人。
楚流月长吐了一口气,慢慢爬起身,这才发觉自己全身是汗,后背都已湿透。忽地,她身子一僵,一颗心落到了谷底,在她面前,竟有一道人影。
楚流月艰难地回头一看,但见清微道人站于身后,一张枯黄的脸如鬼魅般对着自己冷冷发笑。楚流月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清微道人拂尘一挥,立即卷住了她的脖颈,正欲发力之时,破风声骤响,一细长锋利的狼牙裹着白色光芒迅疾袭来。
清微道人一惊,他虽目不能视物,但凭风声便可断定敌人攻击迅猛之至。虽说他用力一拧便可将楚流月脖颈拧断,但如此却也失了先机,自己虽受重伤不可。当下,清微道人拂尘抽回,左手一伸将楚流月提起,朝着白色光芒投掷而去。
楚流月吓得哇哇大叫,她被清微道人强劲法力送出,身子竟不能作主避开。眼看便要撞上那来势凶猛的狼牙法器,一人忽自黑暗中缓缓现出,正是秋辰。
楚流月大叫道:“秋辰,快救我!”
秋辰右手牵引,那狼牙法器便避开楚流月,径向清微道人袭去。
楚流月身子飞落,正巧摔地秋辰脚边,她虽未丧命,但适才被拂尘往那脖子上一扫,却也血痕累累,疼痛难忍。她道:“你怎地不等我脖子断了再来?”
秋辰自那林中左右徘徊寻找,虽说楚流月留下记号,但受夜风影响,那布条被刮得左一条右一条,不仅于事无补,反倒让秋辰更加迷惑。他的耐心已自林中耗尽,又见楚流月差点死于非命,火气大冒,怒道:“没用的东西。”
楚流月道:“骂得好哇骂得好哇,自己跟个陀螺似地在林中打转。”
秋辰骂道:“滚!”
楚流月拍了拍屁股,朝着清微道人道:“老道长,这人便交给你了,望你务必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清微道长将拂尘一抻,那拂尘便如钢针般坚硬,抵挡着狼牙法器,但力有不逮,竟向后连退几步方才稳定身形,又惊又疑,心道这人道行不低,绝对在我之上。当下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楚流月道:“他哇,他是我的守护灵啊。”
清微一怔,惊道:“什么,守护灵?”他心想这人是守护灵,那这女子便不是猎魔师?怎地这猎魔师道行如此低微,这守护灵却如此强大?
他这厢疑惑不解,另一厢秋辰却是面色铁青,手一挥,便有一狼牙法器袭向楚流月。他这一击本意为教训楚流月,攻势不甚极,楚流月若要躲,必会躲将过去。谁料楚流月见他来袭,却挺胸昂首,指着自己的脑袋道:“照准点,把这打开花。”
眼见狼牙法器愈来愈近,楚流月却一动不动,秋辰不得不收了回来,见她有恃无恐,得意洋洋,气得说不出话来。
楚流月哈哈大笑,不再理会,拿起斩猫剑向木屋后掠去。她心道魔教妖人捡了钥匙,定是寻什么神之木戒了,便顺着温媚柔消失的方向追去。
身后传来隆隆之声,光芒如电般在夜空闪现,想是秋辰与清微道人斗法激烈,她行了片刻,身后斗法声渐渐消失,再行片刻,便见前方一座小山坡,坡上树藤倒垂,密密匝匝。
楚流月正欲前行,忽见树藤一动,温媚柔竟从里侧闪了出来,一脸懊恼,四下一看,又迅速向前掠去。
楚流月隐于树后,见她闪过,快步如飞,来到那山坡前一看,只见藤蔓里侧竟遮着一半月洞口,若不是眼见温媚柔从中现身,单凭眼力很难发现。
楚流月看那温媚柔懊恼之色,心道她必未寻到那神之戒指。心里一喜,见地上扔着一根火把,取出火刀火石燃亮,举着火把走了进去。
洞内阴暗,霉气弥漫,空气也似凝固一般,时不时有蛛网张于半空。再往前走,便看洞壁两侧有几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铁锁均已被打开,钥匙扔于一侧。
楚流月心中暗感惊奇,心想这开山劈洞已是难事,谁料又装于铁门,这隐居于此的故人实在让人搞不懂。这般奇怪着,手却跟着推开了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