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向安脸上露出的一丝挣扎之色,田小六就心知恐怕这一路不是那么顺利,他给向安添上了一丝温茶,“向师兄你喝些水,你刚回来不要想那么多,多休息,我去厨房给你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
向安点点头,强迫自己从有些烦躁的回忆中拉回来,“小六辛苦你了”说罢他便是闭目假寐。
田小六蹑手蹑脚的从房间中退了出去,房间再次静了下来,只有一丝清茶泛起的雾气直直的飘荡在寂静的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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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洛峰。
“徒儿,这件事你想怎么办?”面有愠色的辛琼看着早已是梨花带雨的聂明月问道,“虽然他言伯平是掌门的师兄、堂堂的刑罚长老,但是我也不怕他!”
“师傅...我...我...”聂明月连说了几个“我”,却是也没有“我”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小声不住的啜泣。
辛琼颇为心痛的看着自己这个得意弟子,自己这个弟子往常都是无言坚强的模样,何曾见过如此的无助小女儿模样?
辛琼焦虑的在屋内走来走去,“虽说是那恶蛇作祟,但总归是他言伯平教徒无方,竟能做下此等丑事,依我看那登徒子定是早就心怀不轨之意,顺势而为罢了!”辛琼一句话便是给向安的行为定了性。
聂明月没有答话,心下也是乱糟糟的一片,此刻听了辛琼的分析,心绪更是纷乱异常,她很想给慕容兰发信号,但时间未到,贸然发出信号,恐怕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辛琼越想越是上头,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是对的。聂明月花容月貌、修为精深不说,更难能可贵的是身负九玄玲珑体,东胜神州有名有姓的青年才俊哪个不想一亲芳泽?这次外出历练,竟是被一个门内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小子给捷足先登,这让原本想给聂明月寻一个家世、相貌、人品、修为都样样上成的如意郎君的辛琼有一种计划被打乱的无力感觉。辛琼本就是一个火爆性子,年轻是在江湖上也是有着“火爆娘子”的诨号,只不过是二十余年前丈夫惨死于魔教之手后,性子才有些收敛。此刻辛琼更是有些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一把拉起聂明月,“走!去找言伯平和那登徒子要一个说法,我倒要看看他言伯平怎么给我一个交待!”
聂明月却是有些抗拒的挣脱了辛琼,“去找又有什么用?徒增笑料罢了,恳请师傅让我竹影峰闭死关。”聂明月此刻也是就势而为,虽然她知道向安绝不是有意侵犯她,但她还是对自己失身于向安这件事耿耿于怀。
“你年纪轻轻,正是要在江湖上崭露头角的年纪,要去那鸟都不拉屎的竹影峰闭死关?”辛琼听了聂明月的请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哦!那登徒浪子占了便宜,没受到任何惩罚不说,还要让你去闭死关!你还有没有一点志气了!”此刻辛琼的火爆脾气完全上来了。
“那要怎么样!”聂明月也是被辛琼的话语激了起来,她有些失态的对辛琼喊道,“你让我的脸面放哪里放!”
辛琼被聂明月这一嗓子也是喊得有些发懵,自把聂明月收入门下以来,还是第一次聂明月对她大喊大叫,平常聂明月都是低声细语,无论是生活还是修炼都对自己毕恭毕敬,但这一嗓子也把辛琼从暴怒中喊醒,刚才她沉浸在自己计划被打破的暴怒中,却忘记了聂明月始终还是一副女儿身,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对于自己这个徒儿来讲,脸面恐怕也是遭受不住。
聂明月见一嗓子喊住了有些狂躁的辛琼,便是再无言语,独自气呼呼的坐在一边,不知是气辛琼不着四六还是气自己没有小心提防,着了道。
辛琼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为人脾气火爆,但骨子里还是传统之人,讲究女子三从四德,她越想越觉得既然聂明月身子已经是交给了那个小子,破了身子,九玄玲珑体的好处也被那小子全得了。此事虽然当时只有几人在场,但这等香艳的事情,保不齐几天内就要传遍全太乙门乃至整个东胜神州修真界。到那时,不仅聂明月名声受损,恐怕自己这个师傅也会脸上无光。辛琼打量着一旁气鼓鼓的聂明月,心想:“失了九玄玲珑体,修真界以前那些有脸面的‘狂蜂浪蝶’自然是不会再来明媒正娶了,就算是平日里追上心的沈城,恐怕徐叔平也不会允许让聂明月踏进家门。”一时间眼前这个困局倒是真个让辛琼也有些为难。
聂明月也是思索着,不过向来心思缜密的她已然是心中有了些对策。诚然刚从化龙洞醒来时,她也是羞愧万分,但经过这几日细细的思索,她已是准备“将计就计”,与向安结为道侣。
这一想法倒是与一旁苦苦思索的辛琼不谋而合,“为今之计只有让明月与那乡下小子结为道侣了,”辛琼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此等结果实在不是她原本的打算,“原本还准备让明月与那花雨宫的云起结为道侣,这样往后自己也算是有了强力的臂助,将来在门内能更有话语权,如今此想也只能作罢。不过言伯平地位也颇高,掌门也十分倚重,若能与他互为犄角,也算收之桑榆了。这不过明月这关,明月一向是心高气傲,此刻要劝服她还得费一番心思。”辛琼暗自考虑着如何说服聂明月与向安结为道侣。
还没等辛琼想好,却听聂明月说道,“师傅,我想和向安结为道侣。”
辛琼一惊,有些心虚又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啊?这怎么能行?”
“既然我的身子已经给了他,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终归这事还是发生了。”聂明月此刻冷静的仿佛在说与她不相干的事情一样,“况且不嫁给她,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聂明月本就明亮的眼睛中此刻更是闪着光亮。
不过聂明月此言倒是与辛琼的想法不谋而合,她有些为难的答道,“为今,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