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土匪的办事效率还挺快,没到半个时辰,便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弄到了一辆马车。
不过这马车看起来倒是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红木斑斑驳驳的。不过外观看起来不怎么样,倒是还算结实,毕竟是在荒山之中,能有这马车,已经是不容易了。
眼看着那名唤轻珂的土匪已经打了那土匪头子二百零六下,正拿了鞭子小跑着到了戴明朗的面前交差。
万宇见了满身是血,皮开肉绽的土匪头子,渍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常言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
语毕,请示了安苏默之后,便抱了昏死过去的乐无忧上了马车。
戴明朗嘴角一翘,并未将鞭子接过。反倒是拍了拍来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人就交给你了。既然恶人以惩,不知者无过。想必你们也是被这人压迫多年的。我便饶了你们。现在我是你们的老大,我给你们一年时间,把这荒山给我开辟出来一片桃花林,现在我任命你为山寨的当家,我不在的时候,寨中事务便交由你处理。”
戴明朗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张有些年头的纸张来,递给轻珂。轻珂小心翼翼的接过,展开。竟是一副酿酒的配方。
“等桃林建成,酿上一万坛桃花酿,存了这土里,等我回来喝。”
戴明朗说完,轻珂带着一众土匪感激涕零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齐声道:“定不负老大所望!”
安苏默瞧见这般场景,哼了一声,道:
“我还真是看不透你了。那日不由分说便要杀我,如今却饶了这帮恶人。莫不是迷魂香闻多了,脑子不甚清醒罢?”
戴明朗一偏头,瞧着安苏默嗤笑道:“怎么,你莫不是吃醋了罢?我只是瞧着这山林这般荒废倒也可惜,正巧遇到了个合适做桃花酿的地方,便这般做了。”
安苏默皱了皱眉,道:“莫要胡说,我可没有什么断袖之癖。”语毕,寻了戴明朗这句话的重点,疑问道;
“你若想喝,寻了集市买上几坛便是,怎得非要自己做?”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愿。”戴明朗的眼眸暗了暗,似是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安苏默也没有想到,会提到戴明朗的伤心事。便拍了拍戴明朗的肩头,似是安慰般的说道:
“既已寻了马车,便赶快出发吧。”
戴明朗回过神来,交代好山寨酿酒的注意事项之后,便也跟着安苏默上了马车。万宇将乐无忧安置好,坐在马车外面,驾着马,便离开了山寨。
“头头,你可要保重啊!弟兄们都在这儿等着你回来!”那个叫做轻珂的年轻男人,在外面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戴明朗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喃喃道:
“他们这样叫我,我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山大王了。”
戴明朗说完,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看风景的安苏默,疑问道:
“你为什么总带着面具?”
安苏默一愣,转过头,看着戴明朗,道:
“你不提起,我还真忘了自己带着面具。”
说完,语气一顿,淡淡道:“因为我这双眼睛。”
“眼睛怎么了,我还是紫色的眸子呢。怎么,你是怕别人,误会你是妖怪?”
戴明朗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说的好像不大妥当,咳了咳,道:“是妖又怎么了,像我,就是个有原则的妖,那些个上神,多半也是由妖修炼而成的。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妖又何错之有?”
安苏默听完,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话虽如此,但世人对妖的恐惧和怨念之深,不是凭你一面之词,或者一朝一夕,便能溶解的。凡是都有两面,既有好的,便有不好的。我虽没有这般偏见,但也见证了世人对妖的畏惧。
爹虽然从未与我提及此事,但我也隐约的听到了些风声。我出生那年,接生婆因见了我这异色双眸被吓疯。”戴明朗听到这儿,叹了口气。
安苏默接着说道:“据说百年前,有一座宁峰大陆,曾有一位王国诞生了一个王子,那王子一出生便一双血红色的眼眸,那国王见了万分恐惧,认为这是灾星降世,必有祸患。竟要活活烧死自己的亲生骨肉。那母亲苦苦哀求,但国王就是不允。后来那帮大臣知道此事,竟然说那王后是狐狸精变的,来祸患国家,才生出这般模样的孩子来,便鼓动国王,将那王后和孩子一同烧死了。
我比较幸运,爹和皇伯父从未嫌弃我这般模样,还一直保护着我。
虽然只要一出王府,便要带着这面具,怕吓到别人。”安苏默说完,叹了口气。
“我知道有一个东西,可以将你那眸子的颜色伪装成正常的模样。”戴明朗看着安苏默,努力的回想着:“只不过那地方着实远了些,要想赶到那儿,少说也要三个月的时间了。”
安苏默听闻,急切的问道:“此话若当真,就算是半年,我也要寻来!”
“定然当真。那物什名唤隐灵草,生长落花岛上。我只见过一次,正赶上那岛主瞭杉正巧在人间,我为了渡劫,好在人间活动,便顺手偷了来。那东西有一个缺点,若是见血,便会失去功效,只有在伤口痊愈之后,才能伪装成正常的颜色。”
“如此甚好!”安苏默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中还是十分激动的。戴明朗一瞧,有玩儿的地方怎么能少了自己?便说道:
“你不认得路,我便带你去了罢。”
说完,拿出羽扇得意的摇了摇,正等着安苏默激动的对自己感激涕零,却看到安苏默只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道了一声:“好。”便没了下文,气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安苏默,难道就没有一件事能让你的表情和情绪变化一下吗?”
戴明朗话音一落,马车上面忽然“咯吱”了一声,两个人齐刷刷的抬头一看,一块板子不偏不倚正巧砸在了安苏默的脸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样,算吗?”安苏默将板子拿掉,一股子温热的鼻血唰唰的流淌下来,安苏默伸手一擦一看,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