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棺材通体漆黑,数量极多,但是排放有序,似乎构成了一个迷宫,又好像可以组合成一个图案。
阿萱和我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东西,向那片棺材群走去。这个洞穴巨大而空旷,实在让人想不到,在溶洞里会突然出现一个这么大的空间。
接近之后,才看到每一个棺材上面都刻着精美的图案。我们绕着最近的一个棺材走了一圈,惊叹于图案的繁复华丽。突然,在棺材的一头,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圆形浮雕,凑上去一看,不禁愣住,因为这竟然又是在坟地的时候坤子给我看的龟蛇图形,虽然看起来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但是风格、构图都极为相似。
阿萱看到我的反应,很是不解,于是我把龟蛇图案的事情简单地给她讲了一下。阿萱扶着下巴,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又凑上去看那个浮雕,接着突然说:“我好想也见过…类似的图案。”
阿萱转身对着我,说道:“在我爷爷的笔记本里,他曾经手绘过一个圆形的图案,跟这个浮雕风格相似,只是里面不是龟和蛇。而是一条威武精美的龙。”
我摸着脑袋想了想,龟蛇、苍龙…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脱口而出:“难道是‘玄武’和‘青龙’?”阿萱见我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理了理思路,道:“古代人比较迷信,推崇出了四种震慑妖邪之物的法力无边的神兽,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管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也有说法是四种神兽与星象联系密切,如果将天空分为四部分,那么每一部分的星辰连接起来,就是对应的神兽的大致轮廓形状。青龙正是一种龙形图案,而玄武也是一种龟蛇合体的形状。”
一口气说完,我不禁有些激动。之前坤子让我看那个图形时,心中就有几分熟悉之感,但总是抓不住那个灵感,刚才阿萱提到了龙形图案,突然由青龙想到四大神兽,只是玄武是龟蛇合体,而坤子和我在坟地见到的是双身蛇和龟的合体图,还是有一些细小的差别的,只不过为什么阿萱的爷爷会在笔记本上画这个图形呢?
想到这里我问道:“阿萱,你爷爷是做什么工作的?”阿萱想了想说:“我们家是在我曾爷爷一辈的时候从上海一带搬过来的,爷爷在我四五岁时就已经过世,我不是十分了解,只知道爷爷一生为人和善,普普通通,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也从来不得罪别人。”
“那倒是跟我爷爷是同一类人,从不争锋出头,也不与人结怨。”我笑了笑说。我爷爷也是在我两岁时就离开人世,家里人和村里人对他的印象都是和和气气老好人之类的,看来两位老者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的那类人。
可是这图形怎么解释呢?难道阿萱的爷爷碰巧也是一位古文化研究爱好者,没事儿了在笔记本上拿四大神兽练练手画着玩?
阿萱嗯了一声,又去看那个浮雕,突然伸手从棺材上面拿下来一个东西,看了看,突然一脸严肃地递给我。我拿住一看,原来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纸片。从纸片颜色看来显然是刚刚留在这里的,上面隐隐约约画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个图形的一部分。
“这是什么?”我拿着纸片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是拼图。”阿萱已经从另一具棺材上又拿下一张纸片,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将两个纸片放在一起,果然,似乎是同一张图的不同部分。
我们俩依次搜寻了一遍,发现最外围的棺材上都有类似的纸片,全部收集后竟有将近二十张。站在最中间,望着外围棺材后方似乎看不到头的棺材,阿萱叹了口气,道:“开始拼图吧。”
我学着她的样子,拍了拍她,语重心长但是轻蔑地说:“孩子,看好了。”接着拿过她手中的纸片,蹲在地上,把纸片摆开,大致扫了一眼,迅速拼了起来。因为玩过很多拼图的游戏,所以这些小玩意儿正合我的胃口。
阿萱也不言语,站在一旁看着我手脚并用地把纸片拼凑到一起。几分钟内,我们就看出了整个图形的轮廓。
我此刻心情极为放松,边拼边说:“你看哈,整个图形差不多要出来了,这是两个背影,一个蹲着的人,这是一个站着的,周围好像是洞壁,这个蹲着的人正在…”
我突然僵住了,手中拿着最后一块应该是位于图形中间部分的纸片。抬头看了看阿萱,她的表情和我一样紧张,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颤颤巍巍地把最后一块纸片放上去,果然是个完整的图形。然而,上面那一蹲一站的两个人的背影,像极了我和阿萱此刻的站位,更为诡异的是,最后一块纸片刚好整个图形的缩略版,也就是说,放上去之后,可以明显地看出蹲着的那个人正在拼图。
我倒吸一口凉气,蹿了起来,绕着整个图形走了两三圈,确认无误,图里果然是“我和阿萱”此刻所处的情景!站定后问道:“阿萱…你怎么看?”
阿萱眉头紧锁,显然也很诧异,道:“不可能是我们,我们刚刚拼好图,而这张图是在我们拼好图后画的,就算是有人在监视我们,发现我们拼图后迅速把我们的情景画下来,也没时间替换你手中的纸片。这件事在时间上不符合先后的逻辑顺序。”
我凄然道:“对啊,话是这么说,可是这分明就是我们,还是在一个较高的角度看的。”说完抬头看看,难道上方的黑暗之处,果然藏着一双眼睛?可以令时间变慢,空间混乱?
我一着急又开始胡思乱想。阿萱蹲下去仔细看那个图形,突然抬头道:“难道是‘我们’真的来过这里?你有没有印象?”我道:“不可能,就算我们到过相似的地方,我们也从来没有拼过图,就算有人知道我们要拼图,也绝对不会意识到我们的站位,除非他是大罗神仙或是巫师先知。”
阿萱默默不语,便把一块纸片翻过来,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样。将整个图形翻了个底朝天,然后两眼放光的看着我。
我仔细一看,发现不仅图形的正面难以理解,背面也是大有玄机,这是一张迷宫地图,迷宫墙的布局,和整个棺材群的位置极为相似,而通过迷宫的路径,已经被人用笔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