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染眼见事情变得不对劲,立刻跪下说:“奴婢所说句句属实。”
影墨依瞥了她一眼:“句句属实?你觉得,他这么护着你,不会把行踪告诉你吗?”
“大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公子的去处。”伊染慌乱的解释着。
影墨依不想听她废话,手一招,几个丫鬟将她架起来:“既然不肯说真话,那你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给我卖到春色楼去。”
伊染怕了,使劲挣扎着,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大小姐,奴婢是真的没有说谎啊,求您不要把我卖了!”
影墨依皱了皱眉头:“聒噪。给我堵住她的嘴。”
一个丫鬟塞住了她的嘴,一个手刀将她打昏过去。
......
“之后我醒来,便在这里。不过,幸运的是这里的妈妈没有强迫我卖,我现在还是这里的头牌。”嘴角是无尽的苦涩。
“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安可妃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在流着血。
“公子千万别这么说,我能看见公子,就已经很好了。”伊染无所谓的笑笑,“不过公子你那时到底去了哪里?”
安可妃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还记得那时嘛,我曾回来过一次。”
“我记得。但是这消息传出了之后,整个家族都在找你,可是你不在,有人说你根本没回来,只是别人胡扯的罢了。”
安可妃摇了摇头:“不,那时候我确实回来过。”
“那为什么没有找到你?”
“哎,那时候的我回来是找大长老报仇的。可是却不料,中了他的陷阱,一直被他利用。”
安可妃看向远方,眼底带着几抹疼痛。
“报仇?陷阱?利用?”伊染惊呼着,立刻捂住嘴。
点了点头,却是无奈:“这些你就不必知道了,多说也无益。”
伊染心疼地看着安可妃:“我可怜的公子,你这是糟了多少罪啊。”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安可妃笑着说。
繁如群星的花蕾随着几枝在春风里欢快地摇曳着,花瓣飞扬,仿佛成了红雨纷扬的世界。
......
“妃儿!”初尘回到屋里,没有发现安可妃的踪迹,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璃烟落跟在他的身旁:“我想,井禅她已经恢复了记忆。”
听到这话,初尘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眼神是她没有见过的讨厌:“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这是一句陈述句。
璃烟落的心猛地一疼,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再睁开眼,那是一种决绝:“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策划的!”
主人啊...你为什么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滚,马上给我滚!”背对着她的初尘没有看见她的悲伤,指着门口让她离开。
她笑了,跪下了:“主人,守候千年抵消了你曾经的恩情。从此,我们再无任何关系。”
璃烟落转身离开,背影如此单薄。
也许,离开你,才是让你幸福的最好办法吧。
她用手蹭了蹭脸。
咦?自己什么时候哭了?璃烟落,你就是个孬种。
气急攻心的初尘倒在门口,一口血吐了出来。
听到身后的声响,她立刻回头。
“主人!”
她将初尘抱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渍:“主人你要挺住,猫儿真的再也不想等下一个千年了。”
初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猫儿,你又不乖了,怎么哭了?”
“是,猫儿不乖了,主人你不要讲话,猫儿立刻去找君允。”璃烟落抱着他飞了起来,用精髓护住了他的心脉。
初尘摇摇头:“不要去找君允,井禅会不高兴的。”
我终究是敌不过她。
“好,我们不去找君允。”眼泪滴到初尘的脸上,璃烟落施了一道法术,让他昏睡过去。
主人,猫儿真的不想等下一个千年了。所以你,一定要挺住。
“君允,你给我出来!”璃烟落冲进密室,嚷了一句。
离殇皱了皱眉,从一道门后出来:“何事?”
“你快看看他!主人他又犯旧疾了!”她将初尘放在冰棺上,眼里满是忧伤。
冰棺冒着寒气,沁入他的皮肤,瞬间皮肤表面的温度下降了不少。
离殇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眼底一抹凝重悄悄划过:“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璃烟落的脸一下失了血色,瘫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开口,平静而又脆弱:“看在你们多年的情谊上,救救他吧。”
“我会救他。”离殇对上她的眼睛,用叹息的声音说,“你知道的,他,治标不治本。”
璃烟落的眼中燃起希望:“只要你能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给我星之芽。”
“好。”
我怎么会不救他,他毕竟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
“井禅。”声音没有一丝暖意,透出寒冰的冷酷。
安可妃转头,看到来人,身子一僵:“猫儿。”
“猫儿?你有这个资格叫吗?”璃烟落狠狠的嘲讽她,很是嫌恶。
“公子...她是谁?”伊染拉了拉安可妃飞衣角,看着来人极美的容貌放下了警惕。
她的眼睛...好美。
璃烟落看向伊染,嘴角一挑:“伊染,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伊染很是疑惑,不由得问出了声:“这位姑娘,我从未见过你,何出此言?”
“她就是大长老。”一旁的安可妃对伊染说。
伊染瞪大了眼睛,指向她:“她是大长老?怎么可能!大长老分明...”
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立刻捂住嘴。
安可妃并没有察觉伊染的口误,对伊染说:“你先离开吧。”
不能违逆公子的命令,伊染只好先走。
等她消失在视线里,璃烟落仇恨地看着她:“井禅,我从未想过你会如此狠心。”
安可妃皱了皱眉头,态度强硬:“猫儿,我知道一直为陌函的事仇视我,但是这狠心,可不能乱说。”
“不能乱说?井禅,我该说你傻得愚蠢呢,还是天真得可爱呢?”璃烟落仰天苦笑,继而紧盯着安可妃,“主人他,旧疾复发。”
安可妃的心漏了一拍:“他,现在还好吗?”
“好,怎么不好,托你的福,他好得很!”璃烟落的语气变得强烈。
井禅,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你到底视主人为什么!
安可妃闭上了眼,仰着头,眼角处似乎有晶莹的泪珠闪烁着。
简陌函,你真的是太傻了。
“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她沉默了许久,道:“好。”
......
“陌函。”安可妃坐在冰棺旁,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心疼地喊出了声。
璃烟落刚从门口进来,便看见这样一幅场景。
女子的手轻抚着男子苍白的脸,银发搭在他的胸前,女子一脸不忍,两人交织形成了一幅唯美、感人的画面。
莫名的,胸口闷闷的。
也许,我该放弃的。
是啊,我是该放弃。
“井禅。”璃烟落走进来,轻轻叫了她的名字,生怕吵醒这如画的男子,
“我想,你才是真正能照顾他的人。而我,什么都不会,只能给他添乱。
所以啊,我把他托付给你照顾了。呵呵,用托付这个词还真是怪异呢。”
璃烟落吸了吸发红的鼻子。
“我也想通了,我是只妖,曾经堕入过魔道的妖,又怎么配得上他。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待他,否则,我随时都会杀了你。”
说完这一段话,她转身离去,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璃烟落,你哭什么,不就是一个男的吗。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好...”
许是感觉到不是,初尘的眉头更加紧锁,好像在呢喃着什么。
安可妃读得懂唇语,看完,她笑了。
“傻瓜陌函,你再不起来,猫儿会遗憾一辈子的。”
那唇形,分明是:
“猫儿,别走。”
弯弯绕绕千年,我早就知道,你喜欢的从来就不是我。
猫儿,你和陌函一样傻,一个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一个因为爱而产生了这么多误会。
......
“井禅...”离殇从密室里走出,背后藏着一个箱子。
安可妃将冰棺封好,察觉到身后的来人,不由得逃避。
“你不要躲着我好不好!”离殇一把抱住她,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语气无奈而又悲凉。
安可妃的身子一僵,语气冰冷:“放开我。”
这么一说,离殇反而抱得更紧了。
安可妃挣脱开他的怀抱:“离我远点。”
“井禅...”那孤寂到极点的声音,让安可妃不由得想哭泣。
安可妃转身就走:“我想,我们还是最好不见。”
“什么叫最好不见!井禅,你可知我有多想你!”离殇突然失控,大声吼叫了起来。
安可妃头也不回,只感觉鼻子酸酸涩涩的,很难受:“想我?又如何!君允!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从那次起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这句话在离殇的脑海中回荡,让他的脚步立刻停住。
“井禅,我想告诉你,那次,我拿星之芽是为了保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