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华陷入了昏迷,长久的昏迷,一天一夜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百里倾只得让人去将拉雅找来让她陪着萧锦华,而他则快速赶去行宫,明日凌晨太后出殡,葬入皇陵,他率领文武百官相送。
百里倾深深的看了眼萧锦华才转身离开,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该是恨还是恋了,但是唯有一点他很确定,他一定要将萧锦华握在手里,哪怕永远得不到她!
执念太深,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是爱还是执着了,或者说只是求之不得的不甘心,占有欲作祟罢了。
拉雅此刻后悔至极,她如果知道最后会让萧锦华变成这样,她打死也不会答应帮她制作解药的,可是现在萧锦华的心死了,她就算再高的医术也唤不回心死的她啊。
太后死是国丧,但是这位太后荣极一世,死后却无比的凄凉,葬礼从简,加上冷家的人也死了不少,最后陪在她身边为她送葬的居然只有冷家贵妃一人。
冷家也是挂了白帆,只闻哭声却不见有人去祭拜,如今文武百官人人自危,谁还敢跟冷家扯上关系?尤其是对方还是瘟疫死的,可没人敢去祭拜,生怕被传染上了。
冷家枝繁叶茂,冷太尉膝下有俩子一女,大儿子是冷贵妃和冷香柔的父亲,二儿子早已下放做了巡抚,女儿是当今太后,他还有亲兄长和姐姐在冷家祖籍,宗族五代数下来,冷家至少两百人,不比儒商蓝家的人少恍。
冷太尉和太后突然死了,冷家的大半人,冷贵妃的父亲和母亲以及唯一的一个弟弟都死在这场瘟疫之中,冷家族长冷萬前来奔丧,看着冷家满门死了摆满一屋,仿佛已经看到冷家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那种痛心无法言喻的。
“族长!”冷太尉的弟弟,冷郑跪在老族长面前,泣不成声:“族长啊!冷家......冷家是被人害的啊,冷家满门都是被人害死的啊!”
冷老族长也气得不轻,一把将冷郑掀开:“你说的什么话?冷家还有我们在,冷家不会就这样垮掉!”
冷郑被掀开也不敢发怒,只能抹泪:“对!族长说得对,冷家不会垮掉的,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太后明日就要出殡,我们要去送送么?”
冷老族长面颊紧绷,目光如炬:“我们冷家的太后,自然要有冷家人去送行,你去着急在这里所有的冷家子孙,我们要告诉天下人,我们冷家还在!”
冷郑心中激动,重重的磕一个头:“是!”
百里琅的住处,蓝胤终于赶来,看着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发的人:“你母妃已经安置好了,你现在是要去給太后送行么?”
百里琅将发簪戴上,眼眸犀利:“不止是给太后送行,还有冷家曾经扶持的一切!”
蓝胤从腰上解下一块玉佩丢给他:“你先去吧,我可要好好睡一会儿,不然明日可没有精神!”
百里琅接住:“你只有四个时辰,好好睡吧!”
蓝胤走进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转身:“你想好怎么处理钟华殿的那一位了么?如今淳王在城外接应,他手握赵家旧部和风云山庄,燕家军似乎也对他唯命是从,如果他跟你抢,不见得会输!”
百里琅脚步一顿,看着外面:“蓝胤!我想要得到她,可是真正得到了我发现那不是我要的,我想要的是跟她说说话,聊聊天,比朋友更亲近,止步于情人,我那颗心能为她紧张跳动,为她如同一个冲动的毛头小子,可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蓝胤惊讶:“你得到她了?莫非你们......”
百里琅点点头:“那天她被人算计下药!”
蓝胤明白了:“事后她恨你了对么?”
百里琅苦涩一笑:“我倒是宁愿她恨我,可是她平静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那比她恨我更让我痛心,这些日子我彻夜难眠,脑海中全是她那平静的眼眸,所有的不甘心都败给了她的冷漠,她一直让我放下,如今,似乎当真是能放下了!”
“所以这一次你准备放手把她还给淳王么?”
“她本来就是淳王的,何来还给他一说?”百里琅深吸口气,似乎做了个很大的决定:“罢了!就当我自始至终就是为了皇位,没有她的陪伴,做个孤家寡人也不错!”
蓝胤看着百里琅离开的背影许久,他一直觉得百里琅对萧锦华的感情来得太轰烈,让百里琅变得他都不认识了,他一直担心百里琅最后会为此而疯狂,可是没想到萧
tang锦华竟然那么决然,将百里琅伤得那么重,让他自己放手了,而他以后恐怕再也遇不上萧锦华那样让他爱得失了心智的女子,如今看来,萧锦华的冷漠塑造了这个未来帝王的最后人格,那就是-----孤独!
百里琅的心会一直孤独下去,承受住了最爱之人的伤,帝王之位带来的孤独就不足挂齿了。
蓝胤转身进去睡觉,他得用最好的精神来迎接新帝的第一场血战。
千流将萧锦华昏迷的信息丢给燕九就跟百里倾一起去了,他虽然也想守在萧锦华身边,但是那根本没有意义,如今萧锦华不能看到这些事情,他就帮她看着,等她醒来全部告诉她。
其实他早就知道百里倾对百里夙出手,甚至知道心脏一事,当时他也是震惊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萧锦华,但是他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她承受不了的,他甚至私心里也希望百里倾用那颗心脏解了萧锦华的毒,却怎么都没想到她最后竟然会悲痛而昏迷,到底是算错了她对百里夙的爱了。
燕九得到千流的消息,沉默片刻之后就往城外送去,他知道这也许会让王爷难过,可是王爷如果不知道他会更加的难过,王妃因为王爷假死的消息吐血昏迷,如果王爷最后才知道,他一定会内疚无比的。
消息傍晚才送到百里夙手中,他看完之后震惊得起身:“锦华!”
李昭捡起一看沉默了,看向激动却努力压抑的王爷,安慰道:“王妃只是昏迷,只要王爷将她接回来,她一定会醒来的,王爷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到时机一到,我们去将王妃接回来!”
百里夙重重的坐下:“你退下吧,让本王静静!”
李昭退出来刚好预见李霄进来找王爷,连忙揽住:“王爷现在不想见人!”
李霄挑眉:“连我都不见?他不是让我立刻给他汇报么?”
李昭将手中的字条给他:“王妃因为情蛊昏迷了,王爷正伤心呢!”
李霄不以为意:“不就是昏迷,又不是死了,大事为重,他不会这点事情都分不清楚吧?”
李昭没好气的踹他一脚:“你一边儿去,王爷和王妃感情深厚,哪儿是你这个花花浪子能懂的?”
李霄躲开:“你胡说什么?我心里如今只有一位姑娘,我早就改邪归正了!”
李昭冷笑:“你不会说的是那位劝说了南疆公主的华锦姑娘吧?”
“咦!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我说过么?”
李昭嘲讽一笑:“你打住吧!她早就名花有主,不是你能肖想的!”
“哪怕什么?”李霄痞痞道:“我将她抢过来,我就不信我这般英姿飒爽,风流潇洒她还不会动心!”
李昭给他一个无力的白眼:“你别痴心妄想了,就算天塌了她也不会看上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嘿!?”李霄走过来:“你这语气,莫非你认识她?”
“何止认识?还熟得很!”
李霄连忙狗腿:“好弟弟!快告诉我她在哪儿,我可是找了她好久了!”
李昭指指他手中的纸:“你刚刚不是知道了么?”
李霄看着手中的纸,突然后退两步,惊讶:“你不会跟我说笑吧?华姑娘是你们王妃?”
李昭凉凉的看着他:“王妃是萧家大小姐萧锦华,她入宫之后带了一个南疆侍女,这些日子被证实了那就是南疆的拉雅公主,你说呢?”
“靠!”李霄忍不住爆粗口,随即一脸心痛:“我怎么那么命苦?爱上个已婚的就算了,居然还是自己兄弟的!”
李昭又给他一脚:“你说话注意点儿,等下王爷跟你没完!”
李霄不以为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我是不知者不罪,这只能证明你家王妃实在是太有魅力了......”
“铿~~~~~”一把长剑破空而来,疾如闪电,李霄吓得连忙躲开,可是尽管如此心口的衣服还是被割开了口子,心惊又后怕:“不是吧,玩笑都不准开?”
李昭一副‘你活该’的表情:“劝你以后还是找别的女人勾搭去,不然死了我都不拉你去埋!”
李霄耸耸肩:“不勾搭就不勾搭,天涯何处无芳草,采了一朵又一朵,你以为我稀罕?”
李昭眼眸讳莫如深:“不稀罕就好!”
他知道自己这个兄长风流,所以不得不跟他敲敲警钟,不管他是否真的对王妃动心,王妃都不是他可以肖想的,晋王和皇上都对王妃动了不该的心思,王爷心中本就难过,如果再加上李霄这个手足心腹,王爷会更加的痛苦。
怪只怪王妃太过出色,让那么多的男子为她倾心,也不知道她和王爷日后的路怎么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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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礼制,长公主和驸马都该去送太后的,可是长公主身份特别,太后还真没资格让她送终,而韩阙倒是去了,不过他不是去给太后送终,而是去迎接他最大也是唯一的敌人----卫煌!
长公主将韩子安交给自己的六个武俾和公主府亲卫守护,自己则带着人去了后宫,她今日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不准任何人碰萧锦华。
萧锦华如今虽然是百里倾的妃子,但是百里倾的心腹不见得就不知道宸妃是萧锦华,到时若是有心人用萧锦华的命来威胁百里琅和百里夙,那可就麻烦了。
侍卫举刀拦下:“公主恕罪,皇上有旨,不准任何人进入钟华殿!”
长公主冷然一笑,长袖一拂,身后的红剑快速出剑,长袖落下,那个侍卫咽喉血流如注,长公主身后的侍卫快速上前与百里倾的亲卫对持,长公主迈步进去:“今日谁敢阻止本宫,杀无赦!”
长公主带着人杀进了钟华殿,燕九也带着淳王府的人前来援手,皇陵那方还没有动静,这猎宫里却已经染上了鲜血。
文武百官都去给太后送行,冷家的人更是倾巢而出,行宫里留下的都是文武百官的家眷和护卫,禁卫军副统领魏宏负责驻守这里,魏宏已经被韩阙说服,早就是他们的人,拿下这个猎宫轻而易举。
长公主一路杀进钟华殿,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萧锦华顿时惊住,长剑架在拉雅脖子上:“你们把她怎么了?”
拉雅也握住腰上的剑:“你们想要做什么?”
“这些不是你该问的,你只需要告诉本宫她到底怎么了?”
拉雅看着长公主脸上的担忧之色不似作假,最终没有拔出剑:“她不肯服下情蛊解药,知道淳王之死吐血昏迷了!”
长公主看着萧锦华:“她以为五弟死了?”
拉雅闻言猛然抬头:“你的意思是淳王没死?”
长公主怒:“谁说他死了?”
“那怎么可能?”拉雅迷糊了:“皇上明明将淳王的心挖来了,让我制成了解药,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长公主一个踉跄,伤心的看着拉雅:“你说皇上已经将淳王的心挖出来了?他真的杀了淳王?”
燕九进来就听见长公主的话,看了眼床上的王妃连忙道:“属下已经与王爷联系上,那不过是金蝉脱壳的把戏,王爷还活着,公主莫要太过伤心!”
长公主看着燕九:“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得到燕九的肯定长公主的心才放下:“活着就好!”
“这么说来那颗心就是假的了?”拉雅连忙扑向床边对萧锦华道:“你听到了么?那颗心是假的,你的丈夫没有死,是他骗你的,骗你的!”
三人紧紧盯着床上的萧锦华,可是她却依旧躺在那里,纹丝不动。长公主叹口气:“哀大莫过于心死,她是以为五弟死了才变成这样的,恐怕只有五弟亲自来到她的面前她才会醒来!”
长公主沉默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拉住拉雅的手:“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做把淳王的心挖来制成解药?”
拉雅被问得慌了,她刚刚好像说漏嘴了,一时间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说,可是长公主才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拉雅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那个......情蛊唯一的解毒之法就是将最爱之人的心脏挖出来入药,她最爱的是淳王,所以......”
长公主震惊:“人心入药?”
拉雅点点头:“这个蛊由来千年之久,我们南疆的巫师研究了多年,这是唯一的解毒方法!”
燕九也被惊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毒?王妃的毒需要王爷的心来解,那不是要王爷的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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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后退一步看着床上的萧锦华,突然间觉得心痛:“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拉雅点头:“在南疆我就告诉她了!”
“所有她才会入宫么?”长公主将染血的剑丢下,竟然觉得没有勇气去面对萧锦华,她怨恨了她那么久,错怪了她那么久,竟然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承受些什么,枉自自愈为她的朋友,从来都是她在帮她,可是自己却根本没有为她做什么:“燕侍卫!将你们的王妃带回去吧!记得......不要再弄丢了!”
燕九回神跪下:“属下誓死守护王妃!”
后宫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侍卫明显多了起来,而且明言禁止所有人走动,萧云若和冷香柔凑在屋檐下看着外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突然将我们禁足?”
冷香柔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今日是太后出殡之日,皇上不让我们相送,大概是怕有人趁机作乱吧!”
沉默了一会儿冷香柔又道:“宸妃前日昏迷了,至今昏迷不醒,你知道么?”
“她活该!”萧云若冷哼:“不过这件事情跟我可没关系,我下的是春药,也不知她找那个野男人解了居然没有被抓到,而且还有长公主帮她打掩护,还真是好命!”
冷香柔犹豫了一下试探的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憋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萧云若看着她:“什么事?快说!”
冷香柔抿抿唇:“你不觉得宸妃的容貌和你的姐姐,也就是淳王妃有些相似么?最主要的是神态,如果不是那张区别大的脸,光是看背影,简直就是一个人!”
萧云若震惊:“不会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脑海中很多个疑点因为冷香柔的这条线串联起来,百里倾睡梦中都叫着萧锦华的名字,可见他很在乎萧锦华,可是自从这个宸妃从天而降,他对她宠爱有加,甚至不惜为了她得罪太后,只是不想让她被人看见。
不仅如此,长公主对京中贵女从来不亲近,任何人都得不到长公主的好脸色,可是偏偏长公主却愿意帮宸妃,要知道以前和长公主要好的似乎只有淳王妃一人。
虽然没有证据,可是她几乎可以肯定,锦瑟就是萧锦华,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为何皇上会对她无端宠爱,甚至越级封为宸妃,为什么她总是被保护起来不见任何人,为何自从她如果之后百里倾就不再招任何人侍寝,一切只因为-----她是萧锦华!
萧云若惨然一笑,亏得她那夜还想着萧锦华顾念姐妹情去求她,可是她如今的一切根本就是萧锦华赋予她的,萧锦华害了她,怎么可能还会帮她?
萧锦华,为什么永远都是你?你是相府嫡女,京中第一贵女,所以你比我高贵,注定入宫为后,而我却只能嫁给区区五品官员;好不容易让你从云端跌落,你不好好的做你的淳王妃,为何偏偏要来跟我抢皇上?
都是你,萧锦华,都是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冷香柔看着萧云若狰狞的面容,心中一跳,她没想到萧云若对萧锦华居然这么深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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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妃,如今的德妃,听到被圈禁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将百里云初抱过来,自己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奶娘失笑:“娘娘这是怎么了?皇上只是不让我们到处走动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娘娘不必这样紧张!”
德妃看看怀中的孩子,又看看外面,摇摇头:“皇上不会这样的,这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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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
三十六人抬着太后的巨大棺椁,百里倾一身麻衣走在最前面,百里琅和文武百官紧随其后,所有人在龙脊山脚下下马,然后步行上山。
冷家众人跟在棺椁后面,但凡棺椁一顿,所有人同时跪下,大呼“太后千岁!”,冷家人不少,声音也大,文武百官都忍不住回头看,再抬头看看上面百里倾的脸色,果然不是一般的难看。
就在这时,绑着棺椁的巨大绳索突然断裂,众人猝不及防,整个棺椁滑落下来,直接从山脚往山下滑去,直接滑向冷家的方向,冷家年纪小的吓得后退,唯有几个老的还站在原地,尤其是冷老族长,直接用身子迎上去,双掌聚力死死的推住棺材。
冷家的其他人见此
也连忙上来,三十个人一起用力才阻止了棺椁滚下山坡,等到棺椁停下,冷郑扑在棺椁上哭了起来:“太后啊!你死得冤啊,你身为太后,荣华一世,最后怎么落得这般下场啊?你尽心尽力,最后怎么养了个白眼狼啊?”
百里倾一派的人听着这句话脸色自然不好看,华御史第一个出头了:“冷太守此话何意?太后不幸染瘟疫身亡,怎么就死得冤枉啊?”
冷萬由几个年轻的后生扶住,目光如炬的看向百里倾:“冤不冤枉皇上心里清楚,文武百官皆无事,独独我冷家的人死了,连同与我冷家亲近的官员也跟着死了,皇上难道不用给我们冷家一个交代,欺我冷家无人么?”
百里倾缓缓走下来:“冷老族长的意思莫非还是朕让太后染上瘟疫不成!”
礼部尚书上前:“诬蔑皇上可是大不敬之罪,冷老族长慎言!”
冷萬冷哼:“我冷家太后亡了,冷太尉一家也死于这场瘟疫,敢问这么多条人命,够不够陪皇上这条大不敬之罪?”
百里倾皱眉,虽然穿着白衣,但是一身威严:“冷家之事朕也深感痛心,但是冷太后养育朕有恩,朕就算再忌惮冷家也不会做出这种让天下人唾弃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是朕做的,朕还有何颜面面对文武百官?如何让他们为朕效忠?”
“冷老族长心痛冷家之事朕也明白,朕也同样痛心,可是这件事情朕问心无愧,如若冷老族长非要纠缠不清,就别怪朕不念旧情了!”
“皇上问心无愧?我冷家就问心有愧么?堂堂冷家一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谁来给我冷家一个交代!”
百里倾低喝:“冷老族长要交代也要等太后入皇陵之后再说,你当真要太后在这半山腰上躺着么?”
冷老族长捂着心口猛咳起来:“太后自然是要送入皇陵,希望皇上能给我冷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百里倾点头:“自然!”
地上的人闻言连忙去抬灵柩,冷老族长抬手拦住,然后振臂一呼:“冷家众人来给太后送行!”
冷家人闻言快速上前,全部冷家人拿起木棍绑好绳子,由冷家人将灵柩抬了起来,礼部尚书气得手抖:“岂有此理,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华御史脸色也是难看,但是他能理解冷家的做法,前些日子还权倾朝野的冷家,如今顷刻之间毁于一旦,冷家人咽不下这口气,这是要告诉皇上,他们冷家还有人,冷家没有亡败!
百里琅站在百里倾身后不远处,看到冷家人将灵柩抬了起来,目光落在百里倾脸上,百里倾的脸都变得铁青了,显然是怒到极致,只差最后一把火了。
“铿铿铿!”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没多久一支千人的队伍出现在了皇陵下方,全部银甲铁骑,威风凛凛。
华御史大喝:“竟然有人光天化日带兵闯到圣驾面前,禁卫军何在?”
铁骑列好队形,然后缓缓向两边分开一条道路,一鬼面铁骑缓缓而来,正是百里夙,他仰头看着一脸震惊的百里倾,冷漠而冷厉:“淳王百里夙前来为太后送行!”
“吼!”
百里夙翻身下马,身后的士兵齐齐落地,铁甲摩擦发出索索之声,手中长枪落地铿锵有力。
“大胆!大胆!淳王你竟然私自带兵前来,你想要造反么?”礼部尚书也忍不住气得大吼。
百里夙一抬衣摆单膝跪地:“为太后送行!”
身后一千士兵齐齐跪下,声音洪亮震天:“为太后送行!”
冷老族长仿佛吃了强心药,一下子站直了身子,大吼:“太后娘娘起驾!”
冷家的人在前方抬着太后一步步走向陵墓,而百里夙率兵开道,一时间竟然将礼部准备好的人全部都晾在一边,就连文武百官都变成了路人。
百里倾死死的盯着百里夙,双眼充满血丝:“他怎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