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周末,何欢有两天时间放松。
摆脱了奇奇怪怪的学生和奇奇怪怪的教材,何欢觉得天格外的蓝。
这两天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好像分裂成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要唯物,要马克思!而另一个小人说,你自己都不科学,要相信直觉!
最近手头稍微宽裕点,何欢打算到驾校去考个驾照。
总坐人家薛开阳的车不太好。
努力忽略心里那个“其实你是想和薛开阳拉开距离”的小声音,何欢找到了一家离家比较近的驾校。
这家名叫运通的驾校,应该有几年了,何欢记得她大一刚来到这个城市时,这所驾校就存在,想来资质应该挺深的。
虽然和升天学院的俊男美女比起来,何欢就是丑八怪,但是和普通人比比,她还是很清秀的。
驾校的负责人看到何欢,眼睛一亮。
美女人人都喜欢,更何况来的这位一看就是软妹!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男票。
驾校的单身狗教练蠢蠢欲动,都希望能来当小美女的教练。
如今考驾驶证没有前两年那么容易了,驾校的费用也有所增加,何欢打听了一下市场行情,这家驾校收费还算合理。
交钱之后,先是理论,学得差不多了以后,开始上车练习。
驾校的老师非常奇怪,为什么小美女开车总是特别小心翼翼,还一个劲儿问他们的车结不结实,会不会碰坏。
驾校老师觉得忐忑不安地小美女还是挺可爱的,不过如此杞人忧天也真是有些好笑,真以为他们的车是玩具车吗,怎么可能会坏掉。
于是,他爽快地说道:“不用这么小心,这车很结实,放心开!”
不过没有两堂课,教练就后悔了,因为小美女在练习转弯的时候,忘我的掰断了他们的方向盘,随后又呆滞的扯断了试驾车的手刹。
驾校老师嘴角抽搐,想起前两天的安慰,恨不得自扇耳光,让你嘴贱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看到自己惹事儿了,何欢倍感心虚。
打小何欢就比别的孩子力气大一些,小时候何欢家在农村,四岁的时候,她已经可以一只手把爸爸举高高,另一只手托起邻居的拖拉机。
不是玩具拖拉机,就是突突突的拖拉机。
何欢到了六岁,还是家里喂着吃饭——因为力气太大,吃着吃着饭就把筷子掰断了,有时候还会拍碎桌子。
何爸爸何妈妈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女儿的异常被人发现,然后被人举报,再被抓到某个奇奇怪怪的机构解剖。
直到何欢渐渐懂事,学会控制力度,家里才放心让她一个人出门。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何欢从小到大尽量远离人群,为了保持秘密,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生活的也小心翼翼。
尽管如此,还是会遇到意外,比如上体育课练习扔铅球,不小心将铅球捏扁了……
每当这个时候,何欢就会运用她装无辜大法,蒙混过关。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丰富的联想,将这些东西的坏掉归结于何欢力气大。
比如眼下,驾校的老师就怀疑试驾车质量不好,而不是学员力气太大。
想来,再丰富的想象力,也想象不出来竟然有人可以轻松掰断方向盘并扯断手刹。
于是,运通驾校的教练反过来安慰何欢,“没事儿,没事儿,这不是你的事儿,不用太自责。”
嘴上这样说,教练其实内心在嘶吼,卧槽、卧槽,这车是纸糊的吧,竟然这么不解释,坏我们学校的口碑!
何欢看着不住安慰自己的老师,心里更加愧疚了。
我有罪,我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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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在学车。
星期一薛开阳接何欢上班的时候,问起她周六周天怎么不在家的时候,何欢心咯噔一下。
随后她面不改色地撒谎,“嗯,我出去逛街了!”
路上,何欢又诡异地困起来。
说来奇怪,无论她前一天睡得多早,第二天只要上了薛开阳的车,都会犯困。
当你起疑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你的怀疑目标。
尽管眼皮在打架,何欢还是说道,“开阳,明天别接我了,告诉我坐几路车,我公交车去吧。”
何欢说完,打了一个哈欠,薛开阳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地地方传来。
“姐,没事儿……”
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何欢醒来时,薛开阳的车已经开到学校门口。
看到升天学院的大楼,何欢没有再提怎么路上睡着的事情,而是和薛开阳一前一后进了学校大楼。
或许是何欢的错觉,她总觉得两天没到学校上课,升天学院的教学楼更破了。
墙上的坑坑洼洼似乎更多了。
见何欢不动,薛开阳问道:“姐,你在看什么呢?”
何欢看着墙面:“我记得星期五的时候,这面墙还没这么多坑。”
“是姐的错觉吧……”薛开阳挠挠头。
何欢没有拆穿少年的心虚。
薛开阳是一个很不会说谎的人,每次说谎的时候他的表情都会特别奇怪,很容易分辨出真假。
“是么?”何欢瞟了墙一眼,然后上楼梯。
薛开阳连忙跟上。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高挑的男人,“薛主任,何老师,早上好。”
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尾音拖慢,听上去有几分漫不经心。
“宋老师,早上好。”
何欢冲来人点点头,这人名叫宋天玑,是一个阴柔贵气的青年,拥有时下最为风靡的锥子脸、高鼻梁、薄嘴唇、深眼窝,凤眼上扬,睫毛长翘,美得张扬放肆。
何欢第一次见他,就被他一身奢侈品闪瞎眼。
何欢自己也有几件奢侈品,是父母送给她的礼物,虽然生活中接触的多是平价货或是打折款,但对奢侈品鉴定还是有几分眼力的,她凭感觉认为宋老师一身行头都是真的。
难以想象,这样的人竟然不进娱乐圈,不出现在经济杂志,而是在一个小小的机构当老师。
这让何欢对这家培训机构的来历更加好奇(怀疑)。
宋老师是代中班的,据说他非常反对校长聘用何欢担任小班的老师。
虽然何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碍着这位宋老师的眼。
但很明显,宋老师并不喜欢就摆在脸上。
就像现在,明明是他主动和何欢打的招呼,何欢反问候的时候,对方却用一种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的眼神看着她。
好像自己多高人一等似得。
这种眼光何欢也非常熟悉,尽管她已经不记得范校长的长相,但那种居高临下的目光她还是很熟悉的。
装逼犯。
何欢在心里狠狠吐槽。
你会笑,我也会啊。
“宋老师,我给学生上课去了。”说完,转头看向薛开阳,“开阳,我上楼了。”
“啊,好的,姐,晚上下班一起回家。”薛开阳笑容灿烂地回道,丝毫没有意识到何宋二人之间的波涛暗涌。
宋老师看着笑容同样灿烂的何欢,面色更差了。
待何欢走后,宋天玑十分不爽地看着傻乎乎的薛开阳,“一介凡人,也用得着你亲自接送?”
薛开阳皱起眉头,转头看向宋天玑,“我愿意,你管的找吗!”
“你——”宋天玑恶狠狠地瞪着薛开阳,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是闭嘴不言,气呼呼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