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适合造人。
如今日短夜长,被窝又暖和,不向外面凉飕飕的。屋子里熏着暖香,地上摆有一只四耳双足鼎,侍女推着高高的木桶,用木瓢向里面加着热水。吕布脱掉上衣,露出一身结实坚硬的肌肉,把佩剑挂在墙上。目光往床榻边一扫,见帷幕深处,似有春光若隐若现,吕布脸上露出一个难以言诉的微笑,里面有人啐道:“大半夜的练武,浑身都臭烘烘的,不把身子刷干净,休想上我的床!”
“女人就是这样麻烦!”吕布心里嘀咕了一句,转身朝那几个侍女催促道:“没听见夫人发话了吗?还不快去准备热水?”
“喏!”几个小丫鬟推着木桶飞快的跑了出去。
吕布跟着一起出去,走出房间的时候转头叫道:“我去去就来!”
等刷干洗净之后,吕布回到了房间,分开帘幕凑了上去,床榻之上,一只雪白的大腿勾住了他的腰,吕布脸色一变,伸手向前一捞,里面有人哼了一声,吕布浑身突然无力,整个人都陷进来软塌香雾之中。
软塌之中传来一声娇笑,有人伸出了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一张闭月羞花的俏脸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她伸出舌头在吕布的肩膀一舔,然后一张嘴咬在了他的肩上。吕布嘶的一声,全身一抖,却被一只手捏住了下巴,头颅一转,四目相对,女子莞尔一笑,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还望将军怜惜。”
吕布微微一楞,随即发出一声低吼,整个人都陷进了软香酥体之中。没过多久,里面传来如哼如泣的呼声,吕布摸着她的头发,二人深情对视,不停厮磨。
“貂蝉,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
夜幕已深,敲着梆子的更夫困倦的打着哈欠,街道上溜过了一只猫,跳到墙壁上,露出一双幽绿发光的圆瞳,朝着更夫叫了一声:“喵……!”
更夫吓了一跳,再也没了倦意,提着棒槌朝墙上的那只猫指道:“畜生!”
畜生没理会更夫,转头看了看背后的月亮,感觉仿佛近在咫尺,于是伸出了猫爪好奇的朝着月亮捞了捞,可惜什么都没碰着,反使得自己重心不稳,差点从墙上摔了下去。
夜猫惊魂未定的叫了一声,站稳之后,突然瞅见夜幕之中窜过了几个黑影,夜猫有些害怕,嗖的一声跳到了屋檐上,眨眼间就没了踪迹。
“夜深人静,小心火烛!”
更夫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继续打着哈欠前行。
凉风刺骨,明月阴寒。
黑暗之中,有人低声说道:“此行只为了吕布,得手即走!不可有丝毫犹豫!”
身后人默默点头,那人便做了一个手势,黑暗中飞出了几个飞索,转瞬间就勾住了院墙。
一群黑衣人拉着飞索攀爬墙壁,没过一会便全部上了院墙。首领从背后拔出弯刀,目视左右,见到所有人都持刀在手后,首领微微点头,一行人便往下一跳。
黑夜之中,有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有声音传来:“有刺客!”
吕布陡然惊醒,用手按着貂蝉的嘴巴,向她低声吩咐:“你不要动,我出去看看!”
貂蝉睁着大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吕布翻身就起,往身上胡乱套了件衣服,在墙壁上摘了佩剑就准备出去。
房门嘭的一声被踢开,一群黑衣人手提弯刀飞奔而入。吕布一声大吼,拔剑便上。一群人围了上去,只见刀光剑影之中,几个人瞬间倒地。首领吹了一声哨子,一群人飞速散开,身后之人掏出短弩,瞄准吕布。
“嗖嗖嗖”
吕布的瞳孔瞬间放大,发出一声长啸,长剑舞动间,那些短弩飞快的掉在地上,可人力终究不过如此,眨眼间他身上便中了几只弩箭。
门外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甲士,吕老二手提一柄大铁戟猛冲了上来。首领见势不可为,于是高呼撤退。吕布躲到了屏扇后面,额头不停冒汗,身上不停流血,一只手轻轻握住吕布的手,吕布转头一看,见貂蝉在身边面色发白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吕布吐出了一口气,貂蝉在身边用手搀扶着他。
门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不时还能听见吕老二‘啊呀呀’的吼声。
没过多久,吕老二冲进屋中,朝里面大吼:“老爹,你没事吧?”
吕布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貂蝉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门外摆了一地的死尸,吕老二提着铁戟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粘上了不少的血迹。转头看见吕布身上插着几根弩箭,惊得一声大叫,忙唤人去找医者。
凑到吕布身边,吕老二想用手去摸吕布身上的短弩,但是又不敢,缩回手问道:“能不能拔?”
吕布摇头说道:“弩箭上有倒钩,不能随意乱拔,必须让医者用尖刀剜出整块肉来。”
貂蝉上前两步,拾起地上的小弩,仔细打量后说道:“这弩箭非同一般,制作如此精良,我倒是从未见过。”
吕布皱眉朝吕老二说道:“没留下活口?”
吕老二摇头:“全部都死光了,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吕布冷笑道:“传令高顺封锁城门,张辽、成廉挨家挨户的搜查,我就不信查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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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廉军营,单济跪倒于地,沉默无声。成廉面色阴晴不定,他摸着短髯寻思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只要你以后肯归顺于我,我就帮你遮掩过去!”
单挤在地上不停磕头,发誓说道:“日后定然忠心不二,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成廉见单济发如此毒誓,脸上也是颇为动容,他一拍桌案,大笑道:“好!从今往后,你不负我,我不负你!”
成廉立即招呼下人换衣,带上单济便往温侯府上走去。
陈宫府上,后院亭中。
身穿黑衣的陈宫在亭中对弈,不过对手却没有人。郝萌按刀背靠在木柱之上,盯着亭子上空的某处,看得很仔细。
那里有一片蜘蛛网,里面还困死了一只苍蝇,可惜蜘蛛却不见了。
郝萌看着蛛网说道:“有人先动了手。”
陈宫捡了一颗白子放下,嘴里说道:“愚人!”
郝萌又道:“也不知道得手了没有。”
陈宫弯腰从对面拿起一颗黑子,放在某处:“寻死而已。”
郝萌看向了陈宫:“那我们呢?”
陈宫摸着白子停在了空中,过了良久,手中棋子掉落,棋盘已乱,陈宫轻叹了一声。站了起来,对郝萌说道:“走吧,先去慰问温侯,再去擒拿要犯。”
郝萌笑问:“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是何人所为。”
陈宫停了下来,思索了片刻说道:“秦寻并非无智之人,但愿不要引火上身。”
郝萌在背后啐了一口:“你们文人就知道遮遮掩掩。”
“若不遮掩岂不是成了像你这样的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