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位高权重,牵涉甚广。此次定国公府唯一的子嗣命在旦夕,各路人马均备为关注,不放过定国公府内的任何蛛丝马迹。苏灵儿醒来的当天,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都。有人松了口气,而大多数人却不禁惋惜,这祸害怎么这般命大,又没死成?
“殿下,赤月郡主已经醒来了。”刚得到消息的莫言第一时间通知了西景拓。
书房内,西景拓执笔的手轻轻一顿,一滴墨滴在了上好的宣纸上,在纸上肆无忌惮的晕染开来,辛苦了几个时辰的踏雪寻梅就这样报废了。
西景拓惋惜道:“可惜了一幅好画啊。”
莫言见西景拓只顾着惋惜自己的画作,却对苏灵儿醒来一事只字不提,莫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出声询问,“现在苏灵儿已经醒来,我们可还需下一步动作?”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西景拓对莫言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后,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虽然他苏灵儿的醒来早在他意料之中,却还是让他十分的遗憾。西月白,怎样?失去挚爱的感觉不好受吧!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总有一天,我会将我承受过的十倍百倍的全部奉还给你!
至于苏灵儿,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偏偏是西月白的心爱之人,你若不死,又怎么能让西月白尝到痛彻心扉的滋味呢?
西月白将苏灵儿保护的密不透风,若不是西景拓费尽心思将消息散播出去,那个人又怎会知道苏灵儿的存在,又怎会有如今的这出好戏呢?早在几年前西景拓就见识过了那人的能力,所以以那个人的性格,以那个人对西月白的执着程度,即便西景拓不出手,他也定不会让西景拓失望的。
这京都已经平静太久了,是时候有人来烧把火了。有了那个人的归来,相信这京都以后会非常的精彩吧,呵呵!
夜已深,皎洁的月牙不知何时早已高高挂在了树梢之上,柔和的月光轻轻挥洒在京都的每个角落,将整个京都显得格外的宁静,然而这份宁静又能维持多久呢?
听说最近靖王府新关押了一人,自关押之日起王爷便下令断了那人的食水,已经有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那人死了没有。
靖王府北苑深处便是一处地牢,听闻但凡是进去的人都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
北苑地牢最尽头,最不起眼的一间囚室里,一红衣人双手抱膝,脸低低的埋在双臂间,散落的长发肆意的垂落胸前,衣裳略微凌乱。周围虫鼠遍地,脏乱不堪。尽管身处如此恶劣的环境中,那人依旧恍若无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来了好些日子了,他就一直蜷缩在囚室的最角落,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前的发丝时不时随着呼吸轻轻飘动,狱卒都快以为来了个死人了。
张三在靖王府做了快十年的狱卒了,从未见过这样的囚犯。在这地牢里这么多年,怕死的,不怕死的,他张三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是这种从进来在现在从始至终一声不吭,像一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的,他还是头一回见。但是像张三这种出生在社会底层的人亦是最见不得红衣人这种明明落魄至此,却依旧一身傲骨,就算身处这样的环境中,依旧掩饰不了其周身的贵气。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们越是憎恨。
“喂!那个穿红衣服的,小爷和你说话呢!”张三嚣张的冲红衣人吼了一句。
本以为那人至少会抬一抬头,至少也得动一动吧!没想到他登了半天,红衣人竟没有丝毫反应,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这一点认知彻底的激怒了张三,明明死到临头却还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
红衣人刚进来的时候王爷就有下令不给这人任何食物,而且一连这么多天也没有人来看他或者审问他,看来这人定是犯了大罪,惹怒了王爷。想到这里,张三冷笑了一下,哼!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不如让小爷我乐呵乐呵再说!就算到时候王爷知道了,也不会拿他怎样,毕竟他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年了。想到这儿,张三不禁淫笑了起来。任你再厉害,一会儿也得乖乖在我身下哭着求饶!
若是放在以前,张三必定不会如此大胆的有这般想法,毕竟能进来这里面的人都是武功极厉害的,一个小拇指就能捏死他。但这次不同,这人被饿了十来天了,任你武功内力再厉害,这会儿恐怕也是连抬起手臂的力量都没有了吧。何况红衣人刚进来那天,张三无意间看到了他的脸,那容颜,丝毫不亚于靖王,简直可以用倾国倾城,颠倒众生来形容都不为过,若不是那身高摆在那儿,张三定是会以为那人是名女子了!
许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张三此刻的胆子异常大。他迫不及待的将红衣人的囚室门打开,急不可耐的搓着手,一脸淫笑的走向蜷缩在角落的红衣人,“小美人,饿不饿啊?若是你一会儿把小爷我伺候好了,小爷就给你饭吃如何啊!”
张三见红衣人依旧没反应,心下道:这人不会是死了吧?小爷我还没享用呢怎么能死呢?张三不由心下一急,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刚走近距离红衣人快三米时,
“滚!”红衣人冷哼一声。
张三一听红衣人居然说话了,虽然说得不是什么好话,但那低沉悦耳的声音让他瞬间兴奋了。
“哈哈哈,小美人,我劝你还是乖乖从了我比较好,免得一会儿吃苦受罪!”张三感觉自己兴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丝毫不在意红衣人的警告,大胆的快步走向红衣人。
红衣人不由脸色一沉,周身温度骤降,浑身戾气爆棚,随手捻起身边一颗石头朝张三袭去,正中眉心。
张三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恐惧铺天盖地的朝他袭来。至死他都不明白,那人明明这么久都没吃东西,为什么还能杀人?
一声重物落地后,一切再次回归平静,只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和一具尸体趟在哪儿,证明着刚才发生过什么。
红衣人再次回到角落,蜷缩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不知过了多久,红衣人耳朵轻微一动,猛然抬头,一脸希翼的望着囚室走廊的那一头。
他,来了。他,来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