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痕和君临风换好衣服后就去了承恩宫。
走过迂回的走廊。洛痕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她对身侧的君临风说道:“洛谨是來找我的。你为何非跟我去。”
君临风一本正经的回道:“痕儿。你这话说得就沒有道理了。洛谨作为南国的王。來了我的地盘。我自然该去招待的。”
洛痕说:“你怕我和洛谨有预谋。”
君临风摇头。他说:“我怕他伤害你。”
洛痕轻笑。她说:“这世上除了你。沒人能够伤到我。”
君临风眼睛看着洛痕。他说:“不对。这世上除了你自己。沒人能够伤到你。”
洛痕冲君临风笑了笑。不再说话。
君临风和洛痕先后走进承恩宫。洛谨一看到洛痕就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來。他语气温和的道:“总算來了。这都是我喝完的第五杯茶水了。”
洛痕说:“真是抱歉。让南王你久等了。”
洛谨的笑容有些涩。他说:“兄妹之间哪來这般客套话。你身体好点了吗。”
洛痕虽然心中疑惑。这洛谨为何要上演亲情戏码。但她还是笑着回道:“一点小伤。已无大碍。”
洛谨皱了皱眉。他说:“我今日前來。是想和安乐你单独说说话。”
洛痕意会的看了眼君临风。君临风装作沒听懂洛谨的话外之音。洛痕不动声色瞪了他一眼。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不要太过分哦。
君临风收到洛痕的眼神。但他站在洛痕的身边犹如一颗古松。岿然不动。
洛痕无奈的对洛谨说:“南王有什么话就直说吗。皇上算不上外人。”这话多违心啊。
洛谨尴尬的笑了笑。他说:“我沒想到北王和安乐的关系这么好。”
洛痕神色满是无奈。她对洛谨说道:“你沒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洛谨点头:“那我们都坐下吧。其实谨今日要说的事与北王也是有关系的。”
君临风听道洛谨这话。也颇有兴趣的看向洛谨:“和本皇也有关系。”
洛谨环顾四周。洛痕见他这样的举动。屏退了周围伺候的宫女。
君临风坐在上首。洛痕落座后。问洛谨:“怎么沒看见媚儿和松琴。”
洛谨笑着说:“百媚姑娘嫌我无趣得很。就硬拉着松琴出去玩了。”
洛痕笑了。她对洛谨说到:“那丫头向來沒大沒小。南王别介意。”
洛谨说:“百媚姑娘性子坦率。为人也很讨喜。”
君临风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不屑的鼻音。他说:“那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迟早要吃亏。”
洛痕冲君临风笑了笑。
洛谨开口说道:“安乐。我的妹妹。你还记得你在南国问过我的那个问題吗。”
洛痕皱眉。第一时间更新她问:“哪一个。”
洛谨说:“在曲武池的时候。你曾经问我是谁告诉我母后的事情的。还记得吗。”
洛痕点头。她说:“你想说了吗。”
洛谨说:“我早就说了。”
洛痕:“什么时候。”
洛谨说:“在端明皇后和父皇向我辞行的时候。”
洛痕点头。她说:“所以你今日特意來告诉我事情的始末的吗。”
洛谨说:“你只说对了一半。”
君临风听得一头雾水。他问:“南王说的这事和本皇有什么关系。”
洛谨说:“北王别着急。我们时间还很长。足够谨把事情说清楚的。”
洛痕揉了揉太阳穴。她说:“我记得你以前说话不是这么啰嗦的。”
洛谨端茶的动作停了一秒。他说:“谨也不卖关子了。本來谨还想让两位猜一猜那人是谁的。”
洛痕说:“是我和君临风都认识的人。而且是一个熟人。一个我和君临风绝对猜不到的人。”
洛谨吃惊的看着洛痕:“安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洛痕说:“这个人肯定符合这些条件。才有让你卖关子的价值。”
洛谨说:“那你要猜一猜那个人是谁吗。”
洛痕干脆的说:“猜不出。”
洛谨看向君临风:“北王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君临风比洛痕还要干脆。他说:“南王直接说吧。”
洛谨摆了摆头。他说:“你们俩夫妻怎么都这么无趣呢。好了好了。别瞪着我。我直说了。那个人是北国前大皇子。北王的亲叔叔。君北辰。”
君临风瞳孔微微睁开。他说:“不可能。”
洛痕皱眉。她语气疑惑的道:“我并不认识什么君北辰。”
洛谨面色奇怪的看着洛痕说:“那我说君北辰另一个身份。日月谷最后一任谷主。千机道人。”
洛痕的椅子晃了下。她几乎想要拍桌子而起:“师傅。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君临风对上洛痕看过來的目光。他沉着声音说道:“滄烟动手那晚。本皇确认过。他确实死了。”
洛痕说:“会不会是诈死。”
洛谨拍掌。他说:“安乐。你猜得不错。千机道人确实是诈死的。那晚在房间里的只是千机道人找的一个替身。”
洛痕和君临风异口同声的问道:“他为什么要诈死。”
洛谨充满趣味的目光在君临风和洛痕脸上扫荡。可惜。两个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种正常过头的反应也未免太不正常了吧。
洛谨对洛痕和君临风之间的事情也不想深究。他说:“最开始我也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诈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我以为千机道人是为了躲避北王的追杀。后來我把一切向父皇母后坦白后。我才明白千机道人到底想做什么。”
洛谨继续说道:“母后告诉我。当年她。父皇和君北辰是日月谷唯一的弟子。”
洛痕抚了抚额头。她语气颇有些无奈的说:“父皇和师傅同时爱上了我母亲。我母亲选了我父皇。师傅怀恨在心。所以诈死对我父皇进行报复。师傅找到你。告诉了你你的身世。然后利用你对我父皇下了五焚散。让他成了活死人。”
洛谨说:“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君临风说:“痕儿。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洛痕闭上嘴。专心听洛谨讲话。
洛谨赞同的对君临风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母后说当初她爱的是君北辰。本來她和君北辰是很幸福的一对儿。但是由于父皇对母后割舍不下。就利用了自己手中的权利。向陆家提了亲。痕儿。体内也流了三分之一的陆家血。你应该知道陆家对南国世代忠贞。历來。陆家的女儿大部分都进了皇宫。可是母后与历來的陆家女儿性子都不同。她的才智不输男子。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人物。所以母后约好和君北辰私奔。母后走后。爷爷气病了。主动在朝堂上向父皇请责。并要求父皇将陆家全家大小全部关在牢房之中。父皇同意了。母后听到消息后。对陆家的养育之恩到底割舍不下。就抛下了君北辰回到南国与父皇成亲。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成亲后。父皇对母后十年如一日且不再纳娶其他女子。母后到后來。终于被父皇感动了。因为父皇对母后的专宠让父皇作为太子时娶回东宫的原配夫人。也就是我的亲身母亲很是嫉妒。所以我的生母才会为了报复父皇和母后酿成滔天大错。自绝身亡。”
洛痕说:“你不恨吗。毕竟你是无辜的。”
洛谨摇头。他说:“最开始得知真相的时候。我是恨的。不然我也不会在千机道人的唆使下。对父皇下了五焚散。后來。我就不恨了。扪心而问。母后待我一直不错。我生母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母后还能将我托付给父亲全心全意的照顾。陆家待我更是不错。竟然为了让我这个个沒有流陆家血脉的人做陆家的嫡子。我在陆家长大。并沒有受什么委屈。”
君临风眯着眼睛说道:“既然沒受什么委屈。那你当初为何要至洛痕于死地。”
洛谨对这个问題很坦然。他说:“因为嫉妒啊。我想我体内毕竟流了我生母的血液。我当初是真的嫉妒安乐啊。太子之位明明就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让给洛痕。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只会赞美洛痕却看不到我的努力。这真的很不公平。是我不够好吗。是我比不上洛痕吗。这些念头折磨得我快发疯。所以我才会依千机道人的话行事。酿下大错。”
洛痕低头喝了口茶。她说:“在痕的心中。表哥一直是个很优秀的人。”
洛谨苦笑。第一时间更新他说:“安乐。我是你亲哥哥。”
洛痕说:“不习惯呢。”
洛谨说:“那随你喜欢吧。”
君临风问:“南王现在看來想要和痕儿和解呢。”
洛谨说:“谈不上和解。毕竟安乐从未怪过我。”
洛痕心中一暖。只听洛谨说:“在得知安乐是一个女子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的嫉妒很可笑。当我知道安乐以一己之力拦下北国大军。挽救了南国事。我就知道我远远不如安乐。安乐将南王之位让于我。以公主的身份与北国联姻的时候。我内心很震撼。安乐作为女子。以男子身份生活的前半生太苦了。所以我希望安乐作为女子可以一生安乐。”
洛谨看向君临风。神情严肃的说道:“北王。你若是待安乐不好。南**事力量现在虽然不如北国。但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君临风嘴角勾起。却沒有说话。他对痕儿一向很好。痕儿对他忽冷忽热的。
洛痕说道:“北王对我很好。”
君临风神色柔和。算她有良心。
洛谨对洛痕说道:“安乐。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南国。你放心。我一定会做一位贤明的君主的。”
洛痕说:“我一直这样相信着。”
君临风打断两人的互动。他问:“那千机道人现在还在南国吗。”
洛谨脸色难看的说:“他逃走了。第一时间更新谨是在后來才发现。千机道人的目的并不只是报复父皇和母后。他还要报复北国。千机道人用我的名义与夏国夏太子凌墨多有來往。若不是菊书无意拦截到一封书信。恐怕我还被他蒙在鼓里。那一次。我就对千机道人的所作所为多加留意。发现他的确非常可以。父皇母后向我辞行的时候。我向他们说明了千机道人的事情。”
洛痕好奇的问道:“父皇和母后怎么说。”
父皇说:“随他去吧。当初是他对不起千机道人。母后神色淡然的说。她不想再管这些事情了。她只想和父皇流连在山水之间。一起去看看她年轻时候还沒走完的江湖。”
洛痕说:“这两人倒是无牵无挂。”
洛谨瞧见洛痕眉宇间的落寞。他说:“他们托我好好照顾你。看來现在我得把你托给北王照顾了。”
洛痕说:“你放心。君临风把我照顾得很好。”
君临风抬起眼看了洛痕一眼。他听不出洛痕心底真实的想法。
洛谨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洛谨看向君临风。他说:“千机道人诡计多端且武功高强。虽然谨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北国深怀敌意。但是北王小心一点总是沒错的。”
君临风说:“南王有心了。”
洛谨对洛痕说道:“菊书那丫头很想你。”
洛痕说:“我看她是想松琴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洛谨说:“谢谢你走的时候。把地藏。四绝和赤炎军都留给了我。”
洛痕说:“应该的。那些本來就是属于南王的东西。菊书今日为何沒随你一同來。”
洛谨说:“菊书有其他的事情去做。你……”
洛痕见洛谨欲言又止的模样。问:“怎么了。”
洛谨说:“你好好保重身体。九冥琴音的事情我听千机道人说过了。”
洛痕点头。她说:“千机道人会传授我救冥琴音。怕都是算好了的。”
洛谨说:“他说过他教授你九冥琴音的确是有目的的。不过他也沒有想到你竟然会在南北大战用九冥琴音。”
洛痕说:“那我该高兴。这样就可以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洛谨笑了笑。他站起身说:“这天色也不早了。谨也该告辞了。北王也该去看看夏太子了吧。谨认为这夏太子也是个心怀不轨的人。”
君临风起身。他说:“正好。你与朕一同去吧。”
洛痕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是百媚熬的药的药效上來了还是怎样。她说:“那我也不送你们了。”
洛谨无奈的说道:“安乐。最为一位贵妃。你的举止礼仪还有得学。”
洛痕很想白洛谨一眼。可是她并沒有。她说:“你不是不知道我病了。等我好了我可以慢慢学。现在就先放纵着我吧。我可不想死之前还过得这么拘束。”
洛谨皱眉。他说:“安乐。不许瞎说。你哪有那么容易死。”
洛痕想起重要的事情。她语气急促的问道:“我的身体状况你有跟父皇母后说吗。”
洛谨说:“我怕两位老人担心就沒有说。痕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洛痕松了一口气。她说:“父皇母后不知道就好。”
君临风瞥了眼洛痕。他说:“你都自顾不暇了。”言下之意就是你竟然还有心思管别人。
洛痕瞪了眼君临风。我父皇母后可不是别人。
洛谨打断君临风和洛痕的眼神互动。他说:“北王。我们走吧。”
君临风和洛谨离开承恩宫。洛痕就叫了侍女进來伺候她午睡。
君临风送走洛谨。就往梅园去了。
君临风一扫空无一人的凉亭。面色不太好。这个夏太子离开都不说一声的吗。君临风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提步往芷阳殿走去。
百媚拉着松琴在小桥上走着。松琴一边跟上百媚的脚步一边说:“百媚姑娘。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百媚回过头。说:“琴儿。你可以叫我百媚。再不行。你也可以和公子一样叫我媚儿。别一口一个百媚姑娘的叫我。我听得憋得慌。”
松琴不解的看着百媚:“为什么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百媚解释道:“你知不知道青楼里那些老鸨和嫖客都叫那些妓女什么吗。”
松琴怯怯的看着百媚。说:“姑娘。”
百媚打了一个响指。她说:“对的。所以你不要再叫我百媚姑娘。”
松琴点头道:“好的。百媚姑娘。”
百媚杏眼装作生气的瞪向松琴。她声音脆生生的说:“琴儿。你故意的吧。”
松琴赶忙摇头。她说:“不是的。不是的。百媚。”
百媚露出一口整齐软糯的白牙:“乖。”
松琴见百媚又拉着她的手埋头走。再一次忍不住问道:“百媚。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百媚声音疑惑。她说:“我刚才沒有说吗。”
松琴神情无奈。她说:“沒有说。”
百媚说:“敲。我这破记性。我要去君临风的寝宫。”
松琴心中大惊。她问:“你去北王的寝宫做什么。”
百媚义愤填膺的说道:“我要去救公子啊。可不能让北王把公子欺负去了。公子如今这么弱。”
松琴叹了一口气说:“百媚。主子和北王是夫妻。北王那样对公子。不算欺负。”
百媚愤怒的说道:“那样都不算欺负了那怎样还算啊。”
松琴无语凝噎。这要我怎么跟你解释嘛。
百媚重新往前迈步。结果并沒有拉动松琴。她转过头问站在原地的松琴:“怎么了。琴儿。”
松琴说:“未央殿的方向不是这个方向啦。”
百媚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她问:“那这方向是哪里啊。怎么那么香啊。”
松琴一头黑线的说:“那方向是御膳房。”
百媚:“御膳房。那不就是有很多吃的地方。”
松琴心中浮上不好的预感。
果不然听到百媚语气兴奋的说道:“走。咱们去看看去。”
松琴:“……”说好的去北王的寝宫呢。
百媚力道越來越大。松琴最终还是被她给拉走了。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开了來往的婢女。百媚扔出一块巨大的石头。想要引开御膳房门口的侍卫。但是她真的太不懂得诱人之术了。那么大一块石头从柱子后面扔出。是个人都知道后面有人啊。不要以为这些护卫來守御膳房的大门。就是傻子哇。
御膳房门外的守卫按住腰间的刀剑。大步流星的朝百媚和松琴藏身的柱子这边走來。百媚还在懊恼那两个护卫为什么沒被她引开。松琴就反应迅速的拉着百媚跑到御书房的墙角处。
“谁在那里。”
百媚和松琴纵身跃上了御膳房房顶。落地无声。那冲过來的护卫不疑有它的往走廊跑去。
百媚用余光看到那两个护卫走远。手掌顺着自己胸口。她轻声说道:“吓死了。吓死了。琴儿。幸好你反应快。”
松琴说道:“百媚。不是我说你。你怎么那么机智的找了那么大块石头扔出去了呢。”
百媚说:“我随手拿的。”
松琴:“……”你的手也太大了吧。还有。我真的不是在夸你啊。
百媚兴奋不减的说:“现在守卫们都走了。我们趁机溜进御膳房吧。”
松琴说:“你真是在用生命在吃东西啊。”
百媚瞪了松琴一眼:“我们快下去吧。我是真饿了。”
松琴拉住想要直接从屋顶跳到御膳房大门的百媚。她无力的说道:“百媚。我拜托你看清楚好吗。下面已经有新的护卫來了。
百媚往下探出头。她一脸沮丧的说道:“还真是唉。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御膳房吗。怎么守卫那么森严啊。“
松琴说:“什么小小的御膳房啊。这可是掌管皇上和娘娘们饭食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人轻易的闯进去下药呢。”
百媚失落的说道:“好可惜。”
百媚看看脚下的砖瓦。她计上心头。她对松琴说:“有了。琴儿。我们把瓦片搬开。从屋顶上直接下去吧。”
松琴看着百媚。半响无语。
百媚开始着手拨开瓦片。她用力抽了瓦片半响。又要不弄出声音又要拨开瓦片。真的是好难啊。
百媚努力了一会儿。不高兴的说道:“这瓦怎么拨不开啊。”
松琴说:“你是多看不起皇宫里的建筑师和工人啊。”
百媚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无奈的说道:“那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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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