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太君自然是知晓的,这次连累的官员不少,但是级别更高的都在刑部的大牢里关着呢。所以她们看到苗希希和苗王妃的时候都非常惊讶,她们的身份,不应该被关在掖庭局,无论如何,都应该在刑部的牢房里呆些时日才对。
苗王妃笑笑,并没有接话,只见苗希希摸摸小女孩的脸蛋,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娘亲,吃点东西,别想太多了。”
苗王妃点点头,忽然见院门又打开了,几个太监引着一个衣衫华贵的女子进来,她目光四下搜寻了下,看到苗希希方才松了一口气:“希希……”
“公主殿下怎么来了?”秦嬷嬷暗道倒霉,这一天来了两位公主,当这掖庭局是公园吗?这里可不是这些贵人能来的。
淮阳温厚一笑,让身边的贴身宫女去请苗希希和苗王妃过来,老太君旁边的媳妇看到这一幕,低声对老太君说道:“都说这苗王府是得罪了皇上才被连累的,这淮阳公主可是一点都不忌讳。”
“我瞧着皇上不会把她们关在这里的,我们小心点,总没错的。”老太君摸摸孙女的头,看着孙女把白馒头地给自己,摇摇头:“赶快吃了吧。”
秦嬷嬷腾出来了一个屋子让她们进去说话,淮阳见四下无人,苗希希面带不悦:“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吗?”
“你还说呢,府中接到父皇的旨意,宣我入宫的。”淮阳的脸色到现在还有点白,旁边的贴身宫女更是连连点头:“虽然对宫里称病了,可是来宣旨的是皇上身边的公公,小声的对公主说装病的事情已经知道了,不会怪罪公主欺君之罪。”
这点小手段,自然瞒不过别人的眼睛,有心的人都看得出来淮阳是不想被连累其中才装病的,想到淮阳公主素日和苗家小姐交好,此刻也是不想触怒天威。淮阳深吸一口气:“父皇来让我找你谈判……”
“谈判,希希,你到底说了什么?”苗王妃拉住苗希希厉声开口,苗希希笑道:“我总不能让娘你死在这里,让爹继续在刑部受苦吧。所以我答应他告诉他真相,放你们离开。”
“你……”苗王妃忽然一巴掌甩在苗希希脸上:“我们所做的一切……”
“我知道,都是为了我,但是疑心已起,娘亲你让我一个人丢下你们,背负着你们的鲜血去亡命天涯吗?”苗希希打断了苗王妃的话,冷静的开口:“我已经和岳昭谈好了,岳昭就在京城。”
“岳昭在京城?他不是带你哥哥走了吗?”苗王妃诧异,她真的是十分愤怒,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苗希希会有此等心机,苗希希笑笑:“自然,我知道苗王府早晚有一天要倒,自然要早点做准备了,娘亲不用担心。”
“北川,他怎么样勒……”苗王妃似乎不敢问一样,生怕自己听到什么噩耗,就是淮阳公主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驸马是家世显赫:“刑部没有苗王爷的下落,不知道父皇把他关到什么地方去了,总归是不太好。”
她们两个认识多年,苗希希一个眼神,淮阳公主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是想她往坏了说,可是事情真的是这个样子,淮阳她也没有说谎:“如今外面风声鹤唳,四哥接连被贬,七哥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恐怕是父皇下旨不许他回京来坏事吧。”
若不是苗希希扶着,苗王妃恐怕就已经跌坐在地上了,虽然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天,却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心痛,苗希希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娘亲,你要相信我,你们离开了这里,我自然会想办法出去,你以为我们身边没有皇上的眼线吗?既然这个秘密已经守不住了,为什么不拿它来换我们一家的平安呢?”
“可是……”苗希希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啊,看苗王妃的神色,苗希希自信一笑:“他不舍得杀我的,在东晋未开国门之前,谁也不会舍得把这张王牌宣扬出去。”
这些日子,接连而来的变故让苗王妃早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苗希希扶着苗王妃在旁边坐下,低声对淮阳公主开口:“既然皇上让你来,必然是想用从前的恩情,为了你的盛宠,还是好好的演戏吧……”
“什么意思?”被这变故弄的有些愕然的淮阳公主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谁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我被困掖庭局你也费心打点,若说我不同意你的提议黯然离开,有人相信吗?”苗希希挑眉,淮阳自然知道做戏要做全套,但是她今天真的是被吓到了。没想到父皇竟然在自己府中也有耳目,是要回去清理清理钉子了。
虽然淮阳并不知道苗希希口中的秘密是什么,但是却清楚一点,有了这个秘密,四哥恐怕就能从困顿中解救出来了。父皇老了,疑心越重,心疼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想将一切都补偿给他,却忘记了,这天下,从来都不是皇帝一个人说的算的。她既然上了这条船,驸马家族也全部绑在了君承恩身上,那就绝对不允许失败。
“父皇说可以接你离开这里,也可以放了苗王爷和王妃,只是要幽禁宫中,绝对不会放他们出宫。”淮阳担忧的开口,苗希希摇头,示意苗王妃不要开口说话。
淮阳见苗希希的脸色,便知道谈判的结果了,深吸一口气,房间内两个人逐渐的开始争吵,声音越来越大,忽然见房门打开,淮阳甩袖而出,厉声说道:“苗希希,你我多年姐妹,我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如此狼心狗肺。”
声音极大,让外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苗希希也陡然声音变大:“你走,你走,我不用你这么对我。”
皇上派来的人乖巧的在外面等候者,听到这会儿才敢说里面彻底闹翻了,只见淮阳公主脸上难掩怒意,厉声对旁边的宫女喊道:“你们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宫发火吗?”说罢,长袖一甩,竟是要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又回身怒道:“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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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