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辆车撞得都快要变形了,油箱里面的油还在一滴一滴的滴落,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残肢,随即就顿了下来,带上白色的塑胶手套就将那个残肢捡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这是一个女人的左手手臂上半部分,虽然已经被烧得焦黑,但依稀还能够看到那些毛发组织,我想她应该才死没有多久。
突然,那手臂之上被烧得焦黑的肌肉猛地一颤,我下意识的将那手臂丢在了地上而后再抬头一看,却猛地看到了一个女人,他面无血色,四肢发黑的站在那些围观的群众旁边盯着我看。
我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朝她走了几步,却又被一阵女声叫回。
“你在干什么?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破坏现场物证?我让你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我转身一看,竟然是林诗纤,今天的她穿的和我第一天见她的时候一样,不过神色却是好了很多。
我忽然记起了什么,随即马上转头朝着那些人群之中望去,刚刚那个女人,却消失了,好像她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又发生了,当林诗纤再次拿起那一块残肢的时候,我却发现,那一刻爱心的纹身图样不见了,可我刚刚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是有痕迹的啊。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林诗纤是个法医,而且负责的,恰恰是这个案子,我和张野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将那些残肢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和他回去了,我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不是太好,再加上她做的是法医,当然,我也不是行业歧视,我一直都觉得,做法医的……就特么是变态,他们能杀人于无形,或者说,把你的内脏拿下来之后,还能够让你活着,想想都尼玛整个身子轻轻地颤动。
下午三点左右,我和张野精疲力尽的回到了殡仪馆之后就没有什么事儿,在那老头的灵堂上面坐了一会儿就打道回府了,走回去的时候我还碰到了我表姐,她看上去有些疲惫,我也没怎么在意,反正三百六十五天,她都是这德行,习惯了。
回到宿舍之后,我才发现我的桌椅板凳全部被人搬空,就特么一张床还在房间中央放着,我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房间里面,而后淡定的退了出去,再走到了表姐的房间旁边,打开那一扇门,果不其然,我的东西居然都在这里面。
“咚咚咚,许姐,你在吗?”我面无表情的敲打着门说道。
但是我敲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许姐还没有开门,估计她不在或者在睡觉吧,所以我也就准备回房间睡个回笼觉,这一天下来实在是太累了。
可当我刚刚脱下衣服准备在浴室里面洗澡的时候,我的余光竟然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她全身被烧得焦黑,那一张脸我却能够清晰的看见,当下,我瞪大了惊恐的双眼,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浴室的墙壁之上打哆嗦,卧槽,不会这么邪吧,这东西难道是跟着我回来的?
“你不要害怕,我……我不会害你的。”那个女人往后退了两步,而后说道。
我顺着浴室的墙壁滑到了最里面的角落,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真的是鬼?你跟着我干什么,求求你,快走吧……我……我没害过人啊。”
“对不起……吓到你了,可是你触摸过我的身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由自主的就跟着你来到了这里……对不起,我走不掉了。”那个女人一边说着,那一双黑色的眼眸之中,竟然还会慢慢地留下了红色的血液,我惊慌失措的一直往墙角里面挤过去,生怕她再往前走一步,老子这魂,都特么要被她吓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挂在我脖子间的一颗子弹头,我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只见她的血液已经渐渐地流到了地上,那血液顺着卫生间的水滴正在一滴一滴的朝着我靠拢。
我马上将我脖子上面的子弹头扭了下来,并且从里面拿出一张被折成三角形的黄色的符纸紧紧地攥在了手心之中,这张符纸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打从我懂事开始,就在我的脖子上面挂着,表姐说这是护身符,没事儿不能拿出来,见到了光,这符纸就不灵验了,曾经我淘气,和村子里面的小伙伴们玩的时候,为了炫耀,将这一张符咒拿了出来,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高烧三十九度一点儿都没有退下,最后还是表姐带着我去找了她的师傅,这才保住了性命。
从此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开这一刻子弹壳,因为我吃过亏,但这一次不一样,我很确定我见到鬼了,而且我并不知道这个女人跟着我到底干什么,我脑海之中下意识的想法就是让她走,她不走,我根本不可能出去找表姐求救。
当然,我对这个符咒真的是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不过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除了指望这个东西,我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我在将符纸朝着那个女人伸过去的时候,眼睛是紧紧闭着的,我不知道下一刻等待我的,是死亡,还是什么。
“呼……”我小心的在旁边喘着粗气,等了大约三分钟之后,我感觉周围气氛没有那么紧张了,再敢睁开了眼睛,果然,我将那一张符咒拿在了手中,全身都在不断的抖动,眼前空无一人,别说那个女人,就连影子都没有。
我赶紧穿好了衣服,但当我经过洗手台前面镜子的时候,却又他妈看到了那个女人,她的眼眶里面全部都是血,一直在往外流出,还有那一张血碰大口,牙齿已经全部变得漆黑无比,嘴唇中间还有被灼烧过的痕迹,我见到之后,二话不说,就像是逃命一样逃出了房间。
逃出房间之后,我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表姐的门竟然开着,就顺势的躲了进去,进去之后我听到表姐的卫生间里面有冲水的声音,随即我就敲了敲表姐浴室门紧张的朝后面看了一眼,确定看不到那个女人之后再对着浴室的门说道:“表……表姐,你现在……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我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当下我就将那一扇房门用脚踹上,并且反锁。
过了半响之后,那浴室里面的淋水声戛然而止,换来的,却是一阵又一阵阴冷的寒风从门缝之中吹来,我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
“大胆,谁敢在我殡仪馆闹事?”突然,表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而后砰的一声巨响,一双修长的长腿猛地将那门框给踹破,表姐见我也在,当下就走到了我的面前,一脸严肃的说道:“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我……我来找你的……那……那浴室里面的人不是你吗?”我惊慌失措的说道。
表姐眉目一皱,随即从抽屉里面找来了一个眼罩给我戴上:“我没有让你摘下来之前,你敢摘一个试试。”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妈蛋,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敢不听她的,当即就将身子缩成了一团,躲在了表姐的床边。
忽然,我听到周围滋滋滋滋的声音,像是电灯泡短路,或者是指甲摩擦玻璃的声音,反正就是很难听,也很难受。
后来表姐才告诉我,这叫鬼抓墙,和鬼打墙一样,都是用于捉弄人的一种招数,要不是今天她及时赶到,我想我的命,估计也就搭在这里了。
十几分钟之后,在这种令我难受的足以抓狂的声音之下,表姐摘下了我的眼罩,并且将我缓缓地扶到了她的床边坐下,语重心长的对着我说道:“沈逸,你到底惹了一些什么东西?”
我微微一愣:“表姐我……我也不知道,今天你让我和张野去高速公路上面协助他们法医搬运尸体,我就拿了一个残肢看了一下,那个女鬼就来找我了,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说这话的时候,我他妈都快哭了。
表姐沉思了一会儿,当下缓缓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对,如果什么都没有做的话,她是不会跟着回来的,沈逸,你告诉我,除了那个残肢,你还碰过什么东西?”
我看表姐的神情有些凝重,当下又仔细的想了一下那个时候的场景,我记得我是和张野一起发现那个残肢的,发现那个残肢之后,我就带上了塑胶手套……恩……不对……
“我……在那之前,我好像……徒手摸了一下那残肢,但是我发誓,我真的是不小心的,之后我就带上了塑胶手套。”我对着表姐说道。
只见表姐眉目深锁:“还好这一次我来了,要不然你这小命可就没了,帮着我做三件事情,这三件事情做完,这里你也不要待了,回乡下去避避风头,她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我会把她困在殡仪馆里面。”
“表姐,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懂那么多的东西?还有,为什么我突然会见到鬼?这不科学……”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表姐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沈逸,有些东西,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作为表姐,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安然无恙的过完这一辈子,普普通通的多好,不要招惹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也不是你可以招惹的。”
我挣脱了她的手,随即有些愤怒的说道:“是我想招惹的吗?从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个老头子,再到今天见到的那个女鬼,他们有哪一个是我想要去招惹的?既然碰上了,我还能怎么办?万一以后你不在,我再遇上他们又怎么办,表姐,你替我考虑考虑,这样一知半解,我真的很压抑,我感觉我现在都快精神分裂了知道吗,你告诉我吧,至少让我心里有个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