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了下来,过得好半响才将她的外衣全都脱了下来,又将她塞进了被窝里,替她掖好被角,撩起刘海,在她额头上亲了下,“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再打我,我可是要报复回来的,不过这笔账先记着,等你醒了我们再好好算一算。”
程悦蹙了蹙眉,翻了个身。
白墨卿站起身,走出房间后才发现程子瑜和万轩逸全都等在外面,他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你们寻我有事?”
程子瑜点了点头,三人回到进来时的地方,寻了张桌子坐下,程子瑜道:“白墨卿,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白墨卿挑了挑眉,似是在怀疑程子瑜说话的真假。
程子瑜咳了声,继续道:“在东海国,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和轩逸也许护不住悦儿,但你要是也护不住,我会立刻带悦儿离开,就算拼了我这条命,白墨卿,你应该清楚,若是我死了,悦儿是绝对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
白墨卿‘嗯’了声,“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悦儿。”
程子瑜和白墨卿虽相看两相厌,但为了悦儿,他们两什么都不能做,白墨卿有时真恨不得悦儿身边的人全都死,这样一来,悦儿能依靠的只有他,但他不能这样做。
三人说话间,白青檀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他偏过身道:“这位便是姑母的儿子白墨卿。”
中年男子立刻下跪,行了礼才道:“臣参见……成王殿下,臣是东海国的礼部大臣李禹。”按理说染公主的孩子回了东海国,不该再称他为成王,可他们的皇上还不曾见过他,也不曾为他册封,所以他暂时也只能称呼他为成王。
白墨卿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起来吧,无需多礼。”
李禹起身,看向其他两人,疑惑道:“成王,这两人也是你的属下?”顿了下,他又道:“若是这样的话,他们是不该和成王殿下您平起平坐的?这于理不合!”
白墨卿看了白青檀一眼,白青檀转身直接走了,他可不会解释程悦一行人为何也会跟着去东海国,一来解释起来麻烦,二来他还不想让其他任何一个人知晓他曾被那臭丫头戏耍过。
白墨卿道:“他们不是我的属下,他们是我未婚妻的家人,这次随我一并回东海国。”
李禹讶异的瞪大眼,继而严肃道:“成王殿下,您可以带您的属下,却不能带其他外人回东海国,还有您的妻子是命中注定的,只能由国师大人为您选出,怎可如此……就定了下来。”‘马虎’这个词被他含糊带过。
白墨卿皱了皱眉,语气中带上了不悦,“此事不劳你费心。”
李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被白墨卿带着冷意的眼神一盯,蔫儿了!
程悦一觉睡醒感觉全身都舒服了,对于睡觉前的事情她倒是不大记得了,只模模糊糊记得白墨卿让她脱衣服来着,她坐起身看了眼在榻旁凳子上整齐叠好的外衣,咧嘴笑了笑,白墨卿这媳妇儿还挺贤惠的嘛!
起身打开门,与此同时对面的门也开了,程悦与白紫襄对视了片刻,随后她笑道:“刚起?一起走吧?我不认识路。”
白紫襄点了点头,两人一齐往外走,过得片刻,白紫襄道:“程悦,在我们东海国虽皇权至上,但国师的地位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下一任皇帝并不是由皇帝任命,而是由上一任国师,所以其实国师的地位完全不低于皇位,所有皇室儿女的婚姻也都是由国师占卜寻得良人,就连我这个郡主的婚姻自己也是做不得主的,你知道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程悦蹙了蹙眉,过得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等到了东海国后,我和白墨卿在大周国的亲事就做不得数了?国师会为他重新选择妻子?”
白紫襄‘嗯’了声,“程悦,其实你不该来东海国的。”
程悦眨了眨眼,偏过头看她,“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白紫襄脸微红,“谢什么,我们不是朋……朋友么?”
程悦笑了起来,“你说得对,我们是朋友。”顿了下,她又道:“那你们的国师是如何选出来的?上一任皇帝选的?”
白紫襄摇了摇头,“不,国师是由百姓选的,上一任国师会占卜算出他命中定下的徒弟,国师便从他几个徒弟中选出。”
程悦忍不住‘啧’了声,“我怎么觉得你们国家国师的地位比皇位还要高?”顿了下,她压低声音道:“你们皇上就不怕国师夺了他的位置?”
白紫襄摇了摇头,“不怕,因为相较于皇位,其实在皇子中也有人好多人盯着国师之位,每三年国师挑选一次徒弟,所以往往在挑选的前一阵,宫里头、国师府都会有不少人堵国师,这几年堵的人比前些年更甚,宫里头有好几位皇子和公主时常追着他,都求着做他的徒弟,这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当了国师的徒弟地位高,第二个原因嘛,到时候你见到国师便知道了。”
程悦:“……”其实不用见她看白紫襄脸上的神情大抵也就猜到了,所谓美色惑人!“那万一你们国师算出我就是白墨卿的命定之人呢?”
白紫襄立刻就反驳道:“这不可能,因为从未有过这个先例,皇族子女的命定之人全是东海国的儿女,不过程悦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成王死活不同意、据理力争你们还是有很小的希望能在一起的。”
程悦:“……”呵呵,这根本不是安慰!而且她越听越觉得,这些事实在是太过玄乎,这国师若不是真有本事就是神棍!
两人到了上面,刚行至舱内,程悦便感觉有人在看她,她蹙了蹙眉,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白紫襄也瞧见了那人,立时扯了扯程悦的袖子,道:“这是东海国的礼部大臣李禹,迂腐古板得紧,不用理他。”
话音刚落,那李禹便走了过来,走近,他行了礼才道:“郡主,老臣虽年纪大了,耳朵还没聋,请您下次再说的时候声音低些,还有你此次偷偷从东海国跑出来,回去后还请你接受相应的惩罚。”
白紫襄耸了耸肩,乖乖的应了,她要是敢反驳一句,他至少能念上一个时辰,所以打发他最好的办法便是他说什么,你乖乖的应了就是。
李禹脸上现出满意之色,再看向程悦的时候眼里又带上了明显的不满之色,不过顾忌到成王终究什么都没说。
程悦装作不曾看见他眼里的不满,笑盈盈道:“李先生好。”她不是东海国的人,根本无需向他们行礼。
李禹点了点头,眼里的不满褪了些,没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程悦抬手摸了摸鼻子,问道:“他说他年纪大了,我瞧着他也不过四十上下,他到底多大了?”
白紫襄‘嘿嘿’一笑,“他已经两百多了,的确是个糟老头子。”
程悦‘唔’了声,忽而转头看向白紫襄,“你多大了?”
白紫襄瞪眼,“我十五。”顿了下,又补充道:“我是真的十五岁。”
程悦点了点头,“我又没有不信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问道:“我知晓白墨卿母妃的事,我想问的是除了她母妃,就没有别人也偷偷溜出东海国了?”
白紫襄想了想道:“应该有吧,当年染公主也就是成王的母妃带出去几人,这事我也不太清楚,你问这些作甚?”
程悦笑道:“只是有些好奇。”她师父虽不曾对自己说过他的来历,但她可以肯定他定然也是东海国的人,不然为何他的相貌一直不曾变过,只是花宿眠是他原本的名字吗?“东海国的大臣中有姓氏为花的吗?”
白紫襄诧异的看了程悦一眼,“你怎么知道?吏部最高大臣便姓花。”
程悦眯了眯眼,“我猜的?花这个姓氏很少见啊!”
白紫襄赞同的点了点头。
用过晚饭后,程悦和程子瑜他们说了声便直接回了房,刚坐下没过片刻便响起了敲门声,程悦问道:“谁?”
白墨卿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悦儿,是我。”
程悦问道:“有事?”
外面静了一会儿,“你不准备开门?”
程悦‘嗯’了声,“天色已经暗了,你去歇息吧。”开门?她又不傻,虽然她不是兔子,但也不会傻傻的将自己往虎口里送!
外面又没了声音,但程悦笃定白墨卿还没走,因为她不曾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她将屋内的烛火吹灭了,直接下了逐客令,“白墨卿,我睡了,如果有事明早再说。”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摸着黑往榻边走。
白墨卿声音里透出了点儿笑意,“悦儿,我记得你晚饭前刚睡过,现下这么早就睡你睡得着吗?你将门打开,你若是不开,我怕我到时候将动静弄大会将别人引过来,到时会让别人生了不该有的误会就糟了,你说是吗?悦儿,乖,过来替我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