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没有风,就只有千年的沉寂,犹如流水一般无声地划过,商雪玉身上剧烈的疼痛,犹如这四季的风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折磨着她。复制网址访问:>
那种痛,骨断肉裂,遍体鳞伤。那种伤,无处不在,此时的商雪玉不知道自己的全身,究竟有哪里还是好的,有哪里,还能移动
极度的痛,还有那种骨断筋裂的感觉,生生地折磨着商雪玉,所以,这一次的苏醒,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她的人,就再次因为疼痛而昏迷过去
再次疼痛,再次昏迷,再次苏醒,疼痛犹未改变,商雪玉的人,就在这昏迷和苏醒之间徘徊,就连他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又清醒了多久,而且,她更不知道,现在的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居然还活着
这个崖底土质坚硬,四周都是乱石尖刃,而商雪玉至所以没有跌到粉身碎骨,是因为她恰巧挂在了攀崖而生的一棵枝条柔长的古树上。那棵古树,藤缠须绕,枝条柔韧,商雪玉刚好跌在树根的位置,这才没有被掉下去,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体,还在那古树的主干部分,虽然商雪玉动,古树一晃,那树就会摇上一摇,但是,不知道多少年生成的根须,仍旧顽强地支撑着商雪玉的身体,没让她掉到地下
彻底苏醒过来的商雪玉,首先面临的,就是怎样着陆
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休息的商雪玉不敢轻易下地,她先是折下身边的一根枝条,朝着地下扔了下去。
很快,身下传来了枝条落地的声音,那就证明,这里离崖底已经很近
但是,再近的距离,也没有任何预测的可能,商雪玉又折了一根较长的枝条,朝着地下探去
这一次,让她失望的是,枝条太短了,根本就没办法着地。商雪玉并不气馁,她又折了一根枝条,和先前的那一条绑在一起,准备再次试探地下。
然而,这一次,商雪玉还没有来得及试探完呢,只听耳边传来:“咔喇喇”的声音,身下的古树居然从中断裂,而商雪玉的人,则没有任何预兆地朝着地下跌去
只听半空之中,传来一声惊呼,商雪玉的,已经以倒栽葱的姿势,一下子跌在了地下
这一次,摔得商雪玉生疼,生疼。她跌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一下,等到身体可以移动之后,她才咧了咧嘴,想向前移动一下,然而,腿才一动,又踢到了一颗尖利的石头,这一次,痛得商雪玉再次吡牙咧嘴起来
四周,全部都是黑暗,商雪玉在这个不知道何处,更不知道究竟多大、多深的地方,开始寻找夜慕枫>
商雪玉摸遍了身边的每一颗石子。她朝着虚空,四处轻声地呼唤夜慕枫的名字,可是,那个曾经离她如此之近的人,却犹如这春天的水滴一般,在滴落崖底的时候,就已经消失在这一片亘古的黑暗之中,无论商雪玉用尽了多少的力气,都根本没有办法将他唤回
累极、倦极,在经历了无数次失望、跌倒、碰壁之后的商雪玉终于都放弃了最后的寻找,在摸索着将这一方天地的每一寸土地都摸了个遍,在没有寻到那个一同跌下的人之后,商雪玉终于都气馁地放弃了寻找。她颓然地跪在那里,用沾满尘埃,同时被尖利的石块划得血肉淋漓的双手,捂住了脸
夜慕枫,我弄丢了你,要怎么办呢
然而,这摆明了是一个没有任何答案的问题,因为,无论商雪玉怎么问,能回答她的,都只有一闪而过的风
商雪玉抬头,无望地朝上天看了一眼那里,仍旧是黑暗罩顶,没有办法看清任何的东西。商雪玉闭了闭眼睛,微微苦笑起来
如果说,跌落在这个不知道方向的崖底是一个悲剧的话,那么,已经双眸失明的她,又将如何走出这个绝地困境呢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还真的没有任何答案
崖顶的风,在头顶的高处流连,没有一丝能落到这里。商雪玉就在这个恍若与世隔绝的地方,一个人独自绝望,独自挣扎
天,渐渐地亮了,四周,已经响起了有人走动的声音,绯衣猛地从浅眠之中醒来,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她的人,原本还在那个小小的屋子里,她的身边,还睡着那个昨晚被她和聘儿救回来的丫头,而聘儿那个带绯衣来这里的人,却没有了任何的遗迹
绯衣揉揉眼睛,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只有一张床,以及一个小小的柜子,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绯衣再次转头,望向了那个睡在床上的丫头>
在黎明的天光里,屋子里的光线微显昏暗。那个脸色苍白的小丫头此时正紧紧地闭着眼睛,熟睡着,即使是被绯衣如此近距离地认真的地看,她都没有任何的察觉
绯衣看着那个小丫头的五官,依稀觉得熟悉,可是,她若是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一时认不出来,这个小小的女孩儿,究竟是谁
窗口,就在绯衣的眼前,她想了想,将窗子开了一条缝,然后,又仔细地朝床上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女孩儿,大约八、九岁大的年纪,瓜子脸显得过于的尖瘦,头发也是枯黄的焦色,更重要的是,由于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她的脸上,满是菜色,虽然,此时睡在那里,经过休息之后,脸上有了些难得的红晕,可是,仍旧显得那样的弱小,以及脆弱
再加上她的身上,套着聘儿临时拿来的棉衣,那略显大的棉衣之下,更衬得她瘦小。
那个小丫头虽然此时还在梦里,但是,她却睡得很不安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睡梦之中都不肯放过她一样,她一边睡,还紧紧地蹙着眉,不知道梦到什么,她居然手下用力,拼命地踢开身上的被子
绯衣看着那个丫头,再看了一眼,她不由大吃一惊。因为,这个丫头不是别人,居然就是六姨娘身边的丫头,惟儿
可惟儿是六姨娘身边的丫头啊,这又是谁,居然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要将她扔到井里去呢
想到这里,绯衣不由地地晃了晃熟睡中的人儿,轻声地叫道:“惟儿你怎么在这里”
惟儿并没有醒来似乎,睡梦之中的她,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都隔绝了,根本就不想再理这世上的任何一般
而绯衣一触惟儿的手指,不由更加吃惊起来因为,惟儿的浑身居然发滚、发烫,看那样子,很显然的,就是着了凉,现在,开始发烧起来了
绯衣将手放在惟儿的脖子上,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这个身体原本就不算好的丫头,经过这冷水一泡,就发起了高烧了
绯衣想了想,背着惟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绯衣才刚刚进门,聘儿已经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绯衣背着惟儿,聘儿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过来:“绯衣姐姐,你怎么把她给背回来了呢”
聘儿原本觉得,这若是个陌生的丫头,背回来自己的院子里是有些不妥的,但是,当她看到绯衣背后的,惟儿那张因为发烫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的脸,她也跟着吃了一惊:“居然是她”
聘儿自然是认得惟儿的。可是,就连她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惟儿,究竟惹到了谁,居然被人扔进了井里这样的办法来伤害她。
绯衣说道:“先回屋再说”
然后,绯衣背着惟儿,连忙进了门口。,而聘儿进了屋,也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那里,居然是聘儿自己的棉袄,想来,她一大早就醒来,想回来拿自己的衣服给这个可怜的丫头吧可没想到的是,绯衣居然将她带回来了
绯衣低声说道:“我也没想到是她现在,她还发烧了,我们得赶快帮她降温”
聘儿点点头,连忙去烧开水。这边屋子的动静,惊动了刚刚起床的红珊,当红珊看到聘儿居然一大早的跑出来烧水之后,连忙搓着手跑了过来:“聘儿,你怎么这么早呢”
聘儿心道,我这哪里是早呢我根本昨晚就没怎么睡好不好
但这话,聘儿也是不好和红珊说的,她只是笑着说道:“天冷了,我害怕凉水,所以,想烧些水来洗脸呢”
红珊点点头,说道:“是啊,这冬天眼看着就要来了”
聘儿无心和红珊寒喧,她敷衍了两句,就拿着脸盆走开了
当聘儿把热水打到了绯衣的屋子的时候,绯衣已经利落地帮惟儿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聘儿又拿了热水,帮惟儿擦洗身体。这边,绯衣站在门口沉默半晌,说道:“聘儿,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帮她抓副药来”
聘儿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忙自己的,而绯衣则深深地朝两人看了一眼,然后,就转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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