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教位于苗疆之地,距离中原有几千里的路程,苏蜀妩终于在长达几个月的长途跋涉之后来到了苗疆。听说这里有一部分的苗人擅长施毒,而苗疆施毒第一人当之无愧的是令月教每任的教主。令月教一直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每任教主必须为女子,擅使万蛊毒,那种毒只有令月教的教主才会有毒方。
筝昔一大清早起来梳洗打扮完毕,打开门就看到院子里面正在痴迷看着满院毒草的少女,没错她的神色只能用痴迷来形容。而筝昔她是这片土地的看管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着这样枯寂的生活罢了。
那少女正是苏蜀妩,就在她抵达令月教山脚下的时候,血液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沸腾了,指引着她一步步找到了这里,指引她来到这里的意念是那样的强大,强大到她觉得令月钰的事情要容后去交在令月教神秘的教主手中。
这里的花草虽然很多她只有在医书上看到过,但是一眼就能认得出名字来,毒性的强烈,她甚至有种对于这些毒物阔别已久的感觉。
筝昔有些怔怔地看着那少女,好像就是被她的神色所打动,然后想到擅自来此的外人是要报告给上级知道的。于是上前来到少女的身边,轻声地说道,“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回吧。”
少女转过脸来,她长得并非是有多绝美,而是胜在气质空灵,这让筝昔有了一瞬间的惊艳。这少女给她以一种很沉静且干净的感觉。
少女打量了她几眼之后说道:“你身中剧毒……好奇特的毒,我都无法看出是什么毒。或者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毒,也是哦,我比较孤寡所以很多剧毒都没有见过……所以也并不怎么奇怪。”要知道苏蜀妩所擅长的并非是医术而是毒术,有关这一点她在木兰宗的时候掩饰得很好,有关毒术的书从来都不会正大光明地看,而是遮掩在医书下面偷偷地看。有关毒术的讨论她都是做出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可实际上听得比谁都还要认真。可是眼前这个少女身中的剧毒,顿时,令她兴奋了起来。就好像是良医看到了疑难杂症一样。
而筝昔则是一脸的惊讶,要知道就算是名医在此都未必看得出她身中剧毒这一事实,而眼前与自己年纪一般无二的少女竟能看出来。这个少女并不简单呐,她在心底这样想着。
“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中毒的?也许……我可以试着给你解毒。”那少女接着问道。说完笑笑,很难能够想到这世上还有什么毒是能够难倒药女的。
“这种毒是万蛊毒,你想必也是听说过的。是打小就种在身体里面的,无药可解。”虽然明知道她解不了此毒却还是说了出来。这毒是入教第一天种植在体内的毒药,无药可解,但是好在还有缓解性的药物存在。每隔上一段时间上面就会有人来派发解药,说到底是怕有人会叛教,那样一旦身上的毒药发作,死相极为惨烈。这对于令月教而言就是管教教众的手段。
这一任的教主阮意是百年以来天赋最佳的施毒师,这些年以来一直在研制这种毒的解药,却是三年来毫无进展。想到那个深居在大殿深处的教主,她的嘴角还是扬起了一抹笑容,虽然她这些年的作为令长老院不满,却深得教众的心。比如说她废除了教中最为残酷的刑罚。比如说,她还会研究万蛊毒的解法。
如果真要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她,她宁愿以善良来形容。
“哎呀!”少女一拍脑袋,“对了,在我配制出那解药之前,我还需要面见下你们的教主,有人托我将一样东西交到她的手上。”顿了一下,“是很重要的东西。”
接着,过程还算过的漫长,终于苏蜀妩就看到筝昔心目中善良的教主,一袭红衣鲜红的有些刺目,只是她穿在身上给人以一种明艳动人的感觉。她的乌发垂直腰间,只是简单的用发圈束起,不似汉人复杂好看的发鬓,却也有简洁明朗的感觉。
然而苏蜀妩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下,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何而哭,就好像是本能地在哭一样。
只是突然觉得好难过吧,尽管说不出来为什么会难过。
然而对于她的到来阮意只是平淡地看一眼,然后她的眼神凝聚在了很远的地方。她能够强烈地感觉得到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强烈的召唤力。她的神色一动,很少能够见到他那么迫切的一面。
于是苏蜀妩还没有哭完来得及开口说话,阮意就吩咐下属将她囚禁在明牢里面。
那个属下也很意外,不明白一向温和善良的教主为何会将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囚禁在明牢里,要知道那里是教众犯了重罪才会被收容进去的呀。而这个姑娘也很奇怪,明明还好好的,见到教主之后便啼哭不止。
而被关在明牢里面的那个人……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来历,就连上任的教主离华都不知他的来历,只是阮意当初不惜与母亲对立,终于还是让他当上了长老院的长老,想到那个人强硬的手腕,不足三年就成了长老院的首席长老。就算如今被关明牢里三年,在长老院的余威仍在。
三年前是离华教主驾崩的日子,也是阮意教主登基的日子。在离华教主病重的当晚并不平静。先是代表着教主身份的令月钰遗失,接着便是碧矜圣女的失踪,然后便是诺芷长老被下令关在明牢里面。
至于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下面流言纷纷,甚至还有人说诺芷长老是深爱碧矜圣女,教主大怒之下,杀了碧矜圣女,将诺芷长老关进了明牢。毕竟阮意教主喜欢诺芷长老是教众皆知的事实,难怪会有那样的流言蜚语吧,只是仍然有一部分人不相信当晚的真相是那样的,比如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