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冷看了一眼阳台门，确认现在没人进来，然后说道：“纪霏霏想要芯姐下部电视剧30的收益。”
“胃口还真不小。”程芯冷笑，“她能给我什么？”
“她说她不会出钱。”
许冷还没说完，程芯怒极反笑，“她想空手套白狼？想得可真美。”
“但是，”许冷继续说，“她说她可以帮助芯姐您找到投资。”
程芯脸色稍缓，“她想怎么做？”
许冷缓缓吐出三个字。
“纪兴业。”
程芯顿时看向许冷，“她真的这么说？”
许冷点头，“芯姐，对于纪霏霏而言，反正纪家的家产她也得不到多少。何不趁现在能捞一点是一点？”
程芯在刚才和纪兴业的接触中，她隐隐觉得纪兴业对自己有点兴趣，但是这点兴趣能有多大，或者说能持续多久，这才是关键。
“芯姐，要不就算了吧。”许冷突然说道，“这事也怪我，作为你的经纪人帮不了你多少。”
程芯还是第一次听到许冷示弱，在她印象中，许冷是遇到任何事都会说“放心，我来处理”的人，而不是此刻的无助。
“这也不关你的事。”程芯安慰道，“你也才回国一年多，很多资源和人脉还接触不到。”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沉默。程芯望着漆黑的夜空，心里几种念头不停碰撞。
抓住这次机会，也许她就可以顺利得到一大笔资金，然后开始自己做老板拍电视剧。可她要付出的，是自己的身体。
在娱乐圈，哪个一线明星没有后台或者说不是靠后台起来的？
程芯自然清楚，她能红起来不只靠最娱乐的力捧，还有她无数次的陪酒，讨得他人的欢心。
若是不答应，她的所有计划，又要延迟到何时？
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新人，最擅长的就是淘汰和遗忘。
要是她很长一段时间拿不出作品，又有谁会记得她？
“芯姐。”许冷突然打断她的思考，“刚才纪霏霏给我发短信，她说再给我们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否则她就和纪兴业走了。”
程芯能接触到纪兴业，纯粹是因为今天这次晚宴的机会。刚才他们聊得开心，却没有互留电话。
要想再次见到纪兴业，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纪兴业这种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投怀送抱的女人。要是她这次欲擒故纵玩失败了，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程芯咬牙，“告诉她，我再想想。”
许冷很体贴地出去，把空间留给程芯。
程芯听着隔着门传来的喧哗声，里面灯红酒绿，全是Z市的上层人士，而她，一个来自农村的女孩，是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做得到和他们一起说说话的地步。
她想起自己从小生活的成家村，一个月能吃两三次肉，冬天冷得手脚长冻疮。
她想起自己在工厂当工人，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睡在几十人的大通铺里。
还有自己以前住在地下室的日子，穷得只能喝自来水。为了得到一个角色，陪酒喝到吐。
还有那个人，为了当明星，她放弃了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
所有这一切，她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放弃的幸福生活，她一直在被这些东西推着走，已经无法回头。
程芯擦了擦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从包里掏出散粉补妆。
然后，她站了起来，坚定地朝门外走去。
就像十年前，她看着杜一叶倒在地上，却仍然毫不犹豫地往前走。
十年前已经错过，又何妨再多来一次。
“爸，喝点水吧。”晚宴时间过了一大半，纪兴业也喝了一些酒。
刚才他还想回去和程芯再聊一聊，结果她却已经离开了，这更让他兴致缺缺。
“爸，我刚才在盛斯给您订了一个套房，今晚您就在这里休息吧。”纪霏霏说道。
纪兴业本来也不想回去，他不想见到董兰，顿时觉得还是女儿贴心，“好。”
“爸，我等会回去劝劝董姨，就说您只是工作上有些不顺心，让她不要再生您的气。”纪霏霏继续充当和事佬。
“你别管她，自己做错了事，还总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纪兴业仰头喝下纪霏霏递过来的水。
也许是今晚的酒喝得有些多，纪兴业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醉意，身上有点热。
他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纪霏霏开好的套房里。
才坐下没有多久，门铃响了。
纪兴业以为是纪霏霏找过来，走过去打开门，顿时脸上表情一惊。
门外，站着的却是程芯。
程芯换下了晚礼服，穿上另外一条吊带裙，头发全部披散下来，全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纪总，今晚我们还没有聊完，现在可以进去继续聊吗？”程芯笑道。
纪兴业有一瞬间的失神，现在的程芯让他更加觉得身体火热。
“快请进。”纪兴业有些猴急地拉过程芯的手，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盛斯大酒店负二层的停车场一角，纪霏霏和许冷坐在车里，并没有发动车的打算。
纪霏霏双手枕在脑后，“你说纪兴业是不是太傻了，上次的余婉彤，这次的程芯，同样的套路，他每次都会上钩。”
许冷评价道：“狗改不了吃屎。”
“许冷，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幸运和妈妈很早就离开了。”纪霏霏望着车顶，“纪兴业的本性如此，就算没有董兰，也会有无数个余婉彤来恶心我们。”
许冷没说话，只是安静地陪在她旁边。
“其实这次根本就没有下药的必要性。”纪霏霏想起放在水里的药，“纪兴业那种人，有女人送上门，他怎么可能拒绝。”
“以防万一。”许冷答道。
纪兴业喝下去的药也是许冷托朋友从美国寄过来的，吃了后会有助于情事，而且极容易上瘾。
这种药在体内很难检测到，而纪兴业只会以为是程芯的魅力大，两人十分合拍。
为了让纪兴业能够心甘情愿拿出钱，程芯必须保持对纪兴业的致命吸引力。
“走吧，我还得回去应付董兰。”
纪霏霏转身去扣安全带，趁着许冷不注意，快速地擦去眼角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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