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舒服，热气已然散去，换来神清气爽。
“小姐，早，我们今早就该回去了，不然二姨娘又要跳脚了。”
惜春渐渐地已经学会了慕如笙说话的方式，甚至于，不自觉的拿那个丞相府的母夜叉开练。
“哼，她跳她的，与我何干，对了，念秋呢？”
昨晚上，她甚至不记得后来如何了，她服下了一颗药丸，然后呢？醒来便已经在榻上了。
“念秋已经在前厅备好了饭菜，小姐洗漱完毕便可去庭院用膳。”
惜春拿来一套洗漱工具，为小姐漱口，洗面，梳头，穿衣，穿鞋。
一切准备就绪，慕如笙甚至不忘把那块印记贴上，敷贴在面上，没有特殊的药水，是取不下来的。
带上的一种感觉，慕如笙觉得，昨晚，好像有什么人，闯进了自己的房间？
是幻觉吗？
“大姐姐快来！”
慕如笙心不在焉的跟着惜春来到前厅，慕芯月早就站在前厅门前等候，徒然笑面盈盈的看着慕如笙，倒是让慕如笙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芯月，你今日，有些不同。”
慕如笙探究般的看着慕芯月，她笑面如花，似有什么开心的事？
“是啊，大姐姐，多亏了你，我想通了，想求大姐姐帮我，行吗？”
慕芯月一整夜没睡，细看之下，一层粉之下，淡淡的黑眼圈，还是一眼看得出来。
“你想通了？确定不要了？”
慕如笙疑惑道，本以为她会要死要活的抱住她的孩子呢，这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是的，大姐姐，我如今才十二岁，大好的年华在身后等我，我就算是以后嫁不了人，也有好多事情可以去做，所以，大姐姐，我不要他。”
慕芯月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这一决定，她知道意味着什么，孩儿，对不起，娘亲来世，一定做牛做马弥补你。
“也罢，不过，过程不会好受，而且，你在相府，也还是会落人口舌，你要不要返回去？”
慕如笙此次前来，一是劝解芯月打掉孩子，而是依照四姨娘的吩咐，把她带回去。
“芯月不怕，姐姐，这件事，我想慢慢以后再告诉你，我怀疑，其中有人作祟。”
自从从那个美梦中跳出来之后，慕芯月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会发生，为什么会陷进去？
也许这是有人一早就设定好的呢？
如果是这种情况，她到底要为何？
她又该怎么做，遭此一劫，本是不幸，长姐想救，已是万幸，若那人再起歹心，何人救她与水火？
“好，我等你开口的那天，芯月，你想好了，我要是动手，他就真的从你的身体里消失了。”
自然，五月的胎儿，已不是小事，如果保不齐，母子双双将会陨落，那种结果不是人人都期盼的。
“谢谢长姐，我明白了。”
慕芯月此时对慕如笙满满的感激之情，她是自己的救赎者，救命恩人，是姨娘与她的救命恩人。
“念秋，准备热水，惜春，帮我抓几副药，要快，我们要速战速决。”
慕如笙眼神突然变得严峻起来，这顿饭嘱咐慕芯月多食一些，待会才有力气生产，自然此生产非彼生产。
只是让胎盘脱落，孩儿取出，过程血腥，慕如笙甚至不想提及这一残忍的一幕。
“含着，待会跟着我说的做。”
一副温辛的药下腹之后，慕芯月觉得腹部下坠的很厉害。
接着疼痛感袭来，孩儿真的要离世了？
“用力吸气，然后向下用力！”
慕如笙把一片人参放入慕芯月的口中，含在口中关键时刻，可以吊住性命。
“嗯！恩……”
嘴中含着东西，使劲向下使力，不久，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鬓角的额间的发丝全然浸湿，黏在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念秋一边在旁边指导安慰，一边帮慕芯月擦拭着汗液。
惜春不停的把沾满鲜血的毛巾一边一边在水中涮洗。
只有亦玉，在屏障后转来转去，心慌不已，双手合十，闭目祈祷：老天保佑，小姐没事，老天保佑……
半个时辰后，慕如笙抱出了一个东西，接着递给惜春，让她葬了，念秋捂着慕芯月的眼睛，眼中闪过一抹痛意。
“芯月，完成了，你以后不会怪我吧？”
洗干净了手，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屋子里除了床上，其他的地方已被擦拭干净，恢复整洁的模样。
“我……我不会的，长姐，长姐放心。”
慕芯月早就泣不成声，她的孩儿啊，是她自己不要他，怪不得别人，怪不得别人。
“芯月，别哭，以后，你要多为自己考虑，知道么？”
慕如笙心中一疼，此刻，她甚至有些体谅了解慕芯月的心情了，现实的残酷，悲惨，让人喘不过气来，前世也是，今世未发生。
感叹过后，忍不住的回想起自己，那一世，自己甚至都没有这个幸运，临死丈夫不曾与她圆房，她都还守着贞洁。
这是一种讽刺，还是一种庆幸？
现在想来，应当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还好是没碰她，不然那么脏的手，那么脏的人，她嫌弃，也不屑于要。
“好好照顾你们家小姐，每天多给她做点补汤，月子还是要做的，我现在回去跟四姨娘商议，怎样让芯月回府。”
丞相府的金枝玉叶，住在外面，难免遭人闲话，难搞定的怕是府中那个一览大权的在握的方素云了。
“大姐姐慢走。”
虚弱的转头，看向慕如笙，她今日穿着一身素白的连衣裙，墨发轻轻挽起，一支白玉簪，如此的朴素，但是却如此出尘。
甚至她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认不认识眼前的女子，身姿曼妙，脚步轻盈，手艺高超，想不到还有什么她不会，她不懂的。
这个人，真的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说话，不敢抬头看人，人称相府第一丑女的嫡小姐慕如笙吗？
甚至连看她脸上的印记，都觉得，没有那么刺眼，相称极了。
“好，四妹妹安心养身子，过些日子，我会再来，记着，我交代的事，莫要烙下病根。”
月子里的病最难治，慕如笙深知，想想前世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