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记耳光抽
打在苏启的脸颊上。
这是苏启深刻记忆中,霍靖之第一次动手打她。
不是很重,因为霍靖之最多只用了四层次力气。但却把苏启打懵了,也打平静了。
她没有去抚火辣辣的脸颊,而是静静的看着霍靖之隐忍着巨大怒意和心疼的扭曲俊脸。她知道霍靖之向来温润,不把他逼急了,他是不会动手打她的。
其实苏启知道自己挨打的原因。她并不恨霍靖之,因为如果换成了自己是他的立场,一定会把现在的这巴掌打得还重遏。
养条狗都比养她霍苏启强!她竟然为了乔勒言做出了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儿!
苏启静静的看着霍靖之,沙哑着声音从喉咙深处传来,“哥,对不起。农”
霍靖之紧抿着薄唇,捂住自己的月匈口微微躬起了上身。隐忍着从那里传来的针刺似的疼。打了苏启,或是真当疼到不行的人,还是他霍靖之吧。
“哥,你怎么了?月匈口又疼了?”苏启上来搀扶霍靖之,水汪汪的眸子里染上了晶莹剔透的水气,“哥,别为了我动气……不值得。”
“启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霍靖之嘶哑着声音问。
苏启默了,她不勇抬头去看霍靖之的眼。并不是她畏惧,而是她真的内心有愧。
“你去警察局给乔勒言翻供,让大家笑话我霍靖之的妹妹心甘情愿的被他强J……这些我都可以忍,都可以无视……因为身
体是你自己的,你有如何去使用的权力!但是苏启……”
霍靖之换上一口气,双眼紧闭了一下,似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霍靖之的整个人都似微微颤抖了起来。
“但是苏启,你怎么能够联合乔勒言一起算计你大哥呢?你跟他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已经到了情比金坚的地步,就连我们之间十多年的亲情都可以弃之不顾?”
“不……我没有。哥,我没有算计你!我去翻供,也只是不想进一步的激化你和乔勒言之间的矛盾。我又怎么可能算计您呢。”苏启连声解释道。
“事到如今……你还在跟我狡辩?你自己看看吧。”霍靖之拿出了手机,将其中一段视频播放给苏启看。
从视频里的角度来看,并不是警察手中执法记录仪拍摄出来的。而是从庥头方向对像房间门口的,这样就能把闯进来的一行特警和霍靖之等人如数的录在了里面。
“这是乔勒言用来投诉特警滥
用
职
权的!”
霍靖之冷冷的笑,“知道吗,当我听到警察说有人报警,称有人在霍家预谋强J我妹妹……我紧张极了,不顾一切的冲到你的房间门前,用身
体硬生生的把门撞了开来,生怕你真的被人欺负到……”
“呵呵呵呵……”霍靖之苦涩的仰头大笑,“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你配合着乔勒言演的一出好戏,目的就是为了帮乔勒言抓住把柄去投诉你嫂子用来保护我的特警!”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配合乔勒言来算计您!哥,我真的没有。”苏启急声解释。
“没有?哼,如果没有,被子下面的你会穿戴整齐?如果没有,你会一早就迫不及待的去给乔勒言翻供?既然你早就想好了要为他翻供,为什么昨天晚上不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呢?演这出好戏让乔勒言被警方带走,然后让乔勒言有凭有据的去投诉特警?”
面对霍靖之的咆哮如雷,苏启竟无言以对。事实的表象也真好说明了这一切,自己又能解释什么呢。霍靖之如信她,她什么都不用解释他都会信;霍靖之如不信她,她解释再多也是一种越抹越黑的表现。
“如你跟乔勒言所愿,上头撤掉了安排在我身边保护的特警……”
霍靖之冷冷一笑,朝着有些木讷中的苏启说道,“还不赶紧的给乔勒言打电
话:就是特警已经成功撤掉了,让他赶紧的过来杀了我!快打啊!”
苏启的眼眸被积聚泪水润得模糊一片:她真的没有想到,乔勒言竟然利用了她!
“他不用亲自动手的……堂堂的罡商执权者,怎么可能会亲自动手呢?!”霍靖之冷笑一声,“其实你早就知道乔勒言才是罡商幕后的操控者对么?却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玩得团团转!”
霍靖之再一次的仰头,压抑着内心的苦涩,“我承认……把你送去乔勒言的身边,是我的错!但我真的是黔驴技穷了!父亲一早就逼迫着我把你送去乔家当卧底,但我一直没舍得……最终选择了深爱着自己五年的女人送去了乔安东身边……只是为了保全你。”
苏启静静的聆听着,霍靖之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刺进她的心间。
“你恐怕一直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赶尽杀绝……”
霍靖之沉身坐在了沙发上,“其实苏启你错了,我只是在为了你,为了无恙,为了沈正,以及罡商金融案留下来的幸存者们,做着微不足道的正当防卫。罡商的死灰复燃,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要为
翟商报仇,除掉一切的异己者。”
“其实也包括你指使沈正去撞死沈千浓和乔安东吗?”苏启追问上一句。
霍靖之先是一怔,随后便笑了,“原来你一直觉得是我指使沈正去撞死乔安东的?”
“难道事实真相不是这样的吗?当时我在你的办公室门外都听到了!我听到沈正说:‘霍哥,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你就放心吧,我会按照你的意思,把前面的路替你铺平的!’”
苏启没有质问霍靖之的意思,她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她不愿意去相信:无辜的乔安东死于非命,是霍靖之一手造成的。所以,她想弄个究竟。
“我霍靖之真够可悲的啊……竟然连我最亲近最心疼的女人都不相信我!”
霍靖之冷声嗤笑道:“沈正做去那样过激的行为,我真的也很意外。但真的不是我指使他那么去做的。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乔勒言就是罡商的幕后操纵者了,直接让沈正撞死他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去撞沈千浓和乔安东?”
苏启微微一怔,随后又追问出心头的疑惑,“因为沈千浓出卖了你!你怕她跟罡商的人招供出你跟沈正,还有你们上线的底细。所以你想杀人灭口。”
霍靖之又苦涩一笑,“你错了:沈千浓背叛了我……但却不会出卖我!如果她要出卖我,早在几个月前就会那么去做了。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再说了,你觉得我会对一个死心塌地爱了我五年的女人下毒手么?我霍靖之对沈千浓或许是无情无义的,但绝对不会残忍到杀害她!”
“那沈正,不是你指使的?”苏启愕然了,“那又会是谁?”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他自己的一念之恨吧。他父母死在翟罡手里……而有着千丝万缕亲缘关系的沈千浓又背叛了我们……”
霍靖之似乎真有些累了,他仰面躺在沙发上,似乎不想再多说任何的话。
“哥,我相信你!但也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跟乔勒言合谋来算计你!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苏启走到沙发上霍靖之的身边,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霍靖之睁开红丝渐染的眼眸,深深的凝视着跟前的女人,他的丫头还是他的吗?
“对不起……哥不该动手打你。”霍靖之哑然着声音喃喃了一句。
苏启单膝跪地,蹲身在霍靖之的身边,“哥,我不怪你!其实你这一巴掌打得挺好的!至少让我明白了:亲情无论何时何地,都应该排在我生命的第一位!”
听到苏启的话,霍靖之的脸部表情有些复杂:没有大喜大欢,反而有种莫名的微微失落。
难道自己在这个丫头心目中,就只是一个亲人吗?
那……那两张电影票又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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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给霍靖之打来了秘密电
话:沈正不但醒了,而且还能开口说些简单的话了。
但沈正康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换句话说:他要在庥上躺完他的下半辈子。
接到这个秘密电
话之后,霍靖之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以代理律师的身份看到了沈正。
因为有律师在场,所以关掉了监控,那两个负责监护沈正的刑警也走了出去。留给嫌疑人和代理律师独立的交谈空间。
看到霍靖之的沈正有些激动,因为他四肢不能动,所以他只能朝霍靖之发现呜呜呜的哼叫声。
“小沈,别激动,我在呢,有话慢慢说。”霍靖之靠近过去,在沈正的病庥边坐了下来。
病庥上的沈正呜呜呀呀的,霍靖之根本就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小沈,不着急,你慢慢儿说……”霍靖之温润着声音,低头过去,将耳际靠近他的嘴边,仔细的分辨沈正究竟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霍……霍哥……杀……杀了我……杀了我……”沈正的情绪很激动,虽说身
体不能动,可双眸里却异常的发亮。就像是一种回光返照。
“杀……杀谁?”霍靖之有些疑惑,自己听的是沈正要让自己杀了他么?
“杀……杀了我……杀了我……”沈正不停的重复着,口角里溢流出污浊的口液,口齿含糊不清。
“杀……杀了你?你是要让我杀了你?”霍靖之这才听清楚,沈正说的的确是想让他去杀了他。“沈正,你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
霍靖之以为沈正有些神志不清,便没有跟他多少什么。安抚一声后,便想起身离开。
然,就在霍靖之刚刚站起身来时,沈正突然就更加的失控起来,“霍哥……求求你……求求你……别走……别走……”
霍靖之顿住了起身的动作,转过身来,看着沈正那双格外光亮的双眼。他微微蹙起眉宇,“行,我不走,你慢慢说:为什么要让我杀了你?你想让我知法犯法么?”
沈
正的双眸里流出了泪水,浑浊的,带着眼晴里的分
泌
物,看起来又狼狈又恶心。
“霍哥……别让他们再……折磨我了……我生不如死……”沈正的泪水流淌了出来,因为四肢无法动弹,便只能任由它们在脸上肆意的流着。
还有那吸进吸出的鼻涕,从一个成年人鼻孔里溢
出
吸
回,实在是倒人胃口。
霍靖之从柜子上抽
出一张纸巾,替他擦拭去了泪水,还有溢出来的鼻涕。似乎在他擦拭的过程中,他一点点儿的意识到:‘生不如死’这个词。
也是,对于一个曾经活蹦乱跳的正常人来说,现在突然连自己流出的泪水和鼻涕都处理不了,这样的反差,真正很难让人接受。
“小沈,你别胡思乱想了,会好起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霍靖之安慰道。
“不会好了……医生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们说,我最多只能活三个月……然后身体会慢慢的衰竭腐烂掉……霍哥,帮帮我……让我死吧……”沈正又流出了那浑浊的泪水。
“小沈,不许你这么自暴自弃!等你出院后,我会请专业的护工帮你康复训练的。你一定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霍靖之再声安慰。
虽说他知道沈正康复的可能性很渺茫。而且即便康复了,等待他的也将是死刑。
“霍哥……求求你,帮我最后一次吧……看在我那么多年……跟……跟随在你身边的份儿上……让我死吧……我现在活着……还不如死……不像个人……不如个畜
生……”
沈正一激动,那嘴角处的白色泡沫,那鼻孔里呼哧进出的鼻涕,还有那污浊的泪水,都证实着沈正常话:他活着真不如个畜
生。这不能算是活,而是一种苟延残喘。
偶尔间,霍靖之还能嗅到成年人排泄出来的粪
便味道。沈正肛处的括约肌已经没有活力了,加上他的内脏无法正常的运作……
“沈正,我真的帮不了你!我是个律师……我不能做知法犯法的事儿。加上你现在嫌疑犯的身份,根本申请不到安
乐
死!”霍靖之浅殇的说道。
在面对一个生活无法自理,一切都陷入绝望中的人,心情也就无比的压抑。
突然间,霍靖之想到了孟良品的话:要让沈正死得有意义有价值!
怎么样才能算是死得有意义有价值呢?
“小沈,你还不知道吧,其实罡商现在的幕后执权者,是乔勒言!并不是乔安东!”霍靖之突兀的跟沈正提起这件事。
沈正的眼睛瞪得很大,里面有惊恐,有不甘,更有愤怒。自己搭上了一条命,到最后竟然没能杀掉最应该杀掉的人,实在是惋惜。
霍靖之微微叹息一声,“如果我猜得没错,乔勒言现在一定在想方设法的置你于死地呢!所以,你用不着我帮你动手。”
沈正想到了乔勒言的话:
‘别害怕,我不会弄死你的!相反的,我还会替你找最好的医生,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给救活过来……你不用感谢我……因为我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你生不如死!’
乔勒言要他生不如死。
“呜呜呜呜……”沈正的嘴巴里发出连续的惊秫悲鸣,“他……他不会让我死的……他说……他说要让我生不如死……霍哥……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
盯着沈正那双惊恐万状的脸,霍靖之若有所思了几秒,随后微微点头:“好,我帮你!”
********
走出重症监护室的时候,霍靖之的面容有些压抑。加之刚刚询问过沈正的主治医师,证实了沈正最多活不过三个月,就会被并发症折磨至死。因为他的内脏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既然沈正必死无疑,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帮他死得更有意义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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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一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四方小盒子递送在了霍靖之面前。
“这个盒子的外部用特殊的材质处理过,可以很准确很清晰的扑捉到指纹,然后通过采集器发回。军用级别的,精准度很高。”
卫楚楚疑惑的追问一句:“你用它来作什么?又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我要用它来扑捉乔勒言的指纹。”霍靖之打开那个四方小盒,仔细的查看。
“你要乔勒言的指纹做什么?他那么奸
诈,又怎么可能肯让自己的指纹落在你的手中。”卫楚楚以为霍靖之又要去冒险。
“我不行……但有人行!”霍靖之冷哼一声,“我是在替乔勒言试图谋杀沈正的案子收集证物呢。”
卫楚楚顿时会意,“你是要借沈正的死做文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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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的时候,苏启被霍靖之叫到他的办公室。
在霍靖之的办公桌上,放在一个四方的小盒子。
“启儿,我
思前想后,觉得你还是把这个东西还给乔勒言比较合适。不管这里面的印章是真是假。也算是跟他断绝联系的一种仪式。”霍靖之平声静气的说道。
苏启放起那个四方的小盒子,里面装的竟然是乔勒言曾经送给自己的那枚假印章。
“哦,我想研究这印章是真是假的,所以就把它切开了……结果发现果然是假的。刚用胶水粘连上,还没有干。”
霍靖之的这句解释,便让冷不丁出现的盒子有了存在的理由。
“好,我会把它还给乔勒言的。”苏启盯着盒子里的印章,答。
“就现在吧!当断立断,我送你过去!”霍靖之没有给苏启犹豫的机会,便揽过她的肩膀朝办公室门外走去。
半个小时后,霍靖之的奥迪就稳稳的停在了原罡商证券大厦的入口处。
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还停着一辆不起眼的商务车。那是用来接受采集器发回的指纹。
“嘿,霍靖之亲自把妹妹送过来给你呢。”
麦子健瞄了一眼楼下停着的那辆奥迪,以及奥迪车门上依靠着的霍靖之,打趣说道,“言哥,敢不敢下楼把你女人给抢回来?”
“你说呢?!”乔勒言不答反问。
一边接听着苏启的电
话,一边健步朝电梯门疾步迈去。
麦子健总觉得:在这个时间点,以及非常时期,霍靖之如此行为实属诡异。但他一时还想不出霍靖之又要玩什么阴谋诡计。
楼下,乔勒言迈着从容的步伐朝着等在三十米开外的苏启疾走迎来。
无所畏惧,无所犹豫,稳健的迎上他心间的那抹暖阳。
(最后一天了,有月票的亲亲们都投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