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夜老夫人,夜少,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相信你们已经接到消息了,这几位是海市那边派来的警官,我是来协助他们调查关于林喻宛失踪一案的。”
李局长说完,那几名警官立马亮出了证件,考虑到夜家的身份不同,所以态度便格外客气了几分,只问道:“这里哪位是夏立春?”
立马有人指向夏暖暖。
夏暖暖脸色苍白如纸,倔强的道:“我不是!”
“是不是你说了不算,我们调查过后才算。”说完,便指挥人将她带走。
立马就有人上来给她戴上手铐,夏暖暖咬紧下唇,没有反抗,她知道现在反抗没有用,只有配合调查,反正她没有杀人,无论他们怎么查都不怕。
心里虽这样想,然而当雪白的皓腕被手铐铐上那一刻,那种冷至心底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心底一颤,夜司墨眼角瞟到,嘴上没说什么,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李局长!请移步说句话。”夜司墨冷声说了一句,李局长一愣,然后立马就跟了过去。
夏暖暖站在那里,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李局长不断点头哈腰。
夏暖暖抿紧唇角,微垂下眼睑。
李局长很快就返身回来,命人将她带走。
夏暖暖却突然出声,“等等!”
李局长眉梢一挑,示意警员让她说完。
她身上还穿着今天来时夜司墨亲手为她挑的礼服,身材纤细,水蓝色的长裙在昏暗的夜色中更衬得单薄飘逸,满头青丝半垂半挽,被风轻轻吹起。
夜司墨没有过来,站在一颗很大的榕树下,村上挂着五色的水晶彩灯,映在他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夏暖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记得很早以前我就对你说过,我不是林喻宛,为此我还逃跑了几次,你好好想想,如果我真的别有居心,当初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的话说完,夜司墨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没有什么动作。
夏暖暖本就没指望他会现在就想清楚,只收回目光,对李局长淡淡道:“走吧!”
李局长见状,对两名警员挥了挥手,便带着她一同往外走去。
——
中秋的夜微凉,夏暖暖跟着警员下了车,进了派出所,然后被关在一间独立的监室里。
现在是晚上,从海市来的警官显然没有那么敬业的精神对她连夜审问,也或许只是想先关她一晚,磨磨她的耐心和锐气,所以将她关进监室后,便再没有人理她。
夏暖暖一个人静静地靠着墙坐在地上,四下里一片昏暗,没有灯,幸好监室上方有一扇小小的天窗,今晚的月亮又极其皎洁,银色的清辉从天上洒下来,在地面形成一块四方形的银砖。
夏暖暖暖靠在那里,透过天窗看着外面的圆月,心里有些凄凉。
中秋,原本是一个团圆的节日,而她却只能一个人坐在这里,没了父亲,没了家,没了身份,现在连自由和尊严都没了,上一刻还是众人巴结讨好的少夫人,这会儿已经变成阶下囚。
果然世事多变,防不胜防。
夏暖暖微微闭上眼,将心头那股酸涩强压下去,逼迫自己冷静的面对当前的处境。
她不知道周如月为什么会查到这一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她是夏立春,她唯一能认定的一点就是,她没有害林喻宛!
所以,只要她坚持这一点,就没有人能拿她怎样。
夏暖暖觉得有些累,这么冷的夜,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礼服,胸前的衣服已经被红酒浸湿,贴在身上更加寒冷。
她抱紧胳膊,将脸埋进膝盖里,只觉自己的心似乎也被那种寒冷冻住了,冷得让人绝望。
夜色清冷,风从窗户吹进来,发出极轻的呜咽声,月色西移,点点清辉洒在她单薄的身上,像一张苍白的纸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直到被一阵脚步和说话的声音吵醒,才发现自己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睁开眼发现还是晚上,她并没有睡多久。李局长带着夜司墨一边往前走一边奉承地解释着,“夜少,不是我不给您这个面子,实在是因为这是海市那边的案子,不归我管,而且毕竟牵扯到人命,如果就这样放人,上面不好交待。不过您放心,那边
的人还没有提审她,少夫人也没受什么委屈。”
说着,门咔嚓一声打开,灯光一亮,李局长和夜司墨的身影出现在监室门口,他的手上捏着一份类似资料的东西,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手上提着公文包,像是律师。
夜司墨看着坐在地上的夏暖暖,眉心微皱。
李局长搓着手笑道:“夜少,不好意思,当着海市那帮人,我不太好徇私给少夫人安排好的住处……”
夜司墨冷声打断他,“你先出去。”
李局长眉梢一挑,连忙点头,“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您放心,我已经和海市那边的局长打好招呼了,只要少夫人将真正的林喻宛交出来,这件事啊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绝对没有人会再追究。”
夜司墨脸上没什么表情,对他抬了抬手。
李局长见状,便很有眼力的退下了。
夏暖暖静静地看着他,眼眶发酸。
禇律师低声对夜司墨说道:“少爷,你们聊,我先去找他们办保释手续。”
夜司墨点头。
禇律师便也转身离开了,诺大的空间内,就只剩下夜司墨和夏暖暖两个人。
夏暖暖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
坐了这么久,她的腿有些麻,站起来的时候,只觉眼前一黑,脑袋一阵晕眩,夜司墨眼疾手快地冲过来一把扶住她,才没有让她跌到地上。
“谢谢!”夏暖暖轻声说道,然后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
夜司墨的眼眸沉了沉。
他收回手,盯着她的脸沉声道:“我已经和他们打好招呼,保释你出去。”
夏暖暖抿紧唇角,眼眶酸胀得厉害。“条件呢?”她声线微颤着问,刚才夜司墨和李局长的对话,她已经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