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撞到江东的那个人却首先发出了一声惊奇的喊声:“江东”
江东往右稍稍转了一下身体.阻挡自己视线的尸体让开了.面前露出一道靓丽的、熟悉的身影:“罗琴.”
“你这是干嘛呢.”罗琴这才看到了江东身上抗着的尸体袋子.好奇的问道.
“哦.我帮着市局办案呢.这是刚刚被杀害的死者.我过來解剖一下寻找线索.”
“琴姐.”朱雷也热情的喊道.
“朱雷也來了啊.”罗琴大方的说道.“你们忙去吧.我过來做一个会诊手术.挺着急的.一会儿你们上來找我哈.就在上面.”
江东扛着个尸体.不方面跟罗琴聊天.只好说道:“那你赶紧去吧.一会儿见.”说完.江东继续往前走去.
朱雷冲罗琴微笑了一下.也赶紧追上了江东的脚步.
罗琴沒有任何停留.一边卷起白大褂的袖子.一边快步向楼上走去.
朱雷指引着江东上了电梯.下到地下二层.这里的解剖房紧挨着太平间.这一层的温度明显比上面低了十几度.乍一下來显得阴森森的.胆子小的人恐怕身上的汗毛都会不由自主的立起來.
值班的人看到电梯门打开.赶紧从值班室里站出來.当看到朱雷领着江东进來时率先喊道:“朱队.又有案子啦.”
“可不是.刚刚遇害的.尸体还热乎着那.我们过來抓紧时间解剖一下.事情紧急.手续就先不办了.明天叫人给你送來.先给腾个解剖台.”朱雷闪身进到解剖室里面.给江东扶着门好让他也进來.
值班的人一边指给他们一个空闲的解剖台.一边说道:“行.沒问題.朱队也是常客了.怎么都好说.”
江东把尸体轻轻的放到台子上.跟朱雷一起脱去了死者的衣服.然后将尸体摆正在上面.
“雷子.你先躲远点儿.我怕尸体里还有沒排出的魔气.”江东戴上手套.拿过旁边的刀子冲朱雷说道.
值班的人递给朱雷一只口罩.然后又给江东一只.可江东连头也不抬的说道:“不用了.你告诉我对尸体怎么下刀.”
那人戴上自己的口罩.站在远离解剖台两三米远的地方.指着身后墙上的一副图说道:“你就按照图上所标示的解剖吧.”
江东看了一眼那副标示图.手里的解剖刀向下一摁.按照上面画的那样在尸体的脖子两侧向胸部切开两条口子.然后在胸口处汇合.再往下一直割开到耻骨上方.
“朱队.他不是你们的法医吗.”
朱雷看了一眼值班人员.回答道:“不是.他是我们请來协助破案的.”
“让他解剖尸体不符合规定吧.”
“现在來不及申请了.晚一步就可能抓不到凶手了.这件事情特事特办.不会有事的.我给你担保你还信不过吗.”朱雷看着江东的动作.沒想到江东手上的动作还是挺稳重的.一刀划开肚皮.动作连贯沒有丝毫停顿.而且丝毫沒有碰触到内脏.
江东用戴着透明橡胶的双手摸进死者的胸腔.把他的内脏一个一个拿出來观察.沒有发现丝毫出血和破损的地方.看來这位死者的死亡特征也符合以前的解剖结果.肯定是魔人作案无疑了.
江东把死者的胃取出來.用手术刀轻轻割开.“噗.”的一声闷响.里面混合着酒水的味道冒出一大股浓浆來.又腥又臭.流淌在解剖台上.
更为过分的是.伴随着那股粘液一并冒出來的.是一股魔气.
这股魔气呈现出其特有的黑色.就连离着老远的朱雷也能清晰的看到那袅袅上升的气体.
江东手疾眼快.摸索着从挎在腰间的小包里取出那块黑色的晶石.摊在手中伸向那股逃窜在空气中的魔气.
黑魔钻一出现.那股魔气仿佛生了根的植物一样.摇摇摆摆的从空中缓缓靠拢过來.慢慢的进入到魔钻里面.但在江东看來这是魔钻将其吸入进去的.
朱雷看着江东的动作.虽然离着这么远都能闻到那股胃液的刺鼻气味.他不由的捂了捂鼻子.使口罩贴近自己的面部.避免吸进更多的臭味.
魔气完全吸收完毕以后.江东用手搅了搅那滩粘液.那恶心的状态都沒有让自己的眉头皱动一下.然后问朱雷道:“正常的人死后的胃里不是这样吧.”
朱雷捂着鼻子说道:“应该是固体比较多.因为死者來不及消化完全刚刚吃下的食物.以前遇害的那几个人胃里的食物也像这个一样是液体状的.好像被搅拌机快速搅动过似的.跟咖啡差不多.”
江东想了想说:“这可能是魔人那根伸进死者胃里的舌头搅的.把食物都搅散了.”
把胃放回原处.江东又找了找死者的内脏器官.沒有再发现哪里有残存的魔气.于是便把死者的肚皮缝合起來.然后又让朱雷带着去太平间看看以前的那些受害者尸体.
值班的人带着二人打开隔壁房间厚重的铁门.边往里走边问道:“从死者胃里冒出的气体是什么.以前从來沒见过哪个死人会这样啊.”
江东沒有细讲.简单的说了一句:“死者生前两个小时内吃了很多东西.那气体是微微发酵产生的.有毒.”
朱雷知道那股气体是什么.也知道江东有意瞒着.便赶紧岔开话題抢先说道:“东哥.上次的受害者还看吗.”
“上次的我见过.看我沒有见过的.最好是最前面几次遇害的那几个.”
房间里三面环墙各摆放着三个冷柜.每一组冷柜都被分成三十多个抽屉一般的储尸柜.这样算來这个太平间里一共储存有一百多个尸体.
这里比冰窖还要冷上三分.朱雷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走到正对面的那个大冷柜前.看了看上面的标示牌.然后用力一拽.“哗啦.”一声便有一个两米來长的抽屉应声而出.里面躺着一个身盖白床单的死人.
江东上前一把将那单子揭开.露出里面安静的死者.
这名受害者全身沒有一件衣服.胸口垂直开了一条大口子.从脖子一直到下体私处上方的耻骨.细看的话他的头发里面还隐藏着一道开颅刀口.
江东摸了摸尸体的硬度.发现已经被冻实.沒有办法再次剖开胸腔.便问朱雷:“这个尸体解剖的时候你在场吗.”
“在了.大部分的我都在.”朱雷知道江东想问什么.率先回答道:“这个沒有冒气.除了今天的遇害者其他的都沒有冒出黑气.”
值班人手里拿着一个书架子.他翻到这位死者的那一页.上面写着他的死亡情况.包括尸检记录.
江东看了看那份尸检记录.寻思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还了回去.然后慢慢的摘掉自己手上带着的橡胶手套.转身向外面走去.
江东回到刚才的解剖间.把手套扔在地上的垃圾篓里.然后打开旁边的水龙头仔细的洗着双手.
“东哥.有什么不对吗.”朱雷看到江东的动作和表情.不解的问道.
江东被朱雷这么一问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他看了朱雷一眼.慢慢的说:“回去看看陈法医再说吧.”
二人沿着走廊往回走.然后坐电梯上到一层.朱雷首先跨了出去.江东在后面说道:“手术室在几楼.”
“这里有好几个手术室.罗姐应该在五楼的吧.”朱雷想了想回答.
“你先到车上等一下.我去跟罗琴说几句话.”
“好的.东哥.”说完朱雷便大步向大厅门口走去.
江东來到五楼.问了一下值班护士.然后找到了会诊的手术室.在门外让人通知了里面一声.几分钟后罗琴便出现在江东的视线里.
罗琴穿着一身白大褂.脚上踩着手术室专用的拖鞋.她摘掉口罩问江东道:“你们要走了.”
“嗯.受害者已经解剖完了.我们一会儿要回局里.”江东看着罗琴的眼睛说道.
“你什么时候來襄阳的.怎么也不说一声.”罗琴微笑着看着江东.
江东不敢直视罗琴的眼睛.他把视线挪开一点儿说道:“前两天來的.雷子的案子遇到麻烦了.我过來帮他解决一下.”
“哦.”罗琴仍然微笑着.几年时间过去她的样子沒有丝毫改变.脸上的皮肤反而更加红润了.看來她生活的确实不错.
江东随后问了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題:“上次我结婚时太忙了.顾不得跟你说话.怎么样这几年过的.”
“还算可以吧.我们用你给的钱买了套房子.现在正在还贷.我跟张智的结婚证也早就领了.这边认识的人不多.所以也沒有正式的办结婚典礼.就拍了一套婚纱照.然后和他家里人吃了顿饭.”
“这边沒人找你麻烦吧.我听说县上的人有的出狱了.”江东仍然关心的问道.
罗琴摇了摇头笑着说:“沒有.这边沒人知道我的过去.我现在正在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