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我喝了一声,声音虽不大,竟把他给震慑住了,想是他看我衣裳不俗之故,否则以我哪有什么威严。
树上的少年见此骂了句说:“蠢材。”便从树上跳下来。其实他离地并不算高,不用我身子让开,他也能下来,只是非要在我面前使性子,拿爷的款,偏又遇上我这个咸淡不进的人。他跳下树,过来就给了我一拳,打得我眼前直冒金星。我心里一火,手里拿着的柳枝想也不想就朝他抽了回去。柳枝虽小,但打在他脸上,眼见着起了一道红凛子。
少年可能是横惯了的主儿,眼睛都红了,抽出腰中的配剑对我胸口就是一剑。我也忘了柳枝和剑的区别,边身子向旁一躲边举柳枝去克剑,两下相交,我手中只剩下半截柳枝,我一甩手,这半截柳枝不偏不倚正插到一旁赵青的发辫里。赵青将柳枝扯下扔到地上,带着跟班的一哄而上,过来想擒我。
少年举手制止了他们,显然他根本没瞧起我,想拿我松松筋骨,他手擎宝剑,一步一步向我逼来,为了自保,我身子向前一扑,使出野蛮打法,可怜了我这个大家闺秀!(特此声明,大家闺秀不是我自封的,是大娘夸我的。前两天拉肚子,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往茅厕跑,回来时坐到炕上一动也不动,大娘不相信是我,特地蹒跚着从里屋出来,扭动着小脚:“瑶池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家闺秀走错门了。你哪不舒服跟大娘说,千万别不吱声,听不到你说话,大娘心里空落落的。”)
我张牙舞爪,手脚并用地和那少年抓在一起。他心狠手辣,剑剑指向我手脚大筋,看来不把我弄成个废人,他心里不舒服。可能我的形象不雅,他刚开始还紧绷着嘴唇,脸上带着怒气,渐渐地就忍不住笑起来,旁边他那些跟班跟看戏似的,不敢哈哈大笑,只是间歇地乐,一会来一声儿,不知道还以为吃饭噎着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黑猫白猫抓着耗子就是好猫。要是顾忌自己的姿势优美,被他给擒住了,大刑侍候是小,万一给我来个杀人灭口可不是玩儿的。由于前两天拉肚子,这种野蛮打法又特别耗费体力,我是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眼前的他居然已经变成双影,搞得我都不知道该向哪个他进攻了。
我向后蹦出一大步,大叫一声说:“住手。”少年果真停下来,他不动了,影子就合二为一。我趁机喘了两大口气说:“你当我会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啊,你拿着剑,我空着手,而且你是堂堂男子汉,我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少年皱着眉头,满脸带着不耐烦说:“什么空手入白刃?大爷就要你的命,又不是跟你过招。”
一看他就不是武林中人,连空手入白刃都不懂。我挑着眉头问他说:“我抱你家孩子下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