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祸起萧墙血当哭(4)
是夜云伯来向卓啸云汇报,说道全庄上下非但无人见过阿红阿翠归庄,而且两人亲属未见其人踪影,卓啸云料想两人多半遭遇不测,嘱咐云伯暂且下去休息,等明天看看再说。他心情沉重的回到卧室,妻子李玉荷给他脱去外衣,呼唤他上床休息,卓啸云刚刚坐在床头,李玉荷突然抱住他道:“相公,你知道吗,当你都白天出去的时候,我真的好担心,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天幸你终于平安无事的回来,我就放心了。”
卓啸云心里一热,想起妻子多年来始终浓情蜜意,伸手拍着妻子的肩头,道:“我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再者说你丈夫号称‘烟波神剑’,当今世上能让我回不来的恐怕还没有几人。”李玉荷脸上绽出笑容,离开丈夫的怀抱,道:“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要再理会那些恩恩怨怨。我知道你是江湖人,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可是我真的过怕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只想有一个安安稳稳的家,有一个陪伴在我身边,能每天陪我说话,陪我解闷,陪我哭,陪我笑的丈夫,而不是什么‘烟波神剑’卓大侠。”
火光掩映之中,卓啸云见妻子神情凄楚,那双妙目中盛满泪水,正痴痴的等待他的回答,他本能的将妻子揽在怀中,动情的抚摸着妻子的秀发,诚恳的道:“玉荷,我答应你,等我们过些日子就离开乡萍,带上靖仇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听说太湖上有一个紫嫣岛,景色优美,人烟罕至,我们就去那里搭几间茅屋,男耕女织,从此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然后你再为我生一堆小孩,男孩我就教他们四书五经,耕田播桑,女孩你就教她们琴棋书画,唱歌跳舞,我们就做一对世间最平凡的夫妇,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最平凡的生活,你说好不好?”
李玉荷心中柔情无限,那久久徘徊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她脸上随后罩上一层莫名的忧郁,道:“可是如果你的旧部朋友再来找你,我怕你又跟他们去了。”卓啸云沉吟道:“自古情义不能两全,我对得起朋友就势必对不起妻子,如果我对得起妻子,势必成为朋友眼中忘恩负义之人,不过我卓啸云宁可招万人唾骂,也要跟我最心爱的人双宿双栖,谁也休想拦我。”李玉荷听卓啸云如此说,顿时流下感动的眼泪,柔声道:“相公。”
卓啸云见妻子在灯光下娇羞无限,忍不住凑过脸来,就要去吻妻子香唇,李玉荷随之缓缓闭上眼睛。
突然,笃笃笃,有人在叩门。
卓啸云和李玉荷骤然吃惊,李玉荷脸腾的就红了,随之从屋外传来云伯的声音:“老爷,我们在后院马槽里发现了小红小翠的尸体。”
卓啸云心头一震,心中想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卓家庄接连发生祸事,看来一场灾难即将来临,他见妻子双目中流露出极度的不安,便安慰她道:“玉荷,我去去就来,你暂且休息。”李玉荷执意道:“我跟你一起去。”卓啸云不便拂她心意,道:“好。”
当下李玉荷伺候他穿好衣衫,两人出屋随着云伯来到后院马槽,只见那里乱哄哄的挤着一堆人,见到庄主莅临,都主动让开道路。卓啸云拉着李玉荷手走过去,借着灯笼散发的微光,看见地上铺着一张草席,地上拖着两把青丝,想来下面就是阿红阿翠的尸体。
卓啸云从身旁庄丁手里接过一把灯笼,掀开草席看去,只见地上并排躺着两名少女,衣衫尽被撕碎,神情痛苦,死不瞑目,显然都是被蹂躏至死。李玉荷不忍再看下去,连忙避开目光,卓啸云随之放下草席,问身旁的云伯:“云伯,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云伯黯然道:“就在不久前,我跟阿根来后院喂马,见那两匹濠州马在厩里乱跳乱叫,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就跟过来瞧瞧,谁承想马槽里躺着竟是阿红和阿翠两个丫头的尸体。”他身旁的一名三十来岁的庄丁连忙说:“是啊,庄主,云伯说的半点不错。”
卓啸云见多识广,料想阿红阿翠多半是被人将掳至无人处,先奸后杀再送回山庄,他唯恐庄内其他女眷成为对方接下来的目标,便郑重嘱咐道:“云伯,咱们庄上的女眷除了玉荷就是那四五名丫鬟,你们今夜就辛苦些轮流守卫,务必保护她们的安全。现在先把阿红和阿翠安置在后堂,等明早再去通知她们的家人。”云伯答应着命人抬走两名丫鬟,自去预备后事。
卓啸云待众人陆续走后,这才携着李玉荷向卧室走去,两人路过花厅时,忽听李玉荷在耳畔惊呼道:“相公,你看,那影壁上的字……”卓啸云正在那里低沉思索,耳听妻子呼唤,本能的停下脚步,纵目向影壁上看去,只见日间涂满血书的影壁上一白如洗,那四行血字便如平空消失般不见踪迹。
卓啸云惊疑不定,自我猜测道:“莫非是云伯他命人除去了上面的血字?”恰巧云伯此刻路过这里,卓啸云便向他询问影壁上的血字是否为他除去,哪料云伯道:“老爷,我今天一直忙着找寻阿红阿翠那两个丫头,至于影壁上的字我还没来得及除去,或许是别人除去的也未可知,等我去问问旁人。”说着,他快步离开花厅,不久转身回来说道:“老爷,我已经问过庄内所有人,他们都说并不曾除去影壁上的血字。”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对了老爷,老头子还得预备阿红阿翠两人的后事,老爷夫人早些休息。”李玉荷柔声道:“云伯也早些休息,别太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