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超上前道。
御花园里侍从来往,一众官员与亲眷被分隔开来,虽说还没到直接审讯的地步,但御司暝此时的作为也让他们知道若是查不出凶手,今日怕是都不得好眠了。
一番搜查下来,高超终于将一个偷偷摸摸的小侍从抓住带上来,他将那小侍从不停发抖的身子往前一推,那小侍从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说!宴会开始时你在做什么?”高超沉声问他。
小侍从吓得只顾着抖,却说不出话来。
御司暝端坐高堂,此时已经颇为不耐烦,于是冷声喝道:“毒是你下的?”
“奴才冤枉!奴才冤枉!”那小侍从一听他要给自己定罪,立刻满口喊冤,双手撑在地上用力不停地磕头。
他这般说完,忽地抬头看着燕王,细长的嗓子喊道:“是他!是他给了奴才一笔银子让奴才将那厨房的小厮喊出去的!奴才什么都没做!陛下明鉴啊!”
“什么?”燕王觉得他的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因为他根本就没见过他!
可是御司暝却不这么觉得,他转头看燕王冷冷道:“燕王殿下,还请你解释清楚。”
“本王根本就没见过他!他这时诬陷!”燕王怒气不小,大声道。
他上前一把揪起那小侍从,瞪圆了双眼将他举起,口中威吓着要他说清楚。可那小侍从被他这么一抓,气息紊乱不已,他拼命地揪着他的手想要挣脱开来,双脚悬空不停地踢着。这番情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燕王是在威胁他。
“快,燕王要杀人灭口了!快将那小侍从救下来!”不知是哪位大员说了句话,原本站在燕王身边的高超立刻上前抓着燕王的手臂,迫使他松手。
燕王本就只是想要将那小侍从逼出真话,可现在却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此时他就是再说什么也都不过是狡辩。他转身看着高超,又将周围的人都望了一圈,直到看到御司暝脸上的神情,那还要说出的话便咽了下去。
地上那小侍从一被救下,便不停地咳嗽,身子拼命地往后挪离了燕王。
“燕王殿下还有什么话要说?”御司暝冷冷看着燕王,双手负在身后,淡淡道。
“本王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没做过的事情要本王如何说?”燕王怒道。
“这好办,不如燕王殿下将你这段时间里做的事情一一说清楚,只要事情属实,那便是朕错怪你了,到时候贵国的那些赔偿朕也就不要了。”御司暝说着话,便回到座位坐下。
燕王立刻道:“陛下可要说话算话!本王从入宫之后便哪都没去,一直待在陛下为本王准备的房间休息!”
“哦?”御司暝双手至于膝上,随后又一拍手掌,很快便又有一人入殿而来。
这次入殿的是一名侍卫,燕王一看,这人却是当时守在自己房前的侍卫,于是高兴道:“你,告诉你们陛下本王当时是不是一直待在房间里?”
那侍卫低头行礼,头也不抬地等候御司暝的指示。
御司暝淡淡道:“说吧。”
“是,陛下!”侍卫沉声而答,“自燕王爷入宫后,属下便一直跟随在他左右。王爷一入了宫便由属下带去了偏殿休息,属下就守在门口不曾离开过。”
“看吧!就说不可能是本王!”燕王高兴不已,终于有人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可不等他高兴多久,那侍卫又接着道:“不过,宴席快开始的时候,属下忽地听闻房间里有轻微的声音传来,便上前敲了门。可是属下敲了许久的门,王爷也不曾出声应答,属下感觉不对,便推门进去了。”
御司暝觉得这侍卫有说书的潜质,每次说到关键的时候便有意无意地停了下来。他撇了眼一旁的燕王骤变的脸色,暗自笑了笑。
“接着说。”高超道。
“属下进去后发现,”他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眼燕王,又接着道,“发现王爷不见了,房间内的窗户敞开着,想是从那里出去了。”
“王爷,还请说清楚那会怎么不走正门,却偏偏要走窗户出去?难不成是去下毒?”高超逼问道。
燕王的被他逼问得连连后退,额头上的汗水层层冒出,张口结舌,又兼目瞪口呆。
他的确是出去了,而且是从后门出去。可那时候他不过是收到一封信,说是和自己今日定有危险。他那时候不希望御司暝察觉异常,便从窗户出去了,明明他走的时候将窗户关起来的,而且也很小心地没有弄出声响,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周围的人看着他变换不停的神色,纷纷猜测他定是心虚了。
“怎么?王爷难道没有什么可补充的了?”高超再次问道。
“这!本王没出去!本王在里面好好的!什么时候出去过?这侍卫分明是居心不轨想要诬陷本王!”燕王在高超的一再逼问下已经慌乱不已,口中已然语无伦次。
反正他出去的时候也未见到任何人,定也没有什么认证!
“看来王爷还是不肯承认了!没关系,属下还有人证!”高超说完,便挥手令人进来。
这次进来的是个宫女,那宫女一进来便不知所措地跪倒在众人脚下,请安的话都说不齐整。
这样的一个人进来,让燕王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嘲笑道:“你这是没人了么?连这种说话都说不全的人也带来?”
“王爷何必着急?听听她有什么话要说再笑也不迟啊!”高超完全不已为意,低头示意那宫女说话。
宫女先是小心地向御司暝请了安,随后又一字一句地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
“奴婢今日负责布置插花,路过御花园后头的假山时正见一人从那里出来,因着奴婢手中捧着大束的花不便行礼,便暂且后退着往路边站着。”宫女本就害怕,这短短数十个字,她硬是说了近半刻钟。
待到她终于说完,高超又问道:“那你可知那人是谁?”
“回大人,是燕王殿下!”宫女说完,低头撇了眼燕王的袍角。
“你胡说!本王那时候根本没见过任何人!怎么可能……”燕王怒急,脱口便争辩起来,可话说到一半忽地反应过来自己前不久还说不曾出去过,此时说这话显然是不打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