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剩的七八个黑衣人,还不等从混乱中清醒,便已被闻人白穿心而死。“咚咚”的闷声传来,国舅府前瞬间安静了下来。
没有打斗,没有惨叫。
将黑衣人杀掉后,闻人白提着满是鲜血的利剑上了国舅府的高墙,跃进内院。
“什么人!”立刻便有护卫上前将他围住。
闻人白一语不发,见人便杀,满身的鲜血以及他冰冷的神情让他整个人如同修罗煞神一般可怖。
“不好!有刺客!”打斗引来别处的护卫前来查看,很快,几乎整个国舅府的护卫都冲了过来,将这出院落围住。
杀!
将他们杀光!
语儿!你一定要等我!
闻人白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救出云素语,无论生死。
冗长的厮杀将国舅府的人都吓得不敢出屋,云梓彤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整个国舅府就她一个主子出现。
“闻人白!你疯了!”云梓彤喝道。
是她!
云梓彤一出现,闻人白便心中一凝。
他上前冲开围着不敢上前的护卫们,来到云梓彤身前,沉声喝问:“她在哪!”
满身的血腥,鲜红的双眼,冷意凌然。闻人白简直要将杀神的样子诠释个干净。
“呵,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云梓彤嗤笑,“整日里摆着那副柔弱书生的样子,也不嫌累!”
“她在哪!”闻人白再次喝道。
沾满鲜血的利剑直指云梓彤,逼人的气势让云梓彤险些说不上话来。可她是谁?受过那么多折磨都依然活得好好的,又怎会怕这个虚张声势的人?
“她死了!”撇着眼前的剑,云梓彤后退一步,躲开刺上来的剑锋,翻身而下,立在廊下。
“你再说一遍!”闻人白冲上前去,快速出剑。
横劈,斜刺,下截。
两人过招数次,云梓彤渐落下风。
满天的星光闪烁不停,将这院中的景象看得清晰。护卫们围在周围,颤抖着不敢上前。宽敞的院子里,剑啸声声。
最后,闻人白一脚踹上云梓彤的下腹,将她踢得直撞上墙,摔出一口鲜血。
她要起身,却见闻人白再次提剑上前,那把长剑刺目的剑锋直直地朝着自己而来,眼见便要刺中咽喉,她立刻脱口道:“她没死!”
剑停在云梓彤咽喉前,闪着寒意的剑锋贴着她细长的脖颈划出细弱的一丝血痕,一缕血水缓缓流出,落进她的前襟幽香之间。
“她在哪?”闻人白再次问道。
忍着脖子上的刺痛,云梓彤抬眸看着居高临下的闻人白,梗着脖子道:“她不在这里。”
见那剑又要往下刺,她赶紧后仰着身子抢道:“真的!我没见到她!”
沉默了片刻,闻人白才将剑收回。那些护卫们早已退到角落,此刻见他收剑,便有再次悄悄围了上来,却在他的一个眼神下又退了下去。
云梓彤也不在意这些护卫们的软弱,扶着墙壁起身,胸口的血腥之气翻涌而上,让她再次吐了一口鲜血。
“宁流婉呢?我要带她走。”闻人白沉声道。
“想不到你还在意这个,哼。”云梓彤咳嗽一声,说道,“宁流婉不能给你,我和她还有恩怨未了。”
国舅府前院里一时无声,有护卫得到云梓彤的示意带着伤员下去疗伤,渐渐地,院中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知道你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可是你要知道,若你这样带她母亲回去,她以后还会有事找你么?怕是躲你还来不及!”云梓彤轻声道。
她的声音轻幽,缓缓而来,带着蛊惑。
月华慢慢将这庭院铺撒,将她的脸上映照出淡淡的光华。
而闻人白更在意的,却只是她话中的内容。
“更何况,若你去告诉她你因为夜探国舅府而受伤的话,说不定她会更心疼更感激你!”见闻人白一脸嘲讽地看过来,云梓彤也不觉有什么不对,只淡定地回望过去。
“你的话不无道理,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否则,到时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闻人白将剑入鞘,冷声说道。
“放心,我不会让她死的!”云梓彤立刻说道。
趁着这段时间,她正好能将宁流婉口中的秘密挖出来,哼,到时候,这个女人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云梓彤心中盘算着,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
“知道就好!”闻人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也不做停留,转身跃上高墙,不见了踪影。
云梓彤撇了眼他离开的方向,转身回了房间。
“来人!备水!”唤人准备洗漱的水,她便在厅中等了片刻。
很快,热水备好,云梓彤宽衣入了浴桶,也不让人进来服侍,自己便泡起来澡来。
沉在水中,玫瑰花的香气让她渐渐安下心来。她闭目将今日的事情想了一遍,心觉云素语只怕还不知她母亲在自己这里,或许还可以利用一番。
“好歹也不能让你们好受不是?”邪肆的笑意在她脸上绽开,绝美的容颜却如地狱的恶魔一般邪恶无常。
泡了会澡,云梓彤便起身随意搭件外衣,将那满身的伤痕遮掩住。
莲步轻挪,她走到书房,将自己的计划写下便传了信鸽出去。
皇宫中,云素语好不容易回去,恰好被御司暝瞧见,她那满身狼狈的样子让他心中忧心不已。
“语儿!”御司暝上前将疲惫的云素语扶住,“你受伤了?”
说着,他手臂用力,便将云素语打横抱了起来,快步往她殿中而去。
御医很快来了,待他诊脉后,御司暝立刻询问:“她怎么样?”
“回陛下,素语公主无事,只是疲劳过度,休息一下便好。”御医行礼回道。
听见她没事,御司暝这才安下心来。
将云素语安置好,他也不再回寝殿,直接趴在她床边稍作休息。
清晨的鸟鸣霎时雀跃,云素语醒来的时候便见自己躺在床上,转头又见御司暝趴在床边睡着,一时心中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也许是她转头的动作惊动了浅眠的御司暝,只见他抬头看着床上的云素语,眼中竟丝毫没有初醒之人的迷蒙之态。
“你醒了!”他说道,“我给你倒杯水。”
他起身,从桌上将之前宫女装的热水倒来小心地扶着云素语起身:“小心烫。”
云素语轻轻吹了吹,见温度差不多,才慢慢泯了一口:“谢谢。”
喝了茶,云素语又问道:“你怎么在这?不上朝么?”
御司暝见她难得主动与自己说话,一时心中愉悦起来,口中道:“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