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梓彤一步一步的走向云素语,手中的匕首已经不在滴血,叶昭的血迹已经有些微微凝固。云素语看着她浅笑妍妍的模样,只觉得头皮发麻。
云梓彤走到云素语的面前后,出乎云素语意料的拿着匕首给她解了绑,云素语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是云素语这种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一下就扑到了叶昭的身上,叶昭因为被刺中心脏导致死亡,此刻早就已经断了呼吸,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母亲……”云素语哆嗦着唇瓣叫出了那个许久没有喊过的名称,心中一片凄凉。
云梓彤也不管身后的云素语抱着叶昭哭的多么悲惨,自顾自的拿起匕首再次挥起,然而这一次的目标是她自己。
云素语听见匕首划破空中又划过血肉的声音,猛地回头看去,眼睛里已经不再会闪现不可置信的神色。
云梓彤皮笑肉不笑,忽然大喊道,“快来人啊!救命!救命啊!”
云素语不再理会云梓彤的作为,转过头看着倒在地面上的叶昭,面上划过了一丝悲痛,“母亲……”
屋外长长的廊道里传来国舅爷带人赶来的脚步声,云梓彤面上划过一丝得意,然后一脸惊慌的看着云素语,嘴里喊着“救命”,推开门就撞到了前来的国舅爷身上。
国舅爷见屋内一片狼籍,三个人都是血迹斑斑,大手安抚着云梓彤,生怕吓坏了她,轻声询问道,“梓彤啊,这是怎么回事?”
“云……云素语她杀了母亲!”云梓彤故作害怕的往国舅爷的怀里躲了又躲。
国舅爷抬头看着哭泣的云素语,声音冷的像是冬天的冰碴一般,“把这个杀害国舅夫人的人给我抓起来!”
云素语的胳膊两边的人抓住,她抬起眼睛,空洞而无神的眼珠好像蒙上了一层灰尘,不带一丝感情,像是悲哀过后看透世间一切脏污的无妄,对一切的失望,看的国舅爷心里发凉,连忙让这些人控制好她。
云素语没有反抗如同一个任由折腾的洋娃娃,乖顺的跟着走了,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猛地回头,让抓住她的人心头一跳。
云梓彤看她回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是知道一个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情味儿的笑容,云素语看着她的笑容平静的转过头去。
国舅爷将云素语关在了自己的私牢里,云素语被折磨的面无人色。云素语从被国舅爷关在私牢里的那天起,就遭受着惨无人寰的折磨。
“云素语,阿昭她对你不好么?”国舅爷凑到了她面前,恶狠狠的掐住她的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云素语依旧是一副三魂七魄都丢了的模样,生硬的说道,“好啊。”国舅府里只有她是对我好的人了。
国舅爷拿来鞭子,放到一旁红通通的辣椒水的盆里,然后继续质问道,“她对你那么好,甚至知道了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都想着让你在府中待下去,你呢?嗯?”
“……”
回答国舅爷的是一片沉寂。
国舅爷气愤的拿起浸泡过辣椒水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云素语的身上,眼睛里划过一丝大仇得报的解脱。
而承受着国舅爷的鞭刑的云素语,心中一片苦涩。没错,叶昭对她好极了。对如今的云素语来说,叶昭曾经的是在知道亲生女儿后对她的冷淡到最后的厌恶,已经都不是问题了,毕竟她是被蒙骗的……不是么?
对于叶昭来说,她掏出了全心全意对待曾经的云素语。在找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后,她又再一次的掏出了真心真意,全心全意对待找回的女儿,然而最后却又惨死在自己的亲生女儿手中。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她又是何其无辜?
云素语闭上了眼睛,口中溢出一抹鲜血,在她苍白的面容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国舅爷见她并不反抗,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他的那个愤怒点,国舅爷挥舞着鞭子,整个人象一个恶魔一般,眼眶通红,像是能滴出血一样。
蓦地,云素语睁开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直视着国舅爷,她轻启红唇,讽刺道,“国舅爷大人,你如今如此的愤懑不已,不就是因为你对母亲的愧疚吗?你表现得越愤怒,就证明了你曾经对她做过多么让你后悔不已的事情。你现在对我的惩罚,不过是你想让自己有一丝救赎罢了,你不过是在逃避责任罢了……”
“你!你给我住嘴!”国舅爷的心思被云素语轻易戳破,她的话直戳国舅爷的心底,“你懂什么?阿昭是我的嫡妻!”
云素语的唇边溢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是啊,母亲她是你的嫡妻,我想,你一定和她有一段非常美好的过去,你钦慕母亲的容貌,欣赏她的才华。你觉得那时候的母亲是一个名门闺秀,是大家淑女,千般恳求万般请愿,最后终于让母亲嫁给了你。”
随着云素语的话,国舅爷的心中划过慌乱,不管怎样,不管事实到底如何,云素语说的这些,的确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也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母亲嫁给了你以后,不久就怀有了身孕。苏氏,还有云素儿,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恋在了苏氏的温言软语中,恋在了她的温柔乡里,恋在了云素儿那个得你喜爱的女儿那里。母亲……早就已经被你放在了脑后,直到今日,母亲去了,你才意识到,你和他也有那么一段美好的过去,你后悔了,你追悔莫及!”
云素语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才会在这般折磨我!”
“我让你住嘴!”国舅爷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让人看守着她,转身就走了出去。
云素语看着国舅爷暴走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极其讽刺的笑容。可怕的不是她说的那些话,而是在他听到自己说的那些话后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证明了,她说的没错!
难道这不是最讽刺,最可怕的事情么?
就在国舅爷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内,闻人白闯过了他布下的侍卫,闯进牢中。
闻人白抑制不住自己面上露出的伤痛,无意间轻声呢喃着,“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被绑在架子上的云素语,面色苍白嘴唇无色,身上血迹斑斑,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已湿了她的头发,眼睛紧紧的闭在了一起,明显是已经受不住酷刑,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