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银两什么的,云慕倾还是按照先前和苏瑾音所说的那样,让伊歌和牧野自己出个价钱。
虽然不知道牧野和云慕倾谈了些什么,反正最后谈妥了,伊歌和牧野,也顺利的入了落魄殿。
之后他们便没再耽搁些什么,伊歌被牧野拽着重新去巡逻了,而苏瑾音,则被云慕倾扛着翻回到了景焕宫中。
从那天起,伊歌和牧野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旧处于一个小士兵的位置上,安安生生的每天巡逻把守,没人知道他们两个多了层身份。
伊歌和牧野,也只算得上是半个身子入了落魄殿,没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委派给他们二人。
所以他们两人目前的任务,仍旧是保护好苏瑾音的安全罢了,与之前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因为顺利将自己在宫中最信赖的二人拉入落魄殿,苏瑾音算是放宽了心,整个人甚是悠闲。
若是算上春景和她自己,她已经……给落魄殿拉进来五个人了吧?
苏瑾音仰躺在床上,脑袋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如此算来,她是不是给落魄殿带动了人力?那是不是……应该和云慕倾说道说道,给她涨点工资什么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似乎并没有所谓的月钱一说啊……
虽然她从皇祖母那里得到了不少的银两,但钱怎么能嫌多呢,她可是要离开皇宫出去四处浪的人啊……
迷迷糊糊中,苏瑾音乱想着,不知何时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
敏纾宫。
一抹修长高挑的男子身影,从敏纾宫走了出来。
他的唇角带笑,平易近人的冲引着自己出来的侍女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些什么,便上了早已候在门口的马车。
“鹤鸣公子,”侍女似是想到了什么,几步上前,凑到马车窗前,低声开口道,“我家娘娘嘱咐我告诉您,今天所说的事情,还请不要忘记。”
鹤鸣闻言,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唇角的笑意更大了几分,笑着冲侍女点了点头。
没再多说些什么,马车便缓缓离开敏纾宫。
车窗落下,鹤鸣虽然仍是笑着的,可在面对着别人时的的脸上平易近人的笑意,也旋即被一种戏谑轻佻的笑容所代替。
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鹤鸣笑着,可旋即蹙了蹙眉,微微垂眸,瞟了眼身上这繁复的服饰。
深褐色的好看的眸中,划过一抹厌恶。
这万鹤的部落服饰,没想到竟会如此烦人!
他旋即抬起手,手指勾住被紧紧扣住的衣领,用力向外一拽!
衣领处的扣子,立刻被崩开!
止不住的蹙起眉,鹤鸣抬眸瞟了一眼那被崩飞的扣子,眸底涌动着暗潮。
罢了,不过是件衣服而已。
领口没有了扣子的束缚,已然宽松了下来。
衣服变得松松垮垮的,可鹤鸣却像是舒服了不少似的,整个人懒洋洋的倚在一侧。
说起来,这姝婕,不仅仅有个不错的皮囊,倒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眯了眯眸,鹤鸣再次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在敏纾宫中发生的事情。
正如先前他所说的那样,他第一次入了敏纾宫后,便与姝婕交流琴曲。
两人相谈甚欢,此后他便开始多次出入敏纾宫了。
这姝婕虽只是普通人家出身,却疏懂各种乐器,他随便提及一种乐器,她便能答出相关的来,并都让侍女找出,为他小奏一曲。
这一点,倒是个很吸引人的地方。
可鹤鸣,对这些乐器虽都有所了解,却并不仅仅是想与姝婕探讨这些无趣的玩意儿。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鹤鸣自认为已经是走入了姝婕的心。
毕竟,一些本应是秘密的话,姝婕却都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
——若是我身世好些的话,或许就不会只是个贵人了。
这是刚熟悉起来时,姝婕说的话。
鹤鸣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安心抚着手下的琴。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与姝婕,只算是萍水相逢罢了。
——若是我有苏瑾音那般的身世,早就不一样了……
这是熟悉了之后,姝婕的话。
她说这句话时,脸上隐隐透着不甘心。
而这时,她却已渐渐显露出了自己的心思。
……近了,但仍旧不是时候。
现在,他与姝婕之间,不过也只算得上是知己而已,他也没有什么能够插嘴的余地。
——为何那个傻子就如此走运?傻了就傻了,为何还要再恢复回来?!
在说这些话时,姝婕咬牙切齿,脸上的愤怒与嫉妒,毫无保留的显露了出来。
她憎恶,憎恶着苏瑾音。
从开始熟悉起,姝婕的口中,十句当中,有八句离不开那名叫“苏瑾音”的贤妃。
他也是知道那贤妃的,毕竟在一开始的桂花宴上,他便也注意到了,那痴傻的妃子。
虽说痴傻,可她的表演,却着实是令人诧异。
而这贤妃之所以会从痴傻的状态恢复,他也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毕竟当时救下了坠树的贤妃的人,就是他。
那是本想着随便找个理由,接近姝婕罢了,却不想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情。
虽然计划有些变化,但却并没有妨碍他接近姝婕。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姝婕,竟会嫉妒着一个曾经痴傻的家伙。
既然她能毫不保留的说出如此之类的话,也就说明,她完全不将自己当外人了。
不过都是一场戏,而这姝婕,却倒是都将自己的真心给吐露了出来。
鹤鸣唇角一挑,心中暗想:现在,已经是时候了。
他停下轻抚琵琶的手,轻蹙起眉,侧头看向坐在旁侧的姝婕。
“那贤妃莫不成有什么过人之处,竟会让姝贵人如此羡慕?”
鹤鸣眨了眨眼,俊逸的面庞上,满是疑惑。
“贤妃……”
姝婕皱着眉,咬牙切齿的吐出“贤妃”二字,脸上毫不保留的透着嫉妒与厌恶。
只要提起苏瑾音这个贤妃,她便是一肚子的火气。
凭什么自己现在仍只是个贵人,而那家伙痴傻时却能得到个贤妃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