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祁冷眸看着玲珑,悲愤道:“要如何办?”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皇上——”玲珑恻然的一笑,掩住了眼睛里面满溢的悲伤,说道:“要是可以利用徽邺,那么季朱华其实也不过尔尔。”玲珑将语声调节的几乎到了悦耳的程度,徽祁点了点头,望着前面的一片黑暗,说道:“现如今……”
“现如今,臣妾可要提醒皇上了,慕太傅……皇上不可心慈手软,更不可贵人多忘事,此事皇上应当仔细的揣度,究竟要怎么样做……”玲珑说完以后,看着徽祁,徽祁点了点头,说道:“原是你虑的是了,朕有所不及。”
玲珑含笑,用白玉簪轻轻的点一点灯芯,于是屋子里面更加是光艳入昼,那张粉脸上面就像是消失了一切的胭脂一样,忽然那把白玉簪子落在了地上,徽祁帮玲珑捡了起来,“这簪子还留着吗?此物不祥,朕帮你扔了吧。”说着话,徽祁就准备将簪子扔到外面去,玲珑连忙含笑接过了,说道:“物之吉祥与否在与持物之人,臣妾不相信臣妾是那不祥之人,皇上,这是惨痛教训,臣妾需要好好的留着。”
徽祁点点头,将玲珑拥在了怀抱里面,玲珑微微合目……
第二天,上朝。
“慕太傅一向有王者之帅,朕这才将军机大权交给太傅,但是慕太傅让朕如此失望,朕——”徽祁定定的转身,头顶的珠子晃动一下,堪堪停在了额角,玉树临风的居高临下,“朕是在是想不到,竟然养虎遗患,太阿倒持,朕已经将慕太傅的党羽剪除了,罪臣竟然在城东还有一处炼铁厂……”
徽祁目炯曙星,那道灼灼的眸光落了下来,众人觉得头皮几乎是微微的一紧,不敢抬头,但是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议,“慕太傅乃是朝中忠臣,怎可这般有不臣之心,其心可诛,恳请皇上严惩不贷。”
徽祁不动声色,他仔细的看着这些人。
“皇上,老臣受慕太傅欺压已经三年了,老臣的儿子也是被慕太傅打死的,恳请皇上严惩不贷……”
“微臣附议……”
“臣等附议。”
朝中为官,人人只求明哲保身,于是看到情况不对,立刻变成了墙头草,这就是见到有人式微,立即就落井下石,这也算是正常的,这时候有人推波助澜,徽祁自然是比较高兴的,毕竟这件事情他筹谋已久了。
徽祁脸似淡金镀容,慈悲如同九天之上的佛陀一样,含笑说道:“朕念在慕太傅在寰宇内毕竟功勋彪炳,故而只将慕太傅艺人斩首示众,其余人等流放宁古塔。”
“皇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皇上……老臣恳请皇上不可动了恻隐之心,以免慕太傅的儿孙后辈……”徽祁听到这里,说道:“只有一个穆谦之,不过是个闲云野鹤一样的人罢了,朕让他好好的在宝华寺里面静静心,其余的事情,朕已经安排好了,今日午时,在轩辕门斩首慕太傅……”
听到这里,战战兢兢者有之,落井下石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也有之,不等众人说话,外面已经有人将慕太傅拉到了金殿里面,慕太傅长驱直入,但是额角上面贴着一块黑灰色的药膏,显然是已经触柱准备身亡过了,但是偏偏没有让他这样子简简单单的死掉。
慕太傅的嘴里面被塞入了麻核桃,所以慕太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徽祁说道:“跪——”
慕太傅宁折不弯,完全是视死如归的大义凛然,徽祁摆了摆手,后面的侍卫已经一棍子击打在了慕太傅膝盖后面,慕太傅重心不稳,“哃”的一声已经跪在了地上,徽祁说道:“让太傅大人说话。”
徽祁看向慕太傅,慕太傅眉似利剑入鬓,嘴角含着一个讥诮的微笑,但是很快的慕太傅就浪笑起来,那穿云裂帛的声音,让众人心里面都觉得微微一紧,但是徽祁不过是微微含笑说道:“慕太傅,你是皇长子的师傅,平日里教导礼仪文化即可,今日朕也算是网开一面了,你们家族男的全部流放宁古塔,女子一律没为官奴,你现如今可伏诛?”
慕太傅目若明珠,看着徽祁,大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就算是微臣有一个炼铁厂,微臣又岂会引狼入室让你们知道?皇上啊皇上,依照微臣看,这件事情倒像是步玲珑那贱人的手段,贱人,贱人啊……”
徽祁不置可否,身旁的侍卫已经冲过去将慕太傅的下巴卸了下来,慕太傅嘴角很快就留下了鲜血,徽祁叹了口气,对侍卫说道:“放了太傅大人,一个行将就木之人罢了,让他活动。”
徽祁说完以后稳稳地坐在了龙庭上,慕太傅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徽祁的身旁,徽祁并不动,而是微微的合目,好像早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样一招一样,但是慕太傅脚上与手上铁链长度的原因,他的头刚刚到前面徽祁的身旁,已经被人抓了回去,并且被禄公公一个玉如意砸在了慕太傅的额角,慕太傅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
“拖出去,用冷水泼醒,然后杀掉,将尸体暴晒在轩辕门,让文武百官好好看一看不臣之心的最终结果也是好的。”徽祁说话凉森森的,众人不敢抬头,慕太傅被软软的拖了出去,金砖地面上很快的就留下了一簇新鲜血渍,血渍就像是一条蚯蚓一样,形成了一条脓肿的带着腥膻的气体。
众人强抑住了心里面的恐惧以及口中即将要翻涌而出的那种酸涩,徽祁说道:“退朝吧,到了午时三刻,大家都到轩辕门去看一看罪臣伏诛——”
众官只能唯唯诺诺的推了下去。
玲珑自然是已经得了这个消息,很快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后宫诸人都已经的到了消息,慕太傅被捆绑在了轩辕门上面,玲珑因为是女眷不可擅自到轩辕门那样的斩首之地,于是在中庭坐着。
没有想到徽祁竟然过来了,玲珑连忙用锦帕给徽祁擦拭掉了额角的汗水,徽祁说道:“不想这一招果然是很管用,慕太傅虽然是鼻正口方,但是也是有口难辩!纵然是事情已经楞角分明,慕太傅照样是没有办法摆脱自己的嫌疑,朕不知道如何写谢你?”
玲珑那亮如秋水的瞳眸望着徽祁,问道:“皇上果然要感谢臣妾吗?”
徽祁目如朗星,“朕言下无虚,你就说你要什么,朕都会给你的。”
玲珑别的东西都不要,做今天的事情玲珑只需要……
所有的行动都是为目的而服务的,玲珑是一个目的性很明确的人,自从玲珑怀孕以后玲珑的信念就是好好的诞育下来皇子,但是事与愿违,玲珑想不到会有这样子隐藏着的危险与算计,但是玲珑从算计里面挣脱了出来,所以她现如今的目标就更加的明确了,要说到玉籁公主的死,穆德妃照样也是个中人,玲珑不会放过穆德妃的。
一想到,睡梦里面,花树丛中玉籁公主对自己说,“母妃,玉籁走了,母妃可好好保重啊。”这句话的时候,玲珑心里面更加是悲愤,她一定要杀掉穆德妃。
“臣妾恳求皇上,将穆德妃交给臣妾,不要让穆德妃畏罪自裁,皇上可以准允臣妾吗?”玲珑的水眸望着徽祁,生害怕徽祁会拒绝自己,但是徽祁说道:“你是大厉朝的功臣,你也是社稷的功臣,朕答应你就是了,穆德妃会交给你,并且会交到你的手中,至于如何,那是你的事情,你不用给朕回报了,朕支持你就是了。”
玲珑听到这里,将眼睛里面的喜色微微的收敛一点,行礼如仪,“皇上厚爱,臣妾一定会多多为皇上出谋划策的,皇上现如今可以用皇后做诱饵了,好教徽邺自投罗网。”
这句话,其实玲珑早就想要说的,但是玲珑偏偏不说,只因为玲珑想要等到徽祁答应了自己之后,这才说出来,就万分的好了。
徽祁点头,说道:“朕知道怎么办,你放心好了。你也到轩辕门去看一看,众妃嫔今日有时间的都可以去看一看,朕这是敲山震虎,倒是顾不得那些了。”
玲珑点头,几乎是将嘴里的银牙咬碎了,说道:“皇上放心,如此盛况空前的行刑,臣妾一定会好好的去观瞻的,将来告诉父亲,一定要惟命是从与皇上,以免落得一个兔死狐悲的下场。”徽祁尴尬的笑着,“玲珑心直口快,只是过于心直口快了。”玲珑看一看日晷,说道:“皇上早行,玲珑随后就到。”
“朕不去凑热闹,朕还要想方设法将徽邺骗到京师。”徽祁说着话已经站起身施施然的去了,玲珑点了点头,说道:“那么,臣妾等会儿就过去了。”玲珑嘴角的微笑始终如一,但是等到徽祁走开了以后玲珑忽然消失了那种和暖的如同春风一样的笑涡,然后将麗笙给唤了过来。
“宫中可有什么酷刑,让人闻之闻风丧胆的,让人不寒而栗的?”玲珑知道自己一定要快,一定要非常快,不然可能穆德妃就会自杀,她是不会让穆德妃自杀的,麗笙说道:“酷刑里面有“梳洗”与“断锥”更有“鸩毒”是比较厉害的,不过这些都不会威慑旁人,娘娘不若用一种别开生面的刑罚——”
玲珑两道柳眉曲似春山,凝结成为一个狞恶的弧度,问道:“何为——别开生面,本宫倒是不知道,你说一说?”
麗笙未言而先笑,“前朝的时候木太妃因为一个才人不会说话用过一种刑罚,奴婢等事后都叫做猫刑。”
“猫刑?”玲珑疑惑,眼睛闪闪亮亮。
“娘娘有所不知,所谓的猫刑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