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苍年欲来拖走她,可是却被小美狠狠地一瞪,苍年无辜刨地。
他不过是想带她离开,何必这样瞪他?无奈。
“景天涯,你现在马上给我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让我看看她……”
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喑哑,不复往日那般,小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意外的听到身后另一道声音:“让他进去。”
“虎王!”
小美不解的看着回来的司徒楚,却是难以置信。他居然还说让他回去?
小美眨眨眼:“虎王你不是……”
“让他过去。”
司徒楚冷着脸,再一次的重复,话虽然是对小美说的,可是目光却是放在了景天涯的脸上。
他看着他,脸色很不好。
景天涯痛苦的闭上眼:“谢谢。”
“我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安馨桃。我们谁都没办法劝她出来,也许只有你可以试试。”
景天涯点点头:“多谢。”
他走到门前,尽管小美依旧十分不愿,可是却这一次没有再来拦住他,正好看到谷风在门前束手无策的无奈模样,景天涯哑着嗓子问:“她在里面几天了?”
“听小美说,已是有五日了。”
“五日……”
景天涯忽然很想一巴掌就这样狠狠地扇向自己。
他怎么能那样对安馨桃?!
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五日,却是不管不问?!
他好像一心都在白若衣身上完全忘记了她。
其实不是这样的,他没有,他想来看她的,又是拉不下面子……
景天涯捏紧双手,他叩门:“安馨桃。安馨桃……”
他唤她的名字,里面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又敲门,可是无论多大的力气都只是徒劳,景天涯转头,满脸焦急的看向谷风:“道长你也是无法吗?”
“她用自己的法力把这门形成了个结界,我无法破。”
景天涯讶异。
结界?!
她竟把这道门设为了结界?!
她要做什么?!
景天涯十分担心又十分害怕,于是他想了想,决定自己去试一试……
谷风扶住他的手:“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话,欲言又止,他却知道他的意思。
他眉头紧锁,却只能点头:“我知道了。”
谷风见状,缓缓的往后走,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倒是的确没有插手的理由,更不能插手。这是劫,需要他们自己度过。
景天涯指尖运作着法力转动,浓郁的黑暗色光芒与门结界的煞气竟可融为一体,犹如一束说不出的绚丽虹光,很美,很梦幻,仿若是那平沙漠漠中的海市蜃楼,却是很快的在他手中闪过又消失,但是却轻而易举的与门上结界融合。
他皱着眉,以为这样已经可以解开破了她的结界,却不想,她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会这样做,原来这层结界之后还有另一层结界……
景天涯讶异!
没想到她会一连设下两层结界,而最后那层结界用的是她心脉所设!
她不要命了是不是?!
景天涯瞳孔急速放大,动作也有些粗鲁的开始拍门,“安馨桃,你给我把门打开!你要干嘛!?!你为什么用自己的心脉去设结界?!你就算不想见到我也没必要这样做啊!你给我把门开开!”
他吼,他叫,却是徒劳,于是他又用隔空传音……
“安馨桃,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那样吼你更不该那样说你,我带你去隐居好不好?你把门开开,我们这就走!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怎样对我说的?你说,你想找一处地方,一处只有我们的地方,哪里很安静,有小树有小溪有木屋还是在一处山谷,我带你去,我这也就带你去!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陌上雪,苍白兮,声未歇,人散去。
景天涯心里十分的疼,他好像感受到了她那夜的难过,他好像看到了她流泪无助的模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怪谁?他?
是他吧。
他知道,无论他怎样喊,她似乎都不会理会自己了,但是,他不想她出事。
“安馨桃,把门开开好不好?让我看一看你……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我知道我不该那样说你,我只请你把门开开,算我求你了好吗?”
“天涯!”
白若衣在身后惊呼。
她没听到他隔空传音的那一段,却听到了他刚刚的话,他从不求人的!他平生从来不求人的,可是今日为什么为了一个安馨桃低三下四?!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骄傲的,他不会随随便便的因为一个谁就低声下气,就连对天庭之时都不曾有过,可是今日为了一个安馨桃,他却甘愿放下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尊,凭什么?!
凭什么?!
任由白若衣在那里大呼小叫,景天涯不曾理会,白若衣的叫喊大约也是把他们弄翻了,司徒楚手指一转,给她下了噤声令。
小美语气恶狠狠的对她说:“你最好不要再叫,否则我说不定会把你咔嚓了!”
对白若衣他们都是看不惯的,见状,连景天涯都没再保自己,白若衣也就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安馨桃……你是真的不打算理我了是吗?”
声音就此哽咽住,顿了好久,才又开口:“那你说,要我怎样做你才肯出来?是不是真的要我用我自己的鲜血祭奠你的结界你才肯出来?!”
他似乎是下了决心,说着便要自断筋脉,只是手指在划过筋脉的那一刻,一个声音煞是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
“你走。”
不带任何的感情,非常清白的两个字,只是声音里却多了几分的不自在。
景天涯楞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她在说话。
她说的是什么,他没注意到,可是他却听到了她的声音,就证明她还好好的是不是?!
他松了一口气:“安馨桃,出来好不好?”
“我要你走。”
四个字,很简单,没有阴晴不定没有悲欢离合,就是很平淡的四个字,景天涯眉头皱住,眸内闪过一丝沉暗,连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你要我走?”
房间内再度没了声音,陷入一片寂静。
小美见状想上前来赶他离开,毕竟安馨桃刚刚都发话了,却被司徒楚再度拦住,小美看着他,气结:“虎王!你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今日这样护着那个景天涯!”
“那是他们的事,我们不能插手也不可以插手……一切都得随他们。”
“安馨桃,你真的要我走?”
他高声再度问了一句,里面依旧平静无声,似乎是在默认,景天涯盯着紧闭的房门良久,忽地出声笑了出来:“你要我走我偏偏不走。”
他说着,竟直接倚在了旁边的一棵老树上,方向正好是看着安馨桃房间,他脸上没有一丝的恼意,反而在这里等的很潇洒的模样。
白若衣咂舌,就连苍年都亦是如此,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小主人还有这等耐心,更没有想到他为了安馨桃可以放下自己的面子、尊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这样静静的靠在树上,还手而立,等着她出现,白若衣看不下去了,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司徒楚的禁声令依旧在她身上奏效,哪怕她想自行解开都无法,白若衣气的脸一阵青红交杂,目光时不时担忧的看向景天涯。
他何必呢?
为了一个安馨桃,竟可以做到这个地步,让她的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安馨桃,你不出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你什么时候出现,我说到做到。”
沉稳的男音好似是天边的皓月,明亮而低调。
门开了,结界消失了。
安馨桃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目光一一的扫过众人,最终定留在那个倚在树上不慌不燥的男子。众人到吸一口气,她真的走火入魔了么?
火红色黑纹相间的一身衣袍、火红色的长发如小溪瀑布就连眉眼之中也都是紫色浓郁的风情万种,她的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魔气,这样的汹涌澎湃,尤其是她的额头之间,那一枚红色的痕迹更是红的发紫了!谷风喃喃自语:“完了,真完了……”
“安馨桃!”
司徒楚在旁边惊呼,就连小美他们都不禁目瞪口呆。
这是第二次见到安馨桃以这幅模样出现在他们跟前,可是这一次她的目光不如上一次,这一次她的目光如此漠然,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与她毫无关系的陌路人,有些……冷的伤人心了。
淡然的看着众人脸上的变化莫测,安馨桃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一步步的往前走,最终,她走到景天涯的跟前,她的身上环绕着一股煞是好闻的花香,浅薄却又浓烈。
身上黑色的气息隐隐散发,那是煞气,他知道。
他看着她,默默地叹息了一声。
原来,还是躲不过吗?
他伸出手,想附上她的脸,却被她刚好偏头不留痕迹的躲过,于是他的手便僵在半空,他一愣,随即眸子眯起,硬下心肠,再度抓住她的手,将她翻身逼在树干上,身子贴合着她的身子,低声地吼:“你又这样不爱惜自己。”
他说着,将握紧她的手抬起来,那手掌上一条长长的黑色的狰狞的疤痕显露在空气之中,他眸底说不出的心疼,他甚至有些恨她了,为什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每一次都拿自己来做赌注?